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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记得对方的id是什么。
“我，我是他的助理。”说到助理两个字时，男人的声音里忍不住夹带了哭腔。
“我们刚刚走散了，这楼梯我上上下下走了好多遍，可就是死活走不出去，我好像遇到鬼打墙了。”
“嗯。”禾晔淡淡应了声，将蜡烛凑近对方，勉强看清对方的容貌，是一个模样周正的年轻小伙儿，虽然被吓得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但还是能看得出是个活人。
禾晔把蜡烛撤回，俯视着问他：“还能站起来吗？”
“能。”年轻小伙儿撑着墙壁，努力地站起身，动了动因为蹲太久，已经发麻的双腿。
禾晔将蜡烛递给他：“往下走。”
年轻小伙儿惊愕道：“我走最前面吗？”
禾晔反问：“你敢走在最后？”
年轻小伙儿一脸苦涩，举着蜡烛照了照，发现来的竟然是两个人。
他试探着问：“我……我能走你们两个中间吗？”
不等禾晔开口，牧夕璟就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能。”
年轻小伙儿哼哼唧唧道：“可是我害怕。”
牧夕璟语气微冷：“前面，后面，自己选。”
年轻小伙儿撇着嘴，不情不愿道：“那我还是走前面吧。”
走在末尾，他总担心会有什么东西跟在身后。
他背着包，举着蜡烛，心惊胆战地往下走。
禾晔见他这慢吞吞，犹如乌龟的速度，提醒道：“还有五十多层，你这么走，天都要亮了。”
年轻小伙儿苦笑道：“我实在太害怕了，腿不听使唤地打哆嗦。”
“我……我能牵住你的手吗，我怕等会跟你们再走丢了。”
这楼梯间实在太黑了，显得蜡烛光线很暗，根本看不清后面有没有人。
“不能。”依旧是牧夕璟出声拒绝。
“衣摆。”年轻小伙儿争取道：“衣摆也行，只要让我抓着一点东西，确定你们一直在就好，只当让我求个安心，行吗？”
“哗啦——”
背包拉链的声音。
牧夕璟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火腿肠。
这是之前录制综艺时，他们去贺家别墅带的东西，一直没想起来吃。
“抓它。”
牧夕璟与禾晔并肩齐行，站在同一台阶上，与前面的年轻小伙儿相差一个台阶。
年轻小伙儿伸手，抓住一端，没感觉出来手上是什么东西，问：“这是什么？”
牧夕璟懒得回应，只催促道：“走快点。”
年轻小伙儿感觉到了另一边被人攥着，稍微安心一些，听话地快速往下走。
“我能问一下，你们是哲哥的朋友吗？”
禾晔纠正他：“雇主。”
“啊？”年轻小伙儿还想问：“所以是哲哥雇你们来救我们的吗？”
禾晔：“嗯。”
年轻小伙儿：“哦哦。”
“那我能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进来时，明明记得，这门诊楼只有三楼，为什么我们要下几十层楼啊？”
禾晔心里默念着楼层数，懒得再回应。
可这人似乎想靠着说话来缓解心底的恐惧，继续问：“对了，除了我，你们还看到其他人吗？”
“我们是三个人过来探险的，除了我，还有哲哥，以及一个幸运观众。”
牧夕璟挑眉：“幸运观众？”
年轻小伙儿：“嗯，哲哥直播间的网友说想现实体验一下探险什么感觉，今晚就跟着过来了。”
牧夕璟嗤笑道：“上赶着找死。”
五十多层楼，倒是没用多久，期间年轻小伙儿一直喋喋不休，并且主动告诉了禾晔两人他的名字。
高俊涵，是刚刚应聘上钱鹏哲的助理，这是他第一次跟着出来探险，没想到就遇见这么凶险的事情。
“这次回去，我就得去寺庙求张驱邪符带在身上，以免……”
禾晔打断他的话：“停下。”
高俊涵立马紧张起来：“怎，怎么了？”
禾晔解释：“1层到了。”
高俊涵举着蜡烛，往下照了照，咽了下口水道：“那下面怎么还有楼梯？”
禾晔没跟他解释，而是从对方手中要回蜡烛，将裹着蜡烛的那张聚阴符烧了。
蜡烛也留在了一层的最后一个台阶上。
之后，他迈下最后一个台阶，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楼梯消失，左右两边凭空多出一条长长的走廊。
高俊涵还没从一层一层地楼梯里回过神，看到漆黑的四周，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出来了吗？”
禾晔：“嗯。”
话落，他的手机突然震动。
“嗡嗡嗡——”
提醒有新消息进入。
禾晔打开查看，看到几分钟前，钱鹏哲发来的消息。
【禾老板，你到哪了？】
【为什么还没来找我啊，我好慌啊！】
【禾老板？】
【禾老板，你怎么不回我消息了】
【呜呜呜，我是不是死定了呀！】
钱鹏哲：【呜呜呜，禾老板，你终于回我消息了！】
钱鹏哲：【我这里一直有脚步声，但我始终没看到人，真的快要吓死了！！！】
禾晔：【嗯。】
身后的三层，他刚刚已经爬过一遍，没有看到钱鹏哲的身影。
禾晔提议道：“去另一边看看吧。”
“好。”
牧夕璟没意见。
高俊涵是不敢有意见，经过刚刚那一遭，他现在恨不得黏在两人身上。
禾晔去哪儿，他自然跟到哪儿。
高俊涵他们过来探险直播，带的东西要比禾晔齐全。
有他在前面打着探照灯，禾晔便把手机上的照明给关了，跟着他往前走。
牧夕璟见他畏畏缩缩地不停打量四周的样子，提醒道：“如果实在害怕，就喊两声。”
高俊涵没明白什么意思：“喊什么呀？”
牧夕璟：“你同伴的名字。”
“哦哦。”高俊涵听话的小声唤了句：“哲哥。”
牧夕璟皱眉，嫌弃道：“没吃饭？”
高俊涵：“我，我害怕声音太大，惊扰到……”不干净的东西。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口。
牧夕璟：“大声喊，那些东西应该怕你才对。”
高俊涵道：“万一……”
牧夕璟打断他：“没有万一，喊。”
禾晔也跟着说：“没事，喊吧。”
高俊涵听他们都这么说，便壮着胆子，大声喊了句：“哲哥！”
空荡荡的走廊上，回荡着他的余声。
第一声喊出去，后面似乎就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哲哥！”
他再次喊了声。
这两声似乎给男生壮了胆子，高俊涵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回应：“谁，谁在喊我？”
“哲哥？”高俊涵试探着叫了声：“是我，小高。”
“小高？你……你在哪儿呢！”钱鹏哲听到熟人的名字，立马变得激动。
高俊涵：“我在走廊上，你在哪儿？”
“我在楼梯间。”钱鹏哲紧跟着问：“就你自己吗？”
高俊涵：“不是，还有两个人，他们说是你请来救我们的。”
“禾老板？”钱鹏哲不确定地问：“是禾老板吗？”
禾晔应了声：“是。”
“呜呜呜禾老板，你终于来了！”
钱鹏哲虽然依旧看不清周围，可听到禾晔来了，脑子里一直悬着的那根弦瞬间松懈，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也渐渐落回了肚子里。
很快，禾晔他们走到了左边楼梯口，高俊涵拿手电筒往上照了照，问：“哲哥，你在几楼啊？”
钱鹏哲：“不，不知道啊。”
禾晔听着对方清晰可辨的声音，对男生道：“上去吧，他应该在三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