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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庆奶奶不肯放弃:“你就让大师帮我孙儿看看呗,万一是丢了魂呢。”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你也知道强强之前有多聪明,现在突然就变成了个傻子,我们家根本接受不了。”

“你都不知道,我天天看着他傻呆呆的样子,都恨不得带着他跳河,直接去了,省得他在这世上遭罪。”

冯永望以及其他人赶忙劝连庆奶奶想开点儿,别做傻事儿,最后在对方苦苦哀求下,他只得硬着头皮答应道:“行吧,等禾老板下来了,我帮你问问。”

禾晔听他们对话结束,才缓步下楼。

一楼客厅的几人见禾晔、牧夕璟下来,都站起身打招呼:“禾老板、牧助理你们醒了。”

相比昨天下午刚过来时,众人的态度明显恭敬热情了不少。

禾晔冲大家点头致意,对最先迎上来的冯永望说道:“你爷爷的事情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这几日我会请老爷子回来给你们托梦报平安。”

“如果有时间的话,你们可以重新定制一身寿衣给老爷子烧去,再送去一些黄纸、元宝,让他在下面好过一些。”

“好好好。”冯永望几人连连应道。

这时三个中年女人端着几盘菜走进来:“禾老板、牧先生先来吃饭吧。”

禾晔拒绝:“不用了,我们要赶高铁,准备走了。”

牧夕璟洁癖严重,宁愿饿着也不吃冯家人做的饭菜,总不能他自己吃,不顾对方死活。

禾晔一说要走,原本还坐在沙发上的老妇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师!”

冯永望也出言阻拦:“禾老板请等一下,我们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禾晔刚刚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冯永望把事情给大致地说了一遍。

“这位是连庆奶奶,我们门口的邻居,半年前她的小孙子玩耍时不小心摔了一脚,脑袋磕了一下,从那之后孩子就傻了,家里人带着去大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小孩儿的脑子里有血瘀块,可能是伤到了神经,造成了智力问题,但连庆奶奶怀疑是撞邪了,所以想请你给看看。”

禾晔问:“之前找的其他人怎么说?”

连庆奶奶叹气:“有半仙儿说是被小鬼缠上了,孩子小,吓丢了魂,但是叫了好几次,都没见好。”

“也有半仙儿说他身上没东西,建议我们去看医生,反正看了几个,说法都不一样。”

“大师,我听七婶说了,你昨天不但算出来她家几口人,是否成家,还算出了她儿媳妇怀孕的事情,兴民今天也逢人就说你本事大的很,昨晚竟然能给他开天眼,让他见到了冯老头的鬼魂儿,我求求你了,也帮帮我们吧,看看我孙儿还有没有救。”

禾晔倒也不摆架子,直接道:“可以看,但我收费的价格不低。”

连庆奶奶问:“多少?”

禾晔报出一个四位数的价位。

果然,对方脸上出现了迟疑,眼看禾晔就要朝外走,她只能咬牙道:“行!”

禾晔脚步未停,继续朝门口走:“走吧,去你家看看。”

“诶,好!”

老太太看着不到六十岁的年纪,可能是太过操劳的缘故,头发斑白,满脸皱纹,穿着花哨地老年短袖,七分裤,黑色的老款凉鞋。

她的右腿有点问题,走路的时候一跛一跛的。

连庆奶奶家离冯永望家有一段距离,半路有个十字路口,不少人在树荫下搓麻将、下象棋。

等他们走远了,身后传来小声议论。

“啧,连庆家的又找人看事去了,这次竟然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

“听说是兴国的儿子冯永望想给他爷爷迁坟,在网上特意找来的大师,算命可准了。”

“啧,我咋觉得玄乎呢,这两人长得跟电视明星似的,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能有那么大本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没在现场,不过你可以去问问冯老七,他昨天让这俩小师傅给算了一卦。”

“我才懒得去,也没那闲钱算命,人有什么命都是有定数的,算了又能怎么样,还不如多搓一局麻将,赢几块钱实在,快快快,该谁出牌了?”

“再说了,算命算的准,也不一定能治好连庆家的那个小孙子,医生都说了,他那是摔坏脑子了,之前叫魂叫那么多次,也没见好,难道这次就能给叫好了?”

“要我说啊,还不如再生一个,这个都傻的不行了,连床都不能下,吃饭全靠别人喂,直接在床上拉屎撒尿,还不够作践人呢。”

“他们倒是想,儿媳妇都跑了,跟谁生去。”

“嗐,谁让他们当初把事情做的那么绝,估计老天爷看不过去了。”

“说起来杨莲跑哪去了,你们听说了没?”

“你知道?”

“稍微听到了一点风声,说是跑去了T省,重新找了个对象,都准备领证结婚了。”

就在街里人凑在一起闲聊八卦地空档,连庆奶奶已经带着禾晔、牧夕璟到了家里。

一进院子,禾晔就看到了晾衣绳上搭满了洗好的衣服、被子。

连庆奶奶解释:“我孙子连庆自从傻了之后,大小便失禁,动不动就拉在床上,给他穿上纸尿裤,稍不注意他就给扯烂了,故意往床上尿,喂他吃的也往床上吐,简直像是个讨债鬼。”

禾晔没接她的抱怨,跟着往正屋走。

然而,对方刚一打开房门,一股难闻的腥臭气就传了出来。

牧夕璟的脚步倏然顿住,伸手拉住禾晔。

连庆奶奶看到他的动作,解释道:“不好意思,因为我孙子天天拉床上,房间里的味道有点重,你们别介意……”

牧夕璟直接打断她:“介意。”

连庆奶奶噎住。

牧夕璟说道:“你还是将孙子抱出来吧,我们在外面看。”

连庆奶奶为难道:“我孙子有点重,不太好搬弄。”

牧夕璟态度坚决:“你找人想办法。”

连庆奶奶看向禾晔:“大师……”

禾晔竟也说道:“让家里人抬出来吧。”

连庆奶奶有点生气,但想到自己现在是托人办事,只能强忍下火气,掏出手机给儿子打去电话。

电话挂断,连庆奶奶对两人道:“那麻烦大师等一等,我儿子一会儿就回来。”

牧夕璟轻嗯了声,带着禾晔去院子里的树荫下纳凉。

这会儿正值中午,也是气温最热的时候,树上叫个不停地蝉鸣更是扰的人心烦意乱。

牧夕璟见老太太进了屋里,才低声解释:“我不喜欢她。”

禾晔觑他一眼,问:“原因?”

牧夕璟:“不清楚,可能是她面相太凶了吧。”

因为年龄大的缘故,老太太的眼皮下垂,眼睛变成了三角眼,两腮下垂,颧骨高耸,再加上眼神锋利,一脸的刻薄相。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她身上有孽债,害死过人命。

只是后面这些,牧夕璟不能对禾晔说。

反倒是禾晔告诉他:“这老太太身上有命债,怨气缠身,再加上相由心生,所以你才会觉得她面相凶。”

牧夕璟佯装惊愕:“害死过人命!”

禾晔抬起食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牧夕璟重新压低声音:“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过来帮她?”

禾晔语气清冷:“我不是在帮她。”

而是来看看缠着她孙子的小鬼。

普通人根本经不住被鬼纠缠,不出几年,小孩就会意外丧命。

小鬼一旦害了人命,就别想再投胎了。

如果是一只还未害过人的小鬼,禾晔就顺手救下,若是害过人命,那便让他们继续地互相纠缠。

他们在院子里等了十几分钟,禾晔的额角都冒出了热汗,一老一少两个大男人终于从外面回来,见到树荫下的禾晔、牧夕璟楞了下神,随后快步进了屋里。

正屋的门没关严,隐约传出男人的交谈声。

孩子的爷爷是个大嗓门,明知院子里有人,说话一点也没收敛。

“院子里站着的两个年轻人就是你说的大师?”

“那么年轻能干啥?”

“本事不大,毛病还不少嘞,我孙儿拉个屎怎么了,假干净。”

“你竟瞎折腾,就不能听人说一句,这两人你又不认识……”

“算了算了,我懒得跟你吵,去把轮椅给推过来。”

“哎呦,我的大孙子竟然这么重,爷爷都抬不动你了,都怪你奶奶,天天也不知道喂你吃什么东西,瞧瞧现在都胖成啥样儿了。”

“轮椅跑了,快扶着点啊,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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