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野味村酒 席间论前缘13(1 / 1)

清晨的五岭山麓,万俱寂,红伞女和雷唤天离开盐井口,首奔界湖山。雷唤天走在前面,他回想着红伞女悬崖飞袖箭和昨晚剪除鸳鸯腿的情景,心中暗自佩服。一个姑娘家,哪里学得这手好功夫?她的本领比我高,如果真能象特派员所说的那样,把她争取到我们革命队伍中来,那将为对敌斗争增添多大的力量呵!

红伞女尾随在雷唤天身后,望着他伟岸的身躯,潇洒的风度,也暗自羡慕。从他与过山虎斗战的手段中,不难看出他是深得白眉派真传的大家;从他昨夜跟踪保护自己的行动看,也确是个义重如山的汉子。思虎之间,不禁产生了几分爱慕。

眼看日近中天,二人来到一个三岔路口,红伞女解下腰间的剑说:“借了你的宝剑,原准备去宜山杀獭的,现在奉还给你吧。”雷唤天想起以后还要来做争取工作,婉言说:“现在我身上有枪,带它不便,你就留着用吧,必要时我再来取。”雷唤天说得真诚,顿时提醒了红伞女的记忆,立即将剑收回,说:“啊,想起来了,听我奶奶说,这剑很有些来历,你何不跟我先回界湖山去,我奶奶还有话问你哩。”

雷唤天听了这话,心中有些纳闷:这剑跟她家有什么关系呢?但是从红伞姑娘的武艺看,她奶奶很可能也是个异人,今日去探探渊源,熟悉熟悉老人家,说不定对日后打击陈汉彪的土匪势力也有好处。想到这一层,便欣然答应。

二人回到界湖山时,己是落日熔金时刻,红伞女的奶奶早在依门悬望。老人家见雷唤天也来了,自是欣喜,拉着雷唤天的手让进屋里,又是端茶,又是倒洗脸水,而后,端出山鸡、米酒,祖孙二人陪着雷唤天畅饮起来。老人不时地上下打量着雷唤天的身躯、面容,时而摇头,时而叹息:“真象……可惜……唉……几十年了!”老人异常的神态,把雷唤天和红伞女都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红伞女微笑着说:“奶奶,你有什么话就问个痛快吧!省得我们猜谜了。”说罢,又转过头来问雷唤天说:“你知道你那清风剑的来历么?”

雷唤天说:“我出生的时候,阿爸己经去世,只听阿妈说过,这清风剑跟一把明月剑是一对,是爷爷当年在常州天宁寺学艺时师父送的。爷爷参加瑶山起义时,跟着雷再浩将军,用它杀遍湖广十三个州县,惊得清朝皇帝出五万两赏格买我爷爷和雷将军的头颅。后来,起义被武林败类江忠源、刘坤一镇压下去了,阿爷牺牲前留下这把剑,叫阿爸用它为瑶山报仇。阿爸用它杀官兵,斩土匪,护寨子,博得了‘神剑雷老大’的威名,可惜后来阿爸因与地主老财打‘冤家’,被封闭在老虎洞中死了。阿妈将剑在地下整整埋了十五年,在我上西川峨眉学艺时才交给我。”说到这里,只见红伞女的奶奶泣不成声,颜声问:“你爷爷叫……?”

“阿妈说,爷爷原名雷涛,又叫白毛三,因为他早年在天宁寺很受住持师父神尼的器重,将寺中清风明月剑分赠给他和师妹,作为定情之物,并有心叫爷爷继承师门。不料这事引起大徒弟的嫉妒,勾结清兵扫荡山门,天宁寺被围困了一天一夜,爷爷在保卫天宁寺中急白了眉毛、头发和胡须。后来还是被捕了,关进死牢,幸得一个同乡狱卒帮助越狱归乡,从此再也打听不到神尼和师妹的下落了。回乡定居后,改名雷寿山,成家立业,生下阿爸叫雷恨。我叫雷唤天,据说是阿爸殉难后,阿妈唤天叫地,要为祖祖辈辈报仇雪恨才取下这个名的……”

红伞女的奶奶听着,早己老泪纵横。原来这位老人,正是唤天祖父当年与之定情的师妹三姑。如今面对雷涛嫡孙,不禁百感交集,便叙说起这清风剑的来历。

常州大了年年有三玉;玉马、金顶、鸳剑。有一大晚上,有人将宝马盗了出去,虽然给当家师傅赶上夺了回来,当他腋下挟着宝马越墙时,却又遭了暗镖,宝马摔死了,当家师傅也断了左腿。第二宝是大雄宝殿顶上的金葫芦顶子,原是寺后七级浮图上移置在上面的,当时五湖西海的奇侠都垂涎这个金顶,只碍天宁寺的方丈是个高僧,本领高强,所以大家才不敢轻易动手。但有一夜,月明星稀,忽地嗖的一声,一条黑影从空中闪过,只这么一下,那金顶葫芦便叫人偷去了,从此天宁寺便失了第二宝,只剩下这“清风”“明月”鸳鸯剑。此剑削铜断铁,刻木如斧,乃是稀世之宝,清代便传到了住寺神尼手中。

原来雷唤天的祖父雷涛,参与汉族的反满起义失败,流落天宁寺隐居时,由于他气宇轩昂,骨风刚烈,舍得练究功夫,深受住持老尼的器重。

一,天老尼将雷涛叫到院中,说:“我今日要考考你的剑技。”说罢,喊了声:“三姑,出来与雷师兄比试几下吧。”话刚落音,只见从禅房中走出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子,向师兄道了个万福。雷涛急忙还礼,心想:师父好糊涂,叫我须眉男子与一个弱女子对垒,这不是有意要笑么?心中有些不悦。老尼看穿了他的心思,说:“三姑使的是古越女剑,你切不可大意啊!”雷答道:“劣徒奉陪就是了。”

老尼见雷涛的态度仍然十分勉强,便又解释说:“此剑术的特点是:‘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似好妇,夺之如惧虎’王充《论衡》亦云:‘剑技之家,斗战必胜者,得曲城越女之学也’。春秋战国时,赵文王聚三千剑客斗赛七天,‘唯越女独胜一筹。后汉唐教代渐至失真,但我这里仍有个大概,全都传与她了,你得认真领略一番,自有好处。”雷涛听了师傅再次议论,不敢任性,便挽袍扎袖,准备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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