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44(2 / 2)

  谈善说:“他欢心,我自然欢心。”

  舞女沉默,摸了摸手腕上的翠绿镯子:“既然如此,我替你行个方便。”他眼皮上涂了厚厚一层胭脂粉,直起软而无骨的上半身,小巧的喉结微微一滑。

  男子。

  “芍药房。”

  谈善递给他一粒金瓜子,礼貌:“有劳。”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舞女将金瓜子收入掌心,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我放过你,你要帮我。”

  “库房在东面,钥匙在思梨花榻边从左往右数第三块地砖下。”

  “帮我放把火,烧了这里。”

  谈善碰了碰他的手,从身后拿出一块金子:“我帮你,你一会儿领着人走,把大家都放走。”

  火烧起来时思梨花刚褪下外衫,黎春来饮了些酒,躺在卧榻上。思梨花替他脱了靴,神情痴迷,手指抚摸他下颔轮廓。

  “轰隆”。

  火光冲天。

  “不!”

  思梨花立刻意识到不对,折身往外,很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库房货物是他多年苦心经营,价值上百两黄金。他甚至顾不上按压他肩背的人,连挣带爬往前,想要抓住倾倒出来的白-粉。

  粉只是粉尘,洋洋洒洒空中一挥,了无踪迹。

  众多黑衣人腰间别刀,面如杀神。正中央华服青年侧头,腰间孔雀玉佩成色如青玉,冠羽华丽,黄绦金色流淌。

  世子涧。

  思梨花和他对视,陡然腿软。

  终有这么一日,然而偏偏在此刻。

  屋内是黎春来,他总会被惊醒。

  思梨花说:“原来如此。”

  他笑着笑着眼里泪光闪过:“殿下,你如何知道。”

  徐流深说:“你从不经过黎府。”

  他自有洞察人心的本事,满朝上下尽在手中。

  “黎府外种了杏树,开花时很干净。”

  思梨花喃喃,不知越过高墙看向什么地方。

  他早对五石散上瘾,为了和黎春来说上半个时辰的话一直强撑,内里空乏密密麻麻涌上,不多时掐着自己脖子痛苦地翻滚,朝徐流深伸手:“求,求殿下,给我,我一定……嗬……什么都,都说。”

  徐流深静默。

  他最终扔了最后一包五石散。

  此物单用途在寒症上无事,但大量囤积和流通,还哄抬价格,迟早出事。

  思梨花手臂上都是碎石磨出的血痕,他急切地将白-粉塞进口中,一边吞一边呕吐。

  人的疼痛有时打断骨头连着筋,但实在太痛了,救命稻草在眼前,即使明知饮鸩止渴,也只能聊以慰藉。

  他十二岁做了娈童,痛得五脏六腑翻搅,每每噩梦中醒来,身边躺着大腹便便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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