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斗争与顺从(2 / 2)

“父亲,我有紧急情况!”

门自动弹开了。门后是一个装饰典雅的书房,在墙上挂着达·伽马与哥伦布的油画肖像。书桌边摆着一盏台灯,而一个青年正在伏案办公。

这个看上去和阿方索差不多岁数的黑发青年,是他的父亲,弗朗索瓦·达·布拉干萨。

尽管在推门而入之前,阿方索还满肚子的委屈和怒火。但在看见父亲的背影之后,这些情绪却都消退了,只剩下些微的恐惧与紧张。

“我,我碰到了麻烦,”他结结巴巴地开口了,“我想要给那些下等人一个教训,所以打算把它们的花车巡游给取缔了。但是碰到了一个黑客……”

“你当我是白痴吗,阿方索?”

阿方索立刻被吓得噤声了。他很熟悉父亲的这种强力压抑愤怒的语调,就像大地下滚动着岩浆,随时都准备破土而出。

“我把科伦坡港交给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孩子中最有野心的一个,其他人都只想着靠我挣下的领地混吃等死。还有你的妹妹,她甚至是个……不提她也罢。而你,拥有我最富庶的领地,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可是,谁能预料到会有黑客……”

一声脆响,弗朗索瓦手中的笔断成了两截。

他站起身来,转身面对着阿方索。阿方索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他感到父亲三米的义体确实高大过头了,仿佛连天花板都会被顶破。

“失败不可怕,被人袭击不可怕,因为你的父亲,你的家族,就是在被袭击了失败了之后在这里东山再起的!但你,你以为我没看摄像头吗!你像个懦夫一样逃离了那里,没有进行任何交涉,也没有任何像样的威胁!”

“是,父亲,我错了!”

就像童年已经经历过了无数次的那样,阿方索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因为不这样就会被殴打,甚至可能被杀害。在这个时代,子嗣只是想要多少就能制造出多少的东西,要拥有一点特殊的地位全得靠孩子自己的努力。而就连这点地位,也可能会被他们的制造者们随意的剥夺。

所以阿方索从始至终都明白,没有服从之外的选项。

“来,看看你干的蠢事造成的结果!”

弗朗索瓦将阿方索硬生生地拽到了窗前。映入他眼帘的,是铺满大地的褐色与黄色。

数百名僧侣密密麻麻地端坐在城堡外的草地上,安静地冥想。他们没有做任何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在那里坐着而已。

坐在最前头的智远,脸上打出了一个微笑的emoji。

“弗朗索瓦长官,我知道你在!”

弗朗索瓦冷哼了一声,将阿方索随手丢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他拿起了书桌上的话筒。

“你们想要得到什么?”

“我们想要得到您的保证,不再干涉宗教事务,也不要在平民中搜索今日事件的凶手。”

“你哪来的胆子,胆敢向我索求这样的保证?”

“不是我向您索求,而是他们。”

慢慢地,许多不穿袈裟,穿着常服的人也从周围的街道上走来,他们在僧侣们的周围也坐了下来,随后就开始共同诵经。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于色爱喜者。则于苦爱喜。于苦爱喜者。则于苦不得解脱……”

诵经声如四面八方的江河,汇入了大海。

智远坚定地说:“如果您不答应他们的要求,这些人从今日开始,将不会进行他们在岗位上所做的一切工作。他们不会上班、不会开车、不会采矿,他们唯一会做的就是在您的城堡前慢慢死去。如果您这也能接受的话,那就随意拒绝他们的要求吧!”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