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 / 2)

  又是好几声“阿船公子”。

  进得很顺利,谈善目光落在金漆的栏杆上,猜想这具身体的主人即使在青楼中地位应该也偏高,估计是“花魁”之类的人物。

  从中间悬空的场地看放花楼应该一共五层,越往上走越安静。为了避免多说多错谈善一直没开口,侧边雕花窗格吹进来夜风。往下看湖中倒影着天,天中倒映着湖,水天一色,暗流涌动。

  到了第五楼,周边安静得落针可闻,其中一间厢房外面守了人,左右两个护卫,人高马大,肌肉虬结。

  “是这儿了,阿船公子。”守门人道,“您屋中大约还有贵客,小的不方便进。”

  谈善先是闻到一股含了雪水的沉香,接着里面传来拨弄琴弦的空灵声音。他不自觉压低声音:“里面怎么有人?”

  守门人愤愤:“想必是画桐公子见您不在进去顶了您的位置,您放心,放眼整个京城您的琴技都是数一数二,爷又是出了名的耳挑,倒时您二位一比,高下立见。”

  “……”

  谈善:“兄台,多谢你信任,实不相瞒,我琴弹得不好。还是让里头那位好好陪人,我换个地儿先把湿衣脱了。”

  他脚底抹油要开溜,刚走出两步,身后飘过来一阵酒气。

  “五娘,你这事儿做得不漂亮。本少爷可是见过这放花楼里的人,绝不是今日这等水平。我们少爷好不容易得空来一次,你们就是这么招待的?”

  “别跟我说什么放花楼无人,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就那个叫‘阿船’的,叫出来看看,是何许人。”

  另一道陪笑的女声:“实在是今日人多不得空,又有贵人驾临,五娘这就叫人把楼里公子姑娘们都喊出来。”

  “这京城里还有贵人贵得过鳌家?”这一句压得很低,“还不快去把人叫来。”

  眼看离那间传来琴音的厢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春五娘额头上急出了冷汗,也顾不得什么阿船不阿船。

  眼前这人得罪了顶多受点麻烦,惊动了屋内那位她放花楼的生意怕是不要做了。

  做生意的人都圆滑,春五娘一边给身边人使眼色一边赶紧:“鳌少爷您息怒,奴马上让人领了阿船公子去。您先去甲字房喝两杯茶,消消气,消消气。”

  鳌庭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鳌”这个姓实在耳熟,眼看要下楼了,谈善还回头瞅了一眼。

  果然,是鳌庭那小胖子,怎么变成了酒囊饭袋,还学大人来嫖。

  他扭头扭到一半,身后一声大喊:“前面那个,你跑什么?”

  谁停谁傻叉。

  谈善一步变两步,跑得更快了。

  他不知道自己刚从水里出来,湿衣贴得紧。回头时眼角勾得那一下,清水出芙蓉。

  鳌庭陷在肉里的小眼睛一下变大,盛气凌人:“把他给本少爷抓起来。”

  好几道应答声:“是。”

  什么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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