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稀奇古怪至极(2 / 2)

“可老爷你不要忘了,我们对府里的这个大少爷也做了相似的测试,这个大少爷当时的反应同样是很糟糕,”钟管家振振有词地反驳:“你最后也只能用失忆来解释,但‘失忆’这个词为什么不能用在还在何大虎手里的那个人身上呢?最重要的是,在同样的条件下,我始终认为在何大虎手里的大少爷应该才是真的大少爷。因为大少爷昨日出现在那条河边,太不合情理了。”

“你是不是跟何大虎里应外合了?”周牧川冲着钟管家大吼了起来:“合起伙来诈我的钱财?”

“天地良心!”钟管家在周牧川的身前跪了下来,相当委屈地道:“小的对老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怎么可能做这等吃里扒外的事情?”

“钟管家对老爷的忠心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是可以看到的,”苏先生也附和道:“他是绝无可能做出损害老爷和周家利益的事情来的。”

“那你肯定就是想把我活活逼死。”周牧川仍在很疯狂地大叫着。

“小的不敢!小的怎么会有此等想法呢?”钟管家又惧怕又担心焦急:“小的心里只盼望着老爷好,大少爷好,整个周家都好……”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不考虑一下我这个可怜老头的感受呢?”周牧川继续大声斥责着跪在地上的钟管家。

钟管家低着头,继续跪着,不再出声。

“鄱阳湖一带的人都认为我周牧川腰缠万贯,家里有良田有宅子,以前就有家丁护院上百,新政以后更一下子猛增到六百余人,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无限。可谁又明白我心里的苦?”周牧川用一种极为悲伤的声音道:“中年丧妻,我就已经发现我的人生不会再有什么乐趣了……别人家的儿女成群,而我的膝下始终只有一子……好不容易我都想开了,尽量避免去想念她,一个儿子就一个儿子吧,有人接香火便行了,等儿子成家以后便将这份家业交到他的手里,自己则可以去享几年清福了。没想到临了临了,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先是这个见鬼的新政,然后准亲家遭遇变故,然后是儿子因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在家中大闹了十余日,接着便是儿子私奔被何大虎抓回……这还不算,最后这件闻所未闻、匪夷所思、甚至说出去别人都不信的、稀奇古怪至极的事情都被我赶上了,我真的不想活了……”说到这里,他几乎是老泪纵横。

钟管家和苏先生虽然一个跪着,一个站着,但都低着头,不敢吱声。

周牧川继续用一个悲怆至极的声音道:“我明明只有一个儿子,但若是老朽突然又多出了一个儿子,两个一模一样的儿子站在我的身前,我不知道我是否受得了。更要命的是,如果这两个儿子都不对劲,都失忆了,而且性格、特长、爱好、棋艺水平、优点、缺点、甚至说话的方式、行为方式都与我原来的儿子完全迥异,我怕我会彻底疯掉……”说到这里,他已经是痛哭流涕,他原本是一位身份尊贵,且极有气度的老人,突然这样痛哭失声确实让人心痛,他用一个更为凄厉的声音大声道:“老天爷啊!我周牧川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如此惩罚我呢?你还不如让我死了干脆。”

虽然周牧川哭得一塌糊涂的情形让人极为心疼,但钟管家却还是不准备“放过”他的老爷:“老爷!我早上便跟你说过我的观点,一个人活着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可以回避的,但有些事情是不能回避的。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是一件比天还要大的事情,你是万万不可以回避的……你可千万不要做这等不负责任、以后让你追悔莫及、百年以后也无法在地下面对列祖列宗的事情啊!”

“你真的要把我活活逼死你才高兴吗?”周牧川再次冲着钟管家怒吼了起来。

“老爷!我的话虽然刻薄了一点,但是句句真心,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周家好啊……”钟管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又道:“而且事情也许远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复杂。只要将何大虎手里的那个大少爷赎回来,也许只要稍加比较,就能判断出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了。”

周牧川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又迟疑良久,才叹息道:“那好吧!就依着你们吧!但我绝对要压价了,如果何大虎一定要坚持原来的那个数目,我就只有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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