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实与梦幻（1 / 2）
灵能局二层，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内，尹鸿飞凝视着手中的卷宗，表情严肃，似乎在思索。
“咚咚咚！”
“进。”尹鸿飞低沉的嗓音响起。
戴着墨镜、瘦成旗杆的队员越长林走了进来。
“队长，您找我？”
尹鸿飞扫视向这名绰号“蝙蝠”的队员，目光深沉如海。
“嗯，长林啊。小庄那天被戴于野袭击的事情，你知道吧？”
“我知道。”
“我记得那天安排你保护庄毅，这件事你要负一定责任。”
“是。”
“不过好在没出什么意外，当时你在哪？”尹鸿飞突然问道。
“我在后仓库修车。”越长林道。
“不是刚买的新车吗？”
“我觉得太慢，改装了下发动机。”
“......”
“你这是老毛病了，总开那么快。这个月，我收到几次兄弟单位开具的超速罚单了？”
“所以我说，您应该多申请几个，特殊任务免罚单的牌照。”一脸耿直的越长林，针锋相对道。
尹鸿飞有些头疼地按按额角：
“算了，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注意不要太过火。尽快把这些琐事解决，别耽误出任务。”
“好的。对了，我看上一款新出厂的恶魔王冠，速度和性价比都不错，要不要考虑……”
尹鸿飞连忙摆摆手：“改天再议。”
送走“蝙蝠”，尹鸿飞才突然意识到，话题又不知不觉拐到了车上面，好像每次找他都不例外。
好笑地摇摇头，他拿出庄毅新的数据报告阅读起来。
......
与此同时，庄毅坐在精神科的病房内，有些拘谨地看向面前的医生。
这位医生约莫三四十岁年纪，额角有些鱼尾纹，是一位笑起来很有亲和力的女士。
“不用紧张，小庄是吧。我和你们队长、副队长都认识，以前也是经常合作的单位。”
“哦好的，怎么称呼您。”
“我姓李，你叫我李医生或者李姐都行。”医生温和地笑笑。
“李姐好。”庄毅有了柳冰妍的前车之鉴，果断选择后者。
“嗯，小庄你可以和我描述下你的困扰。”李医生很有经验，为了照顾病人的感受，没有一上来就提及“病症”。
庄毅简单描述一遍，他在紧要关头，总是目睹一只会说话的猫的现象。
李医生听得很耐心，时不时做着记录，没有一丝取笑或同情的姿态。这样专业的态度，让庄毅很有好感。
半晌后，李医生开口道：“根据你的描述，初步诊断为轻度幻视。”
“幻视？”
“是的，你可以理解为精神疾病的一种。”
“不过你目前还在初期，只要症状不加深，便不会转变为更严重的意识障碍或精神分裂症等疾病。”
庄毅张张嘴，精神分裂症这个词汇确实有些吓到他。
“我......还是不太明白，李姐您是说这些都是幻觉？”
“是的。幻视分为稳定性幻觉，和舞台样幻觉。前者静止不动，后者会如舞台般切换变动，移动、对话都很常见。”
“那我是后者？”庄毅对号入座在道。
“是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发病很早，控制诱因，接受治疗，很快就能控制住。”
“再说，22世纪以来，精神类疾病越发常见。国际医学联盟统计，现在接近50%的人有或轻或重的心理疾病。你把这理解为一个比较难缠的重感冒就好了。”
庄毅面露惊讶，他真不知道，这么多人都有心理疾病。
可能是当代人寿命普遍延长至100岁，但是几乎终生的漫长职业生涯，和大城市令人窒息的压力，让心理疾病愈加频繁。
“所以我该怎么做？”
“我会给你开一些镇静类的药物，在幻觉出现时服用。另外多休息，不要太大压力。其他的一些小窍门，比如出现幻觉，给自己一些自我暗示，默默重复‘这些都是虚假的’等等……”
李医生耐心地叮嘱，让庄毅放心许多。
“有什么方法，能加深我对幻视这件事的了解，比如为什么是出现一只会说话的猫......”
“嗯，具体到你自身的情况上，需要和你的个人经历和性格结合。比如为什么会出现舞台样幻觉，为什么是一只猫。或许因为你童年时见过相关的照片，或者潜意识中期望出现一只猫，或者某些经历和猫有相似点......”
“如果你真的感兴趣，我建议你去市图书馆看看。我可以给你列一些有关精神、心理学的书籍，你也可以找有关猫科的书籍看看，是否会回忆起什么。”
“好的，感谢李姐。”
“不客气，小庄。其实你也不用过分烦恼，像你们这样有特殊才能的人才，这样精神类疾病的发病率确实远超普通人，或许不正常才是一种正常。”
李医生最后一番耐人寻味的发言，让庄毅愣了一下。
他直觉这个和尹队、柳队都有私交的李医生，知道些什么。
不过对方没有点明，他也就没有细问，而是记在心间。
......
傍晚时分，庄毅离开了灵能局的合作友谊医院。
带着一小袋镇静药和书单，庄毅望向逐渐亮起霓虹的街道。
五彩缤纷的电子屏，跳跃起醒目的logo，让整条街道充满了活力。街道上人声鼎沸，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各种造型的钛合金机器人快速地滚动穿行，显示出魔京的繁华和热闹。
庄毅松了口气，虽然疑似被诊断为“精神病”，但这一刻他心中颇为安逸。
远离了原来超高时长的仓库管理工作，他终于有时间晚上逛逛夜市和商场了。
想着还没有采办生活必需品和食物，而此时兜里还有一笔巨款，庄毅心中有些激动。
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庄毅悠闲地走入人群中，加入了购物的大军。
一小时后，他拎着几个袋子，向着单位宿舍的方向走去。
庄毅最后只花了不到100银星币，买了一些必须的物品。或许是节俭惯了，或许是想早日拥有一座自己的小屋，庄毅没有乱花钱，他想把钱花在有价值的地方。
前面的街道有些昏暗，庄毅抬起头，突然看到一个明亮到有些刺眼的玻璃房屋。
隔着玻璃门，一个精致的仿生智能机器人偶，在向着过路的行人“搔首弄姿”。
她和正常人类等高，扎着俏皮的丸子头，有着精致的五官和灵动的眼睛。一身上世纪洛丽塔风格的华丽女仆装，乳白色长袜下踩着一双圆头小皮鞋，此时正歪着头打量着路过的每一个潜在“主人”。
她的目光跟随着行人来回摆动，仿佛能思考一样。某种程度上也确实如此，据说其中内嵌了民用版初级人工智能，可以沟通交流，并完美执行主人的命令。
当女仆仿生人的目光，看向庄毅的时候，她甚至微微欠身，冲着他眨眼笑了一下。
庄毅感觉心脏的跳跃，停了一拍。
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是商家预设的命令，但是还是遵从内心，下意识低头看向仿生人的商标牌。
售价：50000银星币（原价80000银星币）
“好贵！”庄毅忍不住低声道。
这样的智能机械仿生人，确实令人心动，只是价钱不低。庄毅望向屋内，还有OL风格，教师，护士......
不过这些价钱比最外面的一款更高。
智能机械仿生人，这被誉为22世纪最伟大的两项发明之一。
有了会说话、有体温、具备初级人工智能的仿生人偶的陪伴，孤独的人类，在忙碌工作之后，可以回到被收拾整洁的房间，吃到热的饭菜，度过一个幸福的夜晚。
这也导致了这个时代的人，越来越不想缔结婚姻，许多人奉行不婚主义。
大多数人不会选择缔结长期关系，即便结婚，也会谨慎选择是否生育后代。
只有经济条件极好的家庭，不会顾忌这一点；或者一些超大型资本集团，才会大量培养有血亲的接班人。
联合国最新数据显示，全世界3/4的国家，已经连续三年以上人口负增长。许多国家为了预防种族灭绝的风险，已经开始推行集中生育制，在一个中级人工智能控制的产房，人工授精并抚养大量婴幼儿，并给予必要的学前教育。
庄毅自己也是从城市集中生育产房，出生并长大的孩子。
所以他并不排斥这些，也早已习惯独自一人。不过他还是总在夜深人静时，幻想自己也有父母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