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除杀110（1 / 2）

日前，闻东南阳天分舵的张、轸二宿似乎存有异心，西方颢天分舵的胃宿、昴宿、毕宿三人纷纷从祁山周边往江州赶来。</p>

青花魔女一向很忌讳不同分舵之间相互通气，因此不同分舵之间，消息亦相对闭塞，但也不可能完全做到分舵之间一丁点不了解，实际上，周边分舵私下相联络是常有的事。</p>

原本这事轮不到他们来管，但是近来周边分舵全部失去联系，正值此人心惶惶之际，胃土雉收到了一封来自青花魔女的信件——分舵之间，以及分舵与中央钧天三人、青花魔女本人之间若需互通信件，都会用到一种“阴阳分印”，同掌兵的虎符一般作用，合二、甚至合三四残片为一，由几人分别保管，并且为防止伪造笔迹，信件内容可以由任何人代写，写完之后再将代笔者杀死，做到每一封信独此一份，即便泄露，也无从判断真伪。</p>

信中说道，西南朱天、西北幽天分舵六宿因与周边分舵频繁书信往来，恐有异心，被带往中央钧天处问话，因而无暇顾及东南阳天分舵之乱，而东北变天、东方苍天分舵另有任务，故不得已调动西方颢天分舵。</p>

胃土雉深知青花魔女深居简出，若非事态紧急，绝不会与分舵通信，既收到来自青花魔女的信件，笔迹不一，又有阴阳分印在，三人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夜动身向江州赶去。</p>

一晃数日，是日夜，三人已至江州。</p>

“也不知是什么事这样紧急，叫我们几个好一通赶。”毕月乌颇为不满地抱怨道。</p>

“你少说几句，圣女说不定就在这里等着我们，你这话要是被她听去了，不一定怎么治你。”昴日鸡道。</p>

“呀，你吓我？老子是吓大的？”毕月乌呛声道。</p>

夜色中，小舟浮于水面，月照江心，波光粼粼，几人的说话声不大，却传得很远。</p>

“都闭嘴。”胃土雉低声喝止二人。</p>

这艘不起眼的小船上，并非只有他们三个人。除去撑船的罟师外，还有个在船舱中昏睡的家伙，胃土雉的耳朵是三人当中最灵的，他能听见，自打他们三人从陆路转水路上船之后起，这船舱内的家伙就一直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声，间或有几缕轻微的鼾声。</p>

胃土雉喝止昴日鸡与毕月乌的争吵，除了烦之外，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那船舱中原本均匀的呼吸声，不知在何时，已经被打破了。这就意味着他们方才的所有谈话，很可能已经被这家伙听去。</p>

船将靠岸。</p>

胃土雉不在乎多杀一个人，麻烦的是，多杀一个人就要多处理一具尸体，若是任其顺着河水漂流，很快就会被人发现，想在江州开展行动，就不那么容易了。处理尸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他们身上绑上一块大石头，沉到江里去，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肢解了散在野外，不久就会有野兽自行取食。</p>

无论哪一种，胃土雉都不想干，那样太麻烦，偏偏他又是个极其怕麻烦的人。</p>

“几位也是要到江州去？”船舱内的人隔着一扇简陋的木板向他们搭话道。</p>

“既走这条水路，不是去江州，还能去哪儿？”胃土雉轻笑一声接话道，“兄台你也是到江州去？”</p>

“那是自然。”那人道。</p>

“不知兄台到江州去，是做什么呢？”胃土雉先发制人问道。</p>

“贬官。”那人有些怅然地说道，“我堂堂五品京官，竟一下子被贬为这七品江州司马，实在是可悲啊。”</p>

“话不能这么说，”胃土雉道，“兄台你想，古有白乐天，同样被贬为江州司马，却也因此写下了那阙流传千古的〈琵琶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兄台你日后亦能写出个〈锦瑟行〉来，也未可知。”</p>

“哈哈哈……不想兄台竟如此豁达，倒是个妙人，”那人问道，“不知兄台你贵姓？到江州来做什么？”</p>

“我么，姓胃。”胃土雉道。</p>

“哪一个魏？可是那魏武之魏？还是郑卫之音之卫？”那人追问道。</p>

“都不是。”胃土雉道，“是五脏六腑、肠胃的胃。”</p>

“这姓倒也稀奇。”那人道。</p>

船头忽然传来阵轻微的晃动——船已泊岸。</p>

“兄台，已到江州了。”毕月乌言语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你还不上岸？”</p>

“我忽然不想上岸了。”那人似乎在船舱中伸了个懒腰，一阵呵欠后说道，“我突然觉得，从此以后与这位老罟师一同撑船，来去江湖中，倒也别有一番滋味。”</p>

“公子，你就别拿我开心了，”皮肤黝黑的罟师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插话道，“你这样身份的人，怎么能跟我一个撑船的混在一块呢？你还是快些上岸去，做你自己的事吧！”</p>

老罟师放罢了船撑，一面往外挪身子一面劝说着：“几位，你们也别光看着呀，方才你们在船上不是聊得很投机么？一同劝一劝这位公子吧。”</p>

见老罟师起身，昴日鸡腰间的剑已握在手中，随时准备着一剑了结他的性命。</p>

毕月乌早已等不及了，挽了袖子，露出两手上的寒铁双爪，猛然扑身向罟师咽喉袭去！</p>

嚓——</p>

一阵铁器刮擦的火星飞溅，为这漆黑夜色缀上几颗稍纵即逝的飞星。</p>

那船舱中的人忽然现身，毕月乌后退几步，老罟师不明所以，吓得直往船上缩。</p>

“她死了？”胃土雉并不笨，他很快反应过来中计了。</p>

“对。”那人道。</p>

“你杀了她？”胃土雉心中一紧。</p>

“不是。”那人回答道。</p>

“那你怎么会有她的阴阳分印？”胃土雉问道，“她的分印不可能随身携带，即便有人杀了她，也不会得到阴阳分印。”</p>

“别人杀了她，给我捡了个现成。”那人也一并告知，“很不巧，她的阴阳分印，还真是一直带在身上的。”</p>

“她死之后，我察觉到，杀人无数的殁红重剑上，不单没有血腥味，反而有一股浓重的墨香。”那人缓缓说道，“于是我马上想到了‘阴阳分印’，恐怕这殁红，就是她的私印。”</p>

“你很聪明，”昴日鸡接话道，“可是那又怎样呢？你认为凭你一个人，能杀了我们三个？”</p>

说罢，胃土雉一阵冷笑，毕月乌甚至已经放声嘲笑起来。</p>

这笑声很快就消失了。</p> 那人从黑暗处现身，手握一柄碧青色的剑，剑身丝丝纹路，有如雨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