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被绑架着去穿越(2 / 2)

然后烧到楼上楼下,烧到森林山川、白色城堡、漆黑洞眼、天空的鸟、海上的船…

整个世界都在燃烧,风也肆无忌惮。

罗南像闷头喝了一桶汽油,心脏在胸腔里熊熊燃烧,如扑火飞蛾被烛焰吞噬。他感觉体内热气在翻涌,赤裸的双脚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燃烧的脚印。当他想释放这股力量时,吐出的却是滔天烈焰。这股灼痛持续了很久,久到忘记了时间。

直到遗忘的光明突然出现,在满是迷雾的世界中,犹如绽放的花朵。

他以为梦醒了,结束了,苦逼的生活再次像雨点般朝他袭来,但一个黑色的、浩瀚的、无边无际的海洋出现在四周。

他一头扎进海里。

火焰蒸发了。

世界明亮清晰了,却又变样了。

连绵起伏的大山,一望无际的海洋,他背靠古老繁盛的森林,空气中全是烤串味儿。

这…好饿。

惶恐莫名缠身,罗南猛地站起。

这他妈又是哪?

双腿还未完全打直,脑袋又是一阵抽痛,这让他短暂失去力量,重心不由自主下坠,向海里跌倒。

咸咸的海水灌进肺部,在意识即将昏迷的刹那,他好像看见两个陌生人很着急的朝他跑来。

“咕噜、咕噜、咕噜…”

水壶烧开的声音。

罗南不情愿地睁开眼,视线先是模糊,继而蒙上淡淡的昏暗,目光所及,火焰在壁炉里燃烧,窗外飘着雪花。这和第一人民医院病房里的摆设完全不一样啊…

欧式古典风格的家具尽显视野,墙上发条的大摆钟,几把西洋剑和方塔花纹的盾牌搁置在墙角…

他面前是一张胡桃木色的书桌,桌案上放着一艘三桅帆船的模型,和一张纸质的《摩拉报》报纸。上面标注着一行醒目的文字:连绵不绝的暴雨击垮了环雨城的围墙,波澜水泽的降雨量比往年上涨了15%。

眼前所见的事物竟如此陌生,与自己房间没半点相像之处!

惊愕茫然的同时,他发现镜子里映射出一个全身被纱布缠成木乃伊的人,只露出一对黑曜石般的瞳孔。

我昨天…又好像很久…他身上着了火,跳到海里,路过的人救了他…他们把他搁在床上,往身上涂满冰凉的什么东西,像刷油漆一样,一股难闻的味儿。

他记得昨天救自己的白花裙女人,和一脸慈祥的老人。女人喂他温热的牛奶和烤面包,老人用蛆虫蚕食烧伤身体的碎肉。

但睁眼以后,梦不就该结束了吗?

罗南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察觉到,一阵诡异的黑潮突然朝他袭来。

透过卧室的昏暗,他看到发丝浓密像黑橄榄的老人正站在橘色的光晕里,脖子上缠绕各类金属和石头铸成象征智慧的项链。他虽然四十,却满脸皱纹,头发也没剩几根,苍老的像八十岁那样。

“感觉怎么样?”老人端着一杯热咖啡坐到他对面,面上一脸慈祥。

“头很疼…”他捂着脑袋说。又感到一阵惊异,因为吐露的完全是他不熟悉的英文。

尽管对方让他产生些许安慰,但这种善意却十分古怪。昏迷的同时,他似乎看见老人在跟老鼠讲话,仿佛再用一个长辈的口吻。

老人喝了一口咖啡。“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全身就像被火烧一样,没一寸完好的地方。”

“我不太记得了。”

“你是隆多兰本地人?”

这鬼名字一听就不太对。

“隆多兰是什么地方?这又是什么地方?”

“边缘堡。”

“边缘堡…”他用手指揉捏着头,嘴角立马疼的抽搐几下。仿佛在用实际行动告诉老人,你瞧,我烧到了脑子,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是字面的意思,地处王国边缘的城堡。”老人抬眼凝视窗外的雪花,一眨不眨看了很久。室内的烛火与壁炉发出的光晕,映衬在玻璃上,同时反射出他思索的表情。

或许撒谎是个好选择。“抱歉,我、我好像…”

“失忆了?”

老人替他说完。

“连名字也不记得吗?”

“…罗南。”

“是你的姓还是名?”

他摇头。

对方苦涩地笑了下,“你先好好休息吧,等明天我家小姐会再来给你擦药的。”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只有咖啡的气味仍旧滞留。

过了好久,罗南才确定脑中不停扑腾忽闪地信号:这绝对是穿越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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