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谁是凶手15（1 / 2）

一

一觉醒来，吴春花发现自己不在奶槿花树下，也不在自己的家里，她睡在一架陌生的床上！这是一架雕花乌漆的大木床，垂下的麻布蚊帐干净整洁。她身上盖着一床缎面的蚕丝被，轻薄而暖和。晨曦从瓦屋顶中间的几片亮瓦中透进来，洒在她苍白瘦削的脸上。

吴春花惊诧地坐起来，惶恐不安。她抬头看了看四周，又用手摸了摸柔软的被面，她怀疑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昨晚，她本来是抱着以死来证明清白、摆脱胡捕头以后的纠缠，可是那棵树仿佛有魔力一样，她总是无法把白丝巾挂在树枝上。每挂上一次，她放手，白布就自动掉落到地上，如此多次。

后来她惊讶地看见满树盛开的奶槿花，勾起了她的往事和心事，再后来她就倚靠着树干睡着了。

“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吴春花循着这略有些熟悉的声音，来到卧室的外面。原来这是药铺钱老板的家！

吴春花有些惊慌失措。虽然是邻居，但是吴春花却很少和他打交道，偶尔看到钱老板从木门伸出头来远远地看她，然后又缩回头去。在吴春花眼里，钱老板只是一个寂寞、古怪、略有些孤傲、深不可测的药老板。

这次，她被钱老板和万神医押着游街示众，虽然平时对他们也没有多少好感，但吴春花内心也不十分怨恨他们俩。她觉得这就是一场大误会、是一场大阴谋，是背后有人故意陷害她，极有可能就是那个道貌岸然的胡捕头！

钱老板看见吴春花起了床，他高兴地对吴春花招了招手，声音很温和地说：

“你起来了？昨晚那么晚、天气那么凉，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一个人睡在树下呢？”

吴春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冷冰冰地答道：“我怎么会在你家里呢？我要回家！”说完，就迈步往门口走去。

“啪啪啪”，突然响起了很响的敲门声。

钱老板和吴春花都急忙跑向门口，钱老板率先打开了大门。

“碧叶，你有什么事？”齐秋烟关心地问道。

“秋烟，春花她……”碧叶话还没有说完，她听到了吴春花几乎同时的喊声：

“妈，你来这里干什么？”

碧叶停住了说话，楞了一下，问道：

“春花，你怎么在这里？你昨晚去哪里了，天亮我喊你，却发现你不在家！我吓坏了，就感觉过来找秋烟……”

碧叶？吴春花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第一次听到别人喊她母亲为“碧叶”，这么有诗意的一个名字。

秋烟，她也是第一次知道钱老板叫“秋烟”！他们两个是怎么知道对方的名字的呢？吴春花脑子一下子涌起无数的疑问。

齐秋烟赶紧牵着碧叶的手，说道：“你先进屋，我们进屋再说吧。”

齐秋烟扶着碧叶，来到齐宅的后门，后门外是别致的小花园。他提来两把小竹椅，再次对吴春花招手喊她坐下，让碧叶坐在了另外一把竹椅上。

吴春花有些拘束地坐在了竹椅上，她扫视着面前的小花园，虽然面积很小，但是里面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青瓦白墙的围墙垒着一座小小的玲珑剔透的太湖石假山，假山前一个小水缸里面养着几条小鱼。园子里的花草收拾得比较整齐，青砖铺的地面是干干净净的。

吴春花心中感叹，想不到齐宅里还藏有这样漂亮的一个后花园；想到自己家破败的屋子，她心中充满了羡慕。

碧叶坐下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混着菊花香的空气，虽然她现在看不见了，但是她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她现在就坐在齐家的后花园里。

十多年了，她又迈进了自己曾经非常熟悉的齐家后花园，碧叶心中无限感慨。

齐先生端来一只精致的大木盘，将两碗南瓜稀饭、一碟红油豆腐乳、两双竹筷，还有几枚煮好切开的咸鸭蛋，一起摆放在吴春花和碧叶面前的小圆桌上。

看着这些，吴春花感到惊喜又惶恐，咸鸭蛋对于她来说就是珍馐；豆腐乳她的老妈原来也自己做过，只是没有今天齐先生家的那么多诱人的红油。

“碧叶，春花，你们肯定饿了哟，赶快吃早饭吧。”齐先生柔声说，然后又是几声干咳。

闻着饭香，听着秋烟温柔的声音，碧叶心中波涛起伏。她犹豫不定，要不要告诉秋烟吴春花是他的女儿，要不要马上告诉吴春花面前的这个和蔼可亲的“钱老板”就是她一直盼望着的父亲。

二

太长的时间，或许会带来太多的误解、隔阂，甚至是伤害。碧叶内心非常矛盾，她不敢现在就当面说出这个秘密！她怕刚刚长大成人的女儿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就在碧叶踌躇不定时，门外又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齐秋烟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胡补碗匠和莫箩筛客两个人。齐秋烟有些诧异，这两个人这么早来找他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