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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茶厅左右两边,各四个房间。

禾晔先往左边走,第一间是贺氏夫妻的卧室,房间里很宽敞,窗帘紧紧拉着,屋子里亮着橘黄色的灯光,虽然亮着灯,但房间里依旧昏黄昏黄的,像是蒙着一层看不到的薄膜,让早已经适应明亮地节能灯的禾晔很不适应。

不过看得出这房间已经被里里外外地仔细搜查过。

不管是洗手间,衣帽间,还是床底。

前面进入房间的人,搜查完后,虽然把东西随手复原了,但还是能看出与之前不太相同。

禾晔环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床头的那张双人合照上。

照片上的两人都很年轻,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纪,男人穿着一身笔直整洁的中山装,女人一袭淡黄色刺绣旗袍。

男人英俊帅气,嘴角噙着笑,望向女人,眸中带着些许宠溺。

女人温婉漂亮,嘴角微微上扬,妆容精致,鹅蛋脸、柳叶眉、杏眸、琼鼻、红唇,笑容直达眼底。

这张照片应该是他们刚刚新婚时拍的,那时两人的感情正处升温期,互生情愫,恩爱异常。

可禾晔却从这张照片中隐约感觉到了怨气。

不用想也能猜到,怨气来自这房间的女主人。

禾晔走到床边,看了眼床头柜上摆着的照片。

那是一家五口的照片。

男人已过中年,两鬓白发,女人也苍老不少,就连旗袍都变成了低调的黑色。

他们两人并肩而坐,女人怀中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在他们身后是两个高大帅气的男生,五人皆是笑容满面。

但这时候的贺氏夫妻面相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贺长宏面相多情,桃花不断,财运滚滚,但身体呈现亏空状态。

而女人肖明珠已经脱去刚结婚时的幸福稚嫩,变得成熟沉稳,面相也比刚结婚时凶了许多,手上沾染了不下三条人命。

他们的大儿子看起来也不是个长寿之像,可惜没有这人的生辰八字,不能具体算出他的年龄、死因。

小儿子倒是寿终正寝的面相。

至于其他的,照片太小,面相上看不太出来。

禾晔把自己看出的东西一一记下,转身走到旁边的梳妆台边。

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是王宝梅的几十倍,几米长的梳妆台几乎摆满。

就连镜子也比刚刚那个大了一圈,精致的梳妆盒里是空的,不知道是被人拿走了,还是贺夫人没敢往里面放。

梳妆台上,变成了肖丽珠自己的照片,脸色灰白,面容发肿,神色忧郁地望着拍照的镜头。

禾晔皱起眉头,忍不住拿起照片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这张照片中的肖丽珠似乎中毒了。

禾晔把照片放回相框里,归回原处。

在房间里又四处巡视,看得出肖丽珠是个很喜欢拍照的人,其中一面墙上,挂满了她和丈夫、以及三个孩子的照片,如果不是王宝梅提前说,还真看不出贺家还有几房姨太。

这应该是肖丽珠给自己营造的五口之家吧。

禾晔把墙上的照片一一看过,从青春靓丽到满头白发,梳妆台上那张照片像是最后的收尾。

他拉开抽屉,查看里面的物品,从中找到一本日记,看样子已经被其他嘉宾打开过了。

『1931年,三月初八,风和日丽。

算算日子,已经很久没写日记了,可能是真的长大了,知道把心事隐藏在心里,而不是本子上。

最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差了,医生说我药物中毒了,应该少服用一些安眠药,可不吃药,根本睡不着,我感觉到自己可能精神出问题了,真怕哪天像五姨太那样,直接变成一个疯子。

呵呵,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宅子的女人,疯的疯,病的病,死的死,明明都是那么要强的性子,怎么就没撑住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了。』

『1931年,九月二十三,阴雨连连。

诶,又走了一个,都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了。

感觉我也快了,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了。』

『1932年,元月十七,阴雨连连

我今晚梦到六姨太了,她说让我跟她走,所以下一个应该就是我了,诶,这样也好,早早结束这种没有尊严的生活吧。

我走了,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之后,日记变成了空白,估计写日记的人已经不在人世。

从日记的内容中得知,五姨太疯了,六姨太死了。

最后一句中的“他”,是指的贺老爷吗?

禾晔收回心思,重新把房间扫视一遍。

虽然知道肖丽珠的魂魄在此停留的可能性很低,但他还是尝试着招了一次灵。

果然,空无一物。

禾晔从卧室里走出去,牧夕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站在门口的位置,用摄像头把房间扫视一遍。

灯光昏暗,深色的布局压抑,再加上房间的墙壁上挂满照片,将直播间的网友们吓得猛抽凉气。

空气果冻:【妈耶,这照片的密度是不是太高了,全都是!】

我寄居在人间:【是呀,刚刚只顾着欣赏禾老板的美貌了,都没注意到房间里竟然这么吓人】

酷炸小仙女:【这卧室的女主人怕不是有病吧,竟然挂这么多自己的照片,晚上躺在床上睡觉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挪威森林:【禾老板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地在房间里巡视的?】

月上柳眉梢:【我刚刚就说,这房间的照片有点多,你们还不以为意,现在信了吧!】

就在他们谈论不休时,禾晔已经推开了第二个房间虚掩着的门。

这是一间书房,宽大的书桌,满墙的书籍,桌子对面是两张相对的黑色真皮沙发,两边角落里摆着两盆落地盆景,书桌上已经收拾干净,只留下一盏台灯,一排毛笔架、砚台等东西,应该是贺长宏去世后,有人进来打扫、整理过。

贺长宏,贺家的掌舵人。

前面两个虽然都是他的女人,但对他的描述并不算多,只有肖丽珠房间的几张照片中有他的身影出现。

而这个独属他的书房里,也极少有关于他的东西。

不知是他不常来,还是过于保密自己的隐私。

禾晔在书房里巡视一圈,并没有收获什么有用信息,依旧照例点了张招阴符,确定无事发生后,便去了下一个房间。

第三个房间是一间画室,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画。

其中大部分是人物,男女老少皆有。

禾晔的视线停留在一张裸+体少女躺在黑纱中,埋头蜷缩的画像上,这个应该是画主人的心头好,被挂在了墙壁的正中间位置,就连画框也比其他画像精致。

牧夕璟见他一直盯着看,微微蹙眉,偏头看向其他画像,出声提醒:“禾晔。”

禾晔闻声回头,看到他冲左边墙壁上的画像抬了抬下巴:“那张画好像有问题。”

牧夕璟口中有问题的画像,是一个身披红纱的少女,她身形修长,体态丰满,双手捧着一朵红莲,五官精致,双眼紧闭。

她身上的红纱,原本应该鲜红透骨,可此时却隐隐泛着黑褐色。

禾晔从这副画上感觉到一种不好的气息,但盯着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异常,他便先转身去看其他画像。

等一圈画像看完,视线再次落在那张红纱少女画像上时,禾晔略微诧异的扬起眉。

小镇风景:【啊啊啊,有鬼!】

觉觉不够睡:【是我的错觉吗,刚刚画像明明是闭着眼睛的,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她就睁眼了!】

我的袜子去哪儿了:【大家先别慌,有可能是角度问题,有些厉害的画家,可以让一副画像呈现好几种状态,会不会这个画像就是两种状态?】

爱吃辣条的乖乖:【什么玩意呀,你在灵异节目上讲科学?】

春风拂面我凉爽:【就是有鬼,她的神情都变了,我记得清清楚楚,刚刚她的嘴角是平的,可现在却是微微扬起的】

一直有梦想的鲤鱼:【这别墅里真是处处透露着诡异,我现在看都不敢大声喘气了】

伸出小圆手:【禾老板,快把小鬼给收了!】

禾晔看着睁眼的画像,心里生出一种念头。

他没有着急上前一探究竟,而是再次把画室里的几十副画重新看了一遍,将其中几张画像挑拣出来,摆成一排。

这几幅画上的灰尘积累了厚厚一层,但还是能看出画的颜色,要么偏红,要么偏黑,而且画像的内容非常一致,全都是美丽清纯的年轻少女。

禾晔把目光移到旁边放颜料的小桌子上,看到上面放着一盒女士香烟。

门后的角落里,挂着几件沾满颜料,体型宽大的背带裤,是女生的款式,表示着这个画室的主人性别。

禾晔的视线在那些画像上停留,最后还是落在了最显眼的那张裸体照上。

每天都想喝酸奶:【我的禾老板,你稍微掩饰一下行不行,当着直播间五六万网友的面看裸体照,是不是太不注意形象了。】

随风漂逐:【哈哈哈哈,禾老板好闷骚啊,看起来冷酷无情,没想到私下也是个老色批。】

c116:【呵,男人】

牧夕璟也觉得禾晔对这张画像过于关注,他不动声色地把摄像头转向旁边画像,凑到禾晔身边,低声询问:“这张画像有什么问题吗?”

禾晔将视线从女生的脸上移开,问牧夕璟:“你看她长得像不像贺家六小姐。”

那个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暴毙的16岁少女。

牧夕璟仔细看了几眼,回想刚刚在肖丽珠房间看到的五口之家的照片,肯定说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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