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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阴风而来的,还有一阵唢呐声,吹的是《抬花轿》

巷子里的黑雾浓得犹如实质,一团接着一团随着阴风不停翻滚,喜庆的曲调透着一股阴森,远处的浓雾里出现一队身着红装的阴魂。

他们皮肤苍白,满脸笑容,随着曲调欢快的朝这边飘来。

最前面的两只小鬼,身着刺绣长衫,一人提着一盏红灯笼,非但没起到照明的作用,反而给这阴森的巷子增添几分恐怖。

打灯的两个小鬼后面,是一匹高大黑马,一身新郎喜服的白无常满面笑容,胸前的大红花异常显眼,新郎后面,是八只鬼抬着的喜轿,一辆装满东西,被红布盖着的马车紧跟其后,马车后又是两只打着红灯笼的小鬼。

眨眼间,迎亲的队伍便到了跟前。

禾晔、牧夕璟两人并肩而立,看着迎亲队伍停下来,新郎下马,新娘下轿,两只鬼携手飘到了禾晔身前。

新郎:“多谢禾老板。”

新娘:“多谢禾老板。”

禾晔颔首回礼:“客气了。”

新郎笑道:“以后禾老板有事便招呼,我若不忙便立即赶来协助。”

禾晔也不跟他客气:“好。”

原本这时候怎么也要说两句吉利话,但禾晔似乎没有想到这些,眼看双方都不言语,气氛逐渐下沉,一旁牧夕璟出声挽救道:“那我和禾老板在这儿祝两位琴瑟和鸣、长相厮守,永结同心。”

讨到了吉利话,两只小鬼便喜笑颜开地带着迎亲队伍走了。

禾晔目送迎亲队伍渐渐消失在浓雾中,最后连唢呐声也随之而散,他转身回了店里,对牧夕璟道:“你可以回去了。”

牧夕璟站在门口,没再进店,叮嘱一句:“你早点休息。”

回应他的是一道关门声。

店门反锁,牧夕璟嘴角微弯,半点不在意地转身离开。

店里,禾晔看了眼时间:11:32分,时间还早。

他拿出了一沓符纸、朱砂墨,着手准备明天的事情。

符纸画到最后,他特意多画了一张入睡符。

傍晚他刚醒不久,这会儿还没有困意,但明天要出门办事,必须得到充分休息。

他将用到的东西全部收入背包中,去浴室洗澡,冲完澡,吹干头发,换上睡衣,拿着那张沉睡符进入休息室。

他将符纸压在了枕头下,躺上床,闭眼不到两三分钟,便呼吸均匀,陷入沉睡。

早上七点,禾晔被敲门声吵醒。

禾爸带着早餐过来上班,因为没有钥匙,只能敲门,禾晔便指了指抽屉,让他今天走时带走一把店门钥匙。

昨天睡得早,晚上睡得沉,禾晔被吵醒后竟也不觉得困,直接去洗手间洗漱。

洗漱完出来,坐在茶几边吃早餐。

禾爸已经吃好了,继续忙昨天没弄完的骨架,一边忙一边夸赞:“儿子,咱家那床真是又大又软太舒服了,我这一觉睡的别提多香了。”

“对了,家里都打扫干净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呀?”

禾晔说:“那房子是买给你们住的。”

禾爸一愣:“啥,你不过去住吗?”

禾晔:“我住店里。”

禾爸皱眉:“这店里哪有家里舒服呀。”

禾晔:“晚上要守夜,直播也不方便。”

禾爸:“有什么不方便的,那么大的房子,你想在哪儿直播在哪儿直播。”

禾晔依旧拒绝:“不了。”

禾爸听出他的坚决,叹气道:“儿子,你是不是觉得有了康康、苹苹,我和你妈对你的关心少了?”

禾晔:“没有。”

禾爸:“我和你妈商量过了,他们爸妈在牢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就算出来也不会养他们,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把他俩给送养出去。”

禾晔:“不用。”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不正常,对禾爸禾妈也不是很亲近,康康、安安两个小孩的性格活泼可爱,每天陪在父母身边,正好弥补他不粘人的遗憾。

再说,两个孩子已经被亲生父母扔过一次,要是再送养出去,可能会给他们留下创伤。

爸妈年纪大了,有两个小孩陪着挺好的,他又不是养不起。

禾晔继续说道:“我让牧夕璟找了一个保姆,到时候帮着我妈带他们。”

禾爸听完立刻拒绝:“不用不用,我跟你妈商量好了,到时候我带安安来店里,她在家照顾康康,知道你怕麻烦,安安很乖的,到时候一定不吵你,找个保姆多贵呀,你刚花几百万买一套房子,哪还有闲钱弄这些。”

“儿子,你别光想着我和你妈,也要注意自己,别太累着,咱们不求什么大富大贵的生活,知道嘛。”

“知道。”禾晔说道:“但我不喜欢小孩在店里闹腾,保姆已经定下了,钱的事儿你们也不用操心,我有分寸。”

禾晔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起身去洗手。

这会儿时间还早,禾晔便也忙了一会儿,不到十点,牧夕璟也过来了,坐在他的老位子上陪禾爸闲聊。

十点半,邵阳磊、罗总两人亲自过来,客客气气的把禾晔、牧夕璟迎上了车。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处大坑前。

禾晔下车,仰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色,这会儿正处晌午,烈日当头,可面前的十个大坑里冒出的阴气几乎形成了实质,直接把烈日遮挡。

其中阴气最重的便是中间的石碑,开着阴阳眼的禾晔几乎看不清那大坑的边缘。

他暂时关掉阴阳眼,走到中间石碑的那处坑边,大坑宽几十米,深十几米,坑中间只有一个半米高的石碑,看架势只挖出了一个头出来。

邵阳磊在旁边解释:“禾老板,这石碑太邪门了,我们的挖土机下去不是翻车,就是机器莫名坏掉,十六辆挖土机坏了七辆,工人也受伤好几个,根本没办法往下挖。”

禾晔对此丝毫不觉得惊讶。

这石碑相当于地府的一处大门,你都挖到人家大门了,阎王爷肯定不愿意。

禾晔问:“大楼需要挪动,你们想好了吗?”

罗总回的毫不犹豫:“挪!”

“禾老板,只要让我们的工程如期进行,您说挪哪儿我们就挪哪儿。”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苍老洪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小伙子有办法解决这鬼门关?”

禾晔转身,寻声望去,见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瞧着六七十岁的年纪,身侧跟着四个青年男人。

五个人都是穿着深蓝色对襟短卦,深蓝色棉麻长裤,两个青年人是正常短发,老者与其他两个青年人则是挽了一个混元髻,续着长鬓胡,瞧着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老者年龄大,但精神状态却很好,面颊红润,两眼明亮,眉眼间带着笑意,让人瞧着心生好感。

罗总互相介绍道:“这位玄术协会里的长老,郭大师。”

“这位是网上有名的算命先生,禾老板。”

郭路权在禾晔面前站定,客气地打招呼道:“禾老板。”

禾晔见他没有端长辈的架子,心里对老者的好感再次升了几分,颔首回礼道:“您好,郭大师。”

郭路权刚想继续问他有关鬼门关的事情,但当他视线落在禾晔的脸上后,动作猛地一震,正巧牧夕璟就站在旁边,被郭路权的余光扫到。

“你……你们!”

禾晔不太清楚对方怎么了,视线同样落在对方苍老震惊的脸上。

他确认,自己没见过对方。

罗总看出问题,赶忙问:“郭大师,怎么了,你认识禾老板?”

郭路权收起神色,摇头表示没事,视线却依旧紧紧盯着禾晔,他问:“你姓禾?”

禾晔:“嗯。”

郭路权:“你是随母姓吗?”

禾晔:“父姓。”

郭路权转头又问牧夕璟:“你呢?”

牧夕璟语气淡淡:“姓牧。”

“禾……牧……”郭路权皱着眉小声念叨一遍,苦笑摇头:“没事,就是感觉你长得很像我年轻时的一个朋友,他身边也时常跟着一个男生,和牧先生长得也很像,但他姓温。”

郭路权说完,嘟囔一句:“也对,他们两个男人怎么可能有子嗣,是我老糊涂了。”

禾晔听得微微拧眉,用余光朝旁边的牧夕璟瞥了眼,没有接话。

牧夕璟神色未变,可紧抿的唇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但随后想到在意的人重回身边,唇角又重新弯起。

邵阳磊见气氛有些不对劲儿,赶忙笑着打圆场:“郭大师肯定认错人了,禾老板才二十出头,你年轻时的朋友,那怎么也得跟你一样岁数才对。”

“咱们还是继续说鬼门关的事情吧,禾老板,你刚刚说挪大楼,要怎么个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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