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全面开战93（1 / 2）

在九华小住几日，李清幽与陈珊、季子安都叙过了旧，唯独这几日没见着周缃，问陈珊和季子安周缃去了何处，也只是说掌门找周缃有事，至于是什么事，他们也不甚清楚，李清幽也就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p>

直到今日，二人准备离开九华了，李清幽想着无论如何也应该同周缃道个别，好不容易来一趟，面都没见上，实在失礼。</p>

未曾想，陆离却先找上了他。</p>

陆离面色凝重，也不说有什么事，只让李清幽跟他走。</p>

一年过去，又是春满人间，春在九华尤其喜人。清风碧溪的微寒味道丝缕飘过鼻尖，清新气味似个淘气的孩童，惹人嗅了便一溜烟逃走；怪石嶙峋，经由一场春雨洗刷一新，尘泥都落入土里，唯有盈盈露珠、片片残瓣缀在石面。杏花白里透红，在枝头的有微露濡湿，清灵水润，被雨滴打下的铺在道路面头，为单调清冷的青石小径添上些春的颜色。</p>

青石小径湿滑，李清幽轻功卓绝，仍不免小心翼翼地跟在陆离身后慢行。</p>

“陆掌门，什么事这样神神秘秘的？”李清幽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p>

“你想知道？”陆离头也不回地问。</p>

“难道这也不能说？”李清幽皱眉道，“这般要紧？”</p>

陆离转过身来，伸出手，“把你的剑借我一用。”</p>

李清幽不明白他要自己的剑做什么，不过还是依他所言，解下腰间弋鳐交到他手上。</p>

陆离猛然将弋鳐从剑鞘中掣出，刹那间，一声尖利凄清的狂啸，响彻群峰！</p>

连李清幽都被这声可怕的剑啸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耳朵捂住。纵使这般，那一声剑啸毕后，李清幽耳畔仍有些微细碎的嗡鸣声。</p>

这是怎么回事？！</p>

“接剑！”陆离大喝一声，真气运作一条若隐若现的游龙，盘剑而上，与弋鳐一道打出，当胸直冲李清幽而去。</p>

李清幽不知陆离突然发什么疯——眼下也不是发问的时候，眼见得弋鳐带着陆离汹涌的真气袭来，李清幽只得疾运内功，瞬时将丹田真气贯通周身，侧身躲过这一剑，顺势接住剑柄。</p>

手掌心与剑柄相触的刹那，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劲真气瞬间贯通奇经八脉，多管齐下，仿佛周身经脉全数化为了决口的江河，奔涌不息、源源不绝地将真气灌入体内，悉数汇入李清幽的丹田之中。</p>

“这是什么？”李清幽手握弋鳐，又惊又喜，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来向陆离发问。</p>

“这是，青花魔女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陆离用拇指刮了下唇上的八字须，嘴角微微挑起，竟有了些笑意。</p>

——</p>

苍山，苍璟阁。</p>

“师父，该用早饭啦——”梁斩如往常一般端着早饭入阁中。</p>

“师父……师父？”梁斩不见柳承志身影，便放了餐食，四下寻找。</p>

苍璟阁对于梁斩来说不算大，柳承志即便有意要藏，也藏不到哪儿去，梁斩很快便在柳承志平日打坐的地方找见了他。</p>

“师父！”梁斩见柳承志歪倒在一侧，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出手去探察柳承志鼻息——所幸他还活着，梁斩这般牛高马大的一个人，竟被他吓得魂不附体。</p>

梁斩扶起柳承志，发现他腹部竟有一处包扎过的伤口，包扎所用的净白布已经被染得红透，还正往出渗着血。</p>

“师父，你……”</p>

“我没事、没事……”柳承志安慰道，“为师前日已经到医堂换过药，只是今日、今日练功动作有些……”</p>

“师父，这是换不换药的问题吗？你怎么会伤成这样的？”梁斩急了，背起柳承志便往医堂去。</p>

梁斩心急如焚，脚底生风，不消片刻便将柳承志带到医堂，连声道：“花师姐、花师姐！你在么？师父受伤了！”</p>

往常这时候弟子们堪堪做过早课，花离折有些闲时，便捧着早饭到医堂中来。</p>

花离折果然在。梁斩将柳承志小心翼翼地放在床铺上，看着她娴熟地解下师父身上染红的布条，换过了药，使一块在温水中浸湿而后拧干的干净帕子小心地拭去血迹，又用一块干燥的布吸了水渍，这才扯布裹上伤处。</p>

“师父，你就在此歇息会儿吧。”花离折替柳承志穿上外衣，盖了被，柔声嘱咐道。</p>

花离折拉着梁斩到了医堂门外，将门关上。</p>

“师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师父什么时候受的伤？”梁斩连忙问道，“方才背着师父时，我感觉到师父的内力似乎弱了不少，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了，这伤竟有这样严重？”</p>

“师父把他几十年来的内力，全部传给了李清幽。”花离折道。</p>

梁斩险些失笑，“师姐，这节骨眼你就别逗我了，师父自幼练武，七十余年的内力，哪怕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传功给他，最少也要三四年，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p>

梁斩看着花离折的眼睛，说着说着，自己也没有自信再说下去。</p>

他知道花离折没有信口开河。</p>

梁斩沉默了一阵，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做到的？”</p>

“那柄剑。”花离折眼瞳盈盈，似有泪光。</p>

“弋鳐？”</p>

花离折飞快地用手背抹过两侧眼角，“弋鳐是用几种极阴之物锻造而成，师父把那柄剑刺入了丹田，阴阳相吸，真气被动流失，附于剑骨上，只要李清幽运动内力，真气就会随之进入他的身体。”</p>

“为什么要这样做？”</p>

“那个魔头已经蠢蠢欲动，为了消灭她，只能这样做。”</p>

“非李清幽不可？”</p>

“李清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唯有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习得各门各派的剑法，与那魔头一战。”</p>

“若是他败了怎么办？”梁斩担忧道，“他还年轻，怎能担此大任？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他一个人身上，这怎么能行！”</p>

花离折摇了摇头。</p>

“他不能败。”</p>

——</p>

“也就是说，这股强大的内力，是我师父交给我的么？”李清幽听陆离说罢这其中缘由，眼瞳中的神光倏然黯淡下来。</p>

这就意味着，柳承志不仅失去了他一身武功，而且还一剑刺入了自己的丹田，又因为失去了内力，连伤口也无法如从前那样快愈合。</p>

他就这样从武功盖世的苍山掌门，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老人。</p>

他这么做，只为了让李清幽能够在面对青花魔女时，能够与其比肩，而不是被她轻而易举地踩在脚下。</p> 既是严师，亦为慈父，柳承志无愧于师父二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