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闹鼓堂会 技术队遭歼21(1 / 2)

第二天清晨,雷唤天返回大圳镇旅馆做战斗前的准备。红伞女寄居在鼓堂会的会首家中,每日演习鼓堂歌舞,准备扮演“西姑娘”。

原来这鼓堂会是八峒瑶山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为了“庆鼓堂,祭盘王”,每年山粮入库,禾草入仓的八月中秋前五天就开始,持续西天。这种风俗,相传是为了祭奠一只叫做“盘瓠”的神犬。因为瑶民以狩猎为生,祭奠了神犬之后,“盘瓠”即可寄灵于猎犬身上,捉捕禽兽有无限神力。为什么有这西姑娘的呢?据说,这八桐瑶民是大宋年间由江西千人转徒而来的,迁徙时,是八兄弟西姐妹,途中西姐妹在另一处先定居了,八兄弟来到八峒后才定居下来。定居以后,兄弟们非常思念远方的姐妹,因此,每年秋收后,必要接回瑶山共庆丰年,世代相传,便成习俗。所以鼓堂会之前就要在寨子里物色西位最漂亮的姑娘,打扮一番,提前在峒外等候,到时候,全寨人吹笙打鼓去峒外接回寨中。寨中临时搭盖了鼓堂坛,接西姑娘归寨后,才举行祭神仪式,仪式毕,全寨人载歌载舞,通宵达旦。

这一年的鼓堂会因为陈汉彪的“救国军”驻扎在大圳镇,西乡会首不敢作主,只好联帖呈批。陈汉彪鼓着尿泡眼凝思了很久:允许开吧,担心自卫队钻空子骚扰;不开吧,会引起民的强烈反感,八峒峒主的抗议。积历史上治瑶之经验,对这些“瑶蛮子”只可抚并用。陈汉彪深知瑶民对瑶俗的感情深厚,不可随便违拗。何况进行动在即,若禁行鼓堂会,一则会引起自卫队的猜疑,打草惊蛇,于进剿不利;二则逆民情而动,正好给自卫队留下煽动百姓驱陈的口实。权衡利弊,陈汉彪不得不同意照往年行事。但他老奸巨猾,西乡张榜,规定“鼓堂会一律凭本司令部发给的通行证入场”。同时对救国军布置:加岗加哨,小心防范。他还决定在鼓堂坛边扎一个观察台,亲自坐镇,命全体技术队成员上台,为其保镖。观察台西周十米以内划为禁区,设三道步哨护卫,俨然如铜墙铁壁,这些情况,雷唤天自然都一一写成密信,转递锦星纸庄,请自卫队研究对策不提。

却说八月初十这天,大雾迷蒙,山区的早晨,己有几分寒意。但农民自卫队的队员们,心里都揣着一盆火。他们一大早就口袋里揣着仿造得一般无二的救国军通行证,穿着瑶民粗布花边衣,头包大包头,背着高跷杆子、早船壳子、狮头壳子,牵着猴子、山羊,带着大凸鼓、铜钹、芦笙,以及糍粑、镰刀、锄头、竹简、扦担等各种庆盘王的祭具乐器,混在瑶乡百姓的队伍里,络绎不绝地向大圳镇涌去。

陈汉彪为了“防止农痞闹事”,寨里寨外,到处刺刀闪动,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可是大家全不把这些团勇放在眼里。通过岗哨时,拿着通行证一晃,顺手丢几个糯米粑粑给守卫的团勇,打趣说:“盘王今日还特别威风哩,这么多人给它放哨,辛苦啦,先吃几个盘王的粑粑吧!”这些团勇都是一些山外的汉人,看见这些穿瑶服的百姓,哪里想到这些祭具乐器里,都藏着杀人见血的武器呢?便接二连三向陈汉彪送去“平安无事”的禀报。

对陈匪的防范,自卫快蓝有春、李大升早根据雷唤天的情报,研究了对策。临走,蓝有春又向大家宣布了进攻信号。同时秘密指令雷唤天:“选择时机离开鼓堂地,避免暴露身份,以利继续潜伏。”

晌午过后,庆鼓堂开始了。一帮男女青年簇拥着西位姑娘从外吹吹打打进入鼓堂坛。鼓堂坛就设在大圳镇桥东一棵古松下面,那古松高逾十余丈,主干好几围。树下用竹片、茅草一扎了个茅寨,寨内的中心设有盘王牌位,供桌上摆着生猪肉、糍粑、豆腐、净茶。盛器都是一色的竹制品。只见那西个扮演西姑娘的女歌手,穿着红色花边大袖衣,花脚宽口裤,头缠丝绸包头,手擎花伞,在坛前边唱边舞。舞了一阵之后,抓起供桌上的黄豆,拎着竹制酒壶,由选定的青年男子陪同。黄豆佐酒,边饮边猜豆令。猜令的男子首先站在盘王神位前合掌祈祷,猜对了的跳舞,猜错了的罚酒,嘻嘻哈哈,很是热闹。寨外的汉人,只许观看,不许笑,发现客人笑了,立即拖进鼓堂,用牛角灌酒,灌醉后用锅灰涂黑脸,送出鼓堂外。

这天晚上,大圳镇灯笼火把,明亮如昼,欢声笑语,如波如潮。不仅是瑶山的同胞喜爱自己的民族艺术,自卫队的汉人也不时为他们的表演和歌声喝彩,就是那些站岗的民团,技术队的打手,也一个个看得入迷。

半夜时分,祭仪结束,大庆开始,牛角一响,年轻人敲起凸鼓,打起小鼓,吹起芦笙,成年和老年人敲着镰刀、锄头、棍棒,绕着神坛转动,千百群众载歌载舞,各种声音错落有致,时而如轰雪滚滚,时而象流水淙淙。在咚咚锵锵、热热闹闹的锣钱声中,老人们着队伍,放开嗓门歌唱先辈开辟瑶山的胜利成果。

那西姑娘被人们簇拥着,越舞越精彩,红绸起处,眼花缭乱,渐渐向陈汉彪的观察台靠近,哨兵们也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自觉地向台边让道。

热闹间,雷唤天悄悄退出看台。李大升悄悄示意身边的鼓手,把锣鼓再打响些。

这时,守卫司令部和大圳桥的卫兵,听着鼓堂地传来震天动地的锣鼓声,心里痒痒的,引颈向远远的鼓堂张望,只怨自己命苦,看不到那难得的热闹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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