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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高灿灿不知道,但他们之间的事情败露了。

没过几天,村里传出她不甘寂寞,胡乱勾搭人的消息。

说她在QQ上与人聊天暧昧,还给男人发那种见不得人的照片,甚至真有她的裸照在一些人之间四处传阅。

高灿灿气的不行,顾不得脸面,直接提着菜刀冲到了钱壮勇家里,想与他拼命。

对方不敢与她硬刚,选择了报警,最后发疯的高灿灿被赶来的警察拦了下来。

这么一闹,算是做实了她与钱壮勇之间有问题,她丈夫得知消息后,当晚就赶了回来,质问她是怎么回事?

高灿灿便将自己半夜回家被强奸,对方拍照威胁,自己回来养胎,他再次过来,自己把他捅了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

她丈夫听完,坐在院子里抽着烟,沉默许久,最后把她锁在屋里叮嘱一句照顾好孩子和爸妈,自己拿着菜刀冲了出去。

高灿灿知道他是去找钱壮勇算账,之前自己提着菜刀过去是抱着以命抵命的心思,可现在冷静下来,却怕丈夫弄出人命,就给她公婆打电话过去阻拦。

可到底晚了一步,钱壮勇的后背被他砍了四五刀,连庆奶奶也就是钱壮勇的妻子,被棍子打断了脚腕。

她丈夫身上也添了几处伤口,包扎后被警察带去了拘留所,最后因为持刀砍人故意伤害他人行为,判了两年零三个月有期徒刑。

可能是他们两次持刀上门彻底把钱壮勇给唬住了,之后他再也没敢乱来,那些照片也当着警察的面全部删除。

这一闹腾,高灿灿的事情也彻底包不住了,村里到处都是流言蜚语,说她平时就爱穿衣打扮,被男人看上也正常,说她丈夫心大,都这样了还为了她去拼命,说她不干净,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是谁的……

这些难听刺耳的话,一句句传到她耳朵里。

明明高灿灿是受害者,可到最后行凶者却没人提及,全都在对她恶语相向。

这件事在她生下小女儿后达到了高潮,虽然那些人不当着她的面说,可背地里却说小女儿鼻子、眼睛、嘴巴长得很像钱壮勇。

高灿灿很想反驳,却无处反驳,她的愤怒委屈无处发泄,患上了产后抑郁。

感觉这个世界对她充满了恶意,她很想死,可是放不下自己的两个孩子,她还要等着牢里的丈夫出来,带她和孩子离开这个是非地。

也因为流言蜚语的影响,高灿灿整日以泪洗面,并没有精力和心情照顾孩子,小女儿出生后她只负责喂奶,其他时间一直由公婆照看。

这天她正在蹲厕所,婆婆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哭着说小女儿丢了。

一个刚刚九个多月的婴儿,连走路都走不稳,怎么可能走丢,很明显是被人给抱走了。

他们刚开始怀疑是人贩子,直接报了警,然而还没等警察赶过来,他们便在她婆婆家附近的一个池塘边找到了小女儿。

河岸边,小女儿脸朝下趴在水里,脸色轻紫,已经没了气息。

高灿灿疯了,彻底的疯了,抱着小女儿的尸体嚎啕大哭,当晚就喝农药自杀了。

高灿灿死后,怨气太盛,在村子里不停地闹腾。

之前那些背后胡乱嚼舌根,说她不干净,说她女儿像钱壮勇的人,全被她给缠上了。

她刚去世那几年,村里的人经常梦见她,在梦里不是被她打,就是被她追,一副讨命鬼的样子。

第二天一觉醒来,全身酸疼,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有几个胆小的妇女隔个十天半个月就跑去寺庙拜佛,祈求保佑,家里也挂满了驱邪符。

高灿灿作为小鬼近不了她们的身,就去找她们的男人。

男人阳气重,平时没办法近身,到了晚上她就在街上四处飘荡,遇到那些喝醉酒,身上阳气减弱的男人,就附他们身上,在街上大喊大叫,不顾形象的发疯,宣泄怨气。

遇到生前看不顺眼,说她坏话的女人,上去就揍一顿。

他们村子有个乱坟岗,里面埋着的,全是生前疯了、傻了、连祖坟都不让进的人,高灿灿闹腾完,就把他们带到那里去。

第二天醒来,村里的男人发现自己睡在坟堆中间,胆儿都要吓破了。

男人们知道喝醉酒,容易被她附身,也都不敢再喝醉酒。

特别是钱家人,高灿灿去世后,他们花大价钱找来道士给家里布下驱鬼阵,一到晚上就大门紧闭,连院子都不出。

每逢清明、中元、寒衣三个鬼节的时候,就是高灿灿闹得最凶的时候。

“我实在不甘心,凭什么我被弄得家破人亡,他们却逍遥快活,我绝不可能让他们好过。”

禾晔察觉到她越说越气愤,小胖墩儿周身开始散发冷寒的阴气,出言劝阻:“钱家人确实可恶,但稚子无辜,你一直这么附在他身上,早晚会出事。”

小胖墩儿声音尖利地冷笑:“无辜,我呸!”

“他才不无辜,身为钱家人,他生来就是个坏种,平时横行霸道地欺负老人、小孩就算了,他不但对着我的坟撒尿,还对我恶语相向,我恨不得直接弄死他。”

五个月前,几个小孩跑去高灿灿婆家地里偷挖芋头,小胖墩儿钱连庆突然尿急,对着她的坟就尿了一泡,其他小孩阻止,说不能这样,让小胖墩儿磕头道歉。

小胖墩儿却满不在乎地说:“没事。”

挖完芋头往回走时,有小孩凑到他旁边,小声问:“连庆,你知道刚刚那坟里埋着谁吗?”

小胖墩儿反问:“谁呀?”

“高灿灿,就是咱们村里闹得最凶的那个女人。”

钱连庆猛地一震,心里也不由发颤,但当着几个小孩的面,作为孩子王的他,不可能露怯。

“嘁,那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勾搭男人的婊子而已,我奶奶说了,高灿灿生前可不要脸了,勾搭村里男人,死后还附在男人身上,是个没男人活不了的女人,你们看她老公都不要她了,重娶了新媳妇儿。”

男孩赶忙劝阻:“你别这么说,这样不好,我妈说对逝者要有敬畏之心。”

小胖墩儿:“切,你个胆小鬼,整天你妈说你妈说的,你回去找你妈吧,我们不跟你玩了。”

高灿灿气愤道:“你们听听,这是一个十来岁小孩该说的话?”

禾晔:“……”

确实,这熊孩子有点太过分。

牧夕璟捏了捏眉心,吐槽道:“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偏头看向禾晔,商量道:“要不然我们别管了。”

这种狗东西就应该折磨死他们。

“不行。”禾晔摇头拒绝,对小胖墩儿道:“他们一直在找人对付你,如果真找到一个有本事的术士,就冲你闹出这么多事儿,很可能会直接除掉你。”

禾晔语调平和地商量道:“你先跟我走。”

小胖墩儿反应强烈,声音凄厉:“不,我不走,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大不了我跟他们的孙子同归于尽!”

他这句喊得太大声,直接引起了大门外几人的注意力。

老头似乎听清了小胖墩儿的话,急吼吼地冲进来:“什么生不如死,什么同归于尽?”

“大师,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处理不好吗?”

大门口不知何时围过来几个陌生男女,年龄都在四五十岁以上,听见院里的动静一个个伸长了脑袋想要看戏。

禾晔抬了抬眼皮,朝他斜觑一眼,冷然道:“出去。”

老头晃了晃手里的黑塑料袋:“你要的黑伞。”

牧夕璟走上前,接过黑伞,再次驱赶:“出去。”

老头解释:“我们在外面等半天了。”

听出他语气里隐藏着的不满,牧夕璟朝他冷冷瞥了一眼,老头被盯地心头一震,最后含糊不清地小声嘀咕一句,悻悻地转身出去。

大门口的那些人也都缩回了脑袋。

禾晔见老头走开,从自己背包里取出毛笔、朱砂墨,让牧夕璟撑开黑伞,在伞面上分别画了三道符咒。

小胖墩儿看着他的操作,也瞧见了伞面上的符咒一闪而过的金光,满眼惊恐,深深地往钱连庆身体里躲藏,生出了以死抵抗的心思。

然而,对方并没有硬来的意思。

黑伞遮在他的头顶,英隽的青年弯腰附身,语气低沉清和地劝道:“你跟他同归于尽,不值得。”

小胖墩儿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冲他嘿嘿傻笑,昭示着高灿灿拒绝与他交谈。

“……你先随我离开,事后我帮你对付钱家人,行吗?”

禾晔见她依旧不搭腔儿,心生无奈之余,也产生了质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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