第4章 大家都是出来卖的（2 / 2）
“口才重要”
......
哈哈哈哈哈哈
另一条船上，塞外回来的汉子又一次扔了筷子还打翻了酒壶，笑得如痴如醉，嘎嘎声不绝于耳。老李已然习惯，但还是好奇的问道：“说吧，这次又说什么龌龊的话了”？
老袁不厌其烦的又凑过去耳语一番，这次这位秀才管家的脸更加通红，半晌也憋不出来一个字，只低头一遍一遍的呢喃：“太无耻了，太羞人了，这成何体统”......
......
天上的月色比起之前更加的明亮了起来，岸边依旧还是人声鼎沸，丝毫没有因为夜深而减少快乐的时间。臭豆腐依旧一锅一锅的炸，孩子们给灯笼换了蜡烛，继续奔跑打闹。
白天是活着，晚上才是生活。
人声鼎沸的城中心，或许只有这艘美丽精致的花船上才是一方静土。此刻的才子佳人好像完全卸下了伪装，佳人似乎没有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态度。但仍然保持着合适的安全距离。
看着面前挺拔俊秀又淡定的少年，这位如烟河名妓的眼神些许有些迷离，眼波流转间春风荡漾，又给二人斟满一杯酒，直直的看着少年问道：“小林公子，我美吗”？
林花谢听到这个称呼就知道，这位名妓已然对自己放下了心防，笑着开口道：“美”
“有多美”？佳人不依不饶。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林花谢几乎是脱口而出。
也不知道是这情话太直白，还是美酒太催人醉，听了这话，饶是江湖第一名妓的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像一只熟透的水蜜桃。
佳人柔情的看了一眼少年呢喃问道：“你说，我这样的人以后会嫁人吗”？
林花谢思考了一下正色说道：“不太好嫁”。
佳人随即问道，“为什么，因为我是出来卖的”？林花谢面对这种语出惊人也是稍微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位名妓会说得如此直白，只能开口辩驳道：“我听闻姑娘卖艺不卖身”。
佳人缓缓站起身，林花谢也站起身，平静的看着她的眼睛。只听得一句：“卖艺和卖身有什么区别？
江湖上悠悠众口，比如今日，你我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便我们清清白白，说出去又有几人信？只怕是到时我没卖身也卖了“。
林花谢听后点了点头，言道：“有理，但只要你我二人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意世俗的百般声音纠缠不清？
“你我本就是世俗中人，如何能不在意”？佳人反问道。
林花谢不说话了。
佳人平静的又倒了杯酒，送到眼前这位少年的嘴边，少年略带歉意的接过，一饮而尽。
半晌，佳人嫣然一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眼睛明亮道：“这个世界，大家都是出来卖的，只不过卖的东西不一样”。又有何高低贵贱？
笑贫不笑娼，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林花谢心想。
“怎么，柳大美女，你这是后悔选了这行”？林花谢挑眉故作轻松的问道。
“人们总以为自己当初没选的那条路上铺满鲜花“
“实际上，铺满鲜花的地方是灵堂。如果我选择别的，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感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一丝凉风顺着窗户的缝隙缓缓吹进来，这让有了些许醉意的头牌清醒了一些，看着眼前目光如炬身姿挺拔的少年，竟然破天荒的有了一种家的归宿。似乎这个年轻人有些瘦弱的肩膀上真的有一种巨大的力量。
感受到佳人如火的目光，林花谢有些羞涩，但还是直直的对上了那双满含柔情的眼睛，这双眼睛里的情意似乎变得越来越缠绵，像江南的小雨一样淅淅沥沥。
暧昧的气氛悄然蔓延，但佳人依然保持着克己复礼的距离。
“小林公子，今后有什么打算”？佳人幽幽问道。
“专心习武，去不二山找一个道士，有太多的问题我不清楚，我要去找他问个明白”。林花谢看着杯里的酒，缓缓而坚定的说道。
佳人没有做声，气氛似乎陷入了尴尬。
林花谢不想再停留，初次相见，就不做那种一眼惊为天人就主动投怀送抱的美梦了，那是爽文。何况还要为了修炼要保持童男之身。
想到这，不禁懊恼。
林花谢起身告辞，慢慢说道：“柳姑娘，你我相识一场就是缘分，若你我二人还会再见，下次我一定倾囊相授，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说完，林花谢忍不住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款款站立的佳人并未多想，温柔道：“保护好自己，有缘自会相逢”。
......
皓月当空，微风阵阵。
船外的空气少了一些旖旎，多了一些清爽，这让林花谢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抻个懒腰，刚要招呼老袁，头牌佳人却是追了出来，顿时岸上一阵骚动。
岸上的人群中不断有人大喊：“是柳姑娘，柳姑娘现身了。那位公子是谁啊？想来就是今年的青歌赛第一人吧？听说是林府的独生公子，前些年一直瘫痪在床，今儿怎么就相会佳人了”？
岸上叽叽喳喳，林花谢只能背过身去苦笑道：“柳姑娘，您这不是给我树敌吗？我现在还没开始学武呢，这要是有人找我麻烦我如何应对”？
怎么，堂堂的林家少爷胆子这么小？说着就把脑袋凑了过来，俏皮的眨眨眼，吐气如兰让人沉醉。
岸上的人看着两人如此亲密，就像热油里填了盆热水，更加沸腾。声浪一浪盖过一浪。林花谢一转头，看见老袁撑船急速驶来，暗叫一声靠谱。
船头还没停稳，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跳了上去，还没站稳脚，急忙转过身对柳如晏压低声音说道：“柳姑娘，下次见面我要摸摸小手儿亲亲小嘴儿”。
“这呆子，干嘛还下次啊”，柳如晏嗔怪道。转身钻进了花船。
......
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林花谢看着这个塞外回来的汉子有些不解。察觉到少爷正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汉子笑得更急，干脆把船桨丢给了老李。捂着肚子弯着腰嘎嘎的笑。
边笑还边断断续续的嘀咕：“少爷，您真是绝了，下次倾囊相授，保证让你大吃一惊，这江湖第一美女不知不觉中被你调戏了还不知道”。
这下轮到林花谢大吃一惊了，急忙问道：“老袁，你你你...你怎么听到的？林花谢顿时羞红了脸。
老李接话道：“老袁天生耳朵好使，百步之外有人张弓搭箭他也能听见，刚才我们的船距您和柳姑娘的船不过几丈，老袁能听见也是正常。
当然了，全程都听见了，这老小子笑了好几次，少爷，您可得管管他，可不能让他把你带坏了啊”。
林花谢把头深深的埋在裆部，无地自容。
小船驶出老远，还能听见塞外回来的汉子惊天动地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