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以殉葬一词来形容的悲壮（一）14（1 / 2）
这是一个由被冰雪凝结成的镜子所包围起来的完全封闭的空间，整个空间大概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就连地面和天花板也完全是坚硬通透的寒冰。
柒夜和零在空间中站定之后便开始谨慎而戒备地扫视四周，零也在同时轻轻松开了握住柒夜的手。在零松开手的瞬间，柒夜意识到了刚刚零对于自己问题的回复。
他是夜澜的同伴。看似意外却又像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所以，你是认出来我是夜澜的妹妹，所以才选择跟在我身边的吗？”柒夜没有去看零的表情，她带着试探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算是原因之一吧。”零很快回答道，“孑孓和你说了什么吗？”
“…孑孓吗？”柒夜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某个地方不受控制地轻轻抽动了一下，“啊，她和我说夜澜有一个队友是阿卡那主神死神，名字叫做‘陆千尧’。你们…和夜澜到底遇到了什么，夜澜为什么失踪了，他…还活着么？”
像是打开了水闸一般，柒夜的疑惑和问题一股脑地全部倒了出来，她对上零的异色眼睛，迫切地想要得知问题的答案。
“很抱歉又要打断两位的谈话了。”诗黎歌的声音忽然在空间中响起，打断了即将要回答柒夜问题的零，“第三场试炼开始，两位的试炼内容是战胜即将出现在这个空间中的‘镜像’，友情提示一下，这个镜像并不是会变化成你们的样子，而是会变成别的东西——那么，祝两位好运。”
诗黎歌话音未落，空间的正中央就爆发出刺目的蓝白色光芒，有某个模糊的人影在光芒的中心汇聚而成。柒夜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魔术手枪，零也对着那团光影举起了自己的沙漠之鹰。
光影中的人似乎没有想要等待光芒消散一般，他伸手撕裂光团后如同出膛的子弹一般直直地朝着柒夜和零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对方的速度之快就连柒夜的动态视力都没能完整捕捉到那个人的样子。
柒夜和零同时朝两个方向散开，同时零对着那个人影扣下扳机，六发子弹以几乎不存在的间隔时间离开枪膛，六道枪口焰滞留在干冷的空气之中，零的面前好像打开了一把火焰的扇面一般。
然而作为镜像的人影却突然矮身从零打出的子弹下方穿过，那人的手中银光微闪——战术短刀的清光自下而上闪现，直直地挑向零的下颚。
零拼命地后仰，想要拉开与镜像的距离，但是来不及了，战术短刀即将切进他的喉咙之中。
突然从另一边飞来的钢爪准确地抓在了镜像握住短刀的手腕上——是柒夜魔术手枪中发射出来的钢爪。柒夜咬紧牙关用力将镜像朝另一边甩去。
那人狠狠地撞在了四周的冰墙上，溅起的雪沫遮住了他缓缓抬起来的头。
但是零和柒夜还是准确地看见了对方的长相。
淡金色的短发，温润的纯黑色眼睛和微微上挑的眼角，线条明晰优美的脸，和柒夜相似却又更为英气的五官。
——是夜澜。
“…你？！”柒夜睁大眼睛，眼眶中的瞳孔不受控制地颤抖。
“冷静，柒夜，那是假的。”零伸手挡在柒夜的前面，低声提醒道，“他只是镜像幻化成的幻影而已。”
夜澜从冰雪中站起身来，轻轻笑了起来。他熟练地把玩着手里的战术短刀，短刀在他的手中翻飞旋转着变化成一团银光。他缓缓地扫视过距离他十几米远的柒夜和零，说道：“这么确定我就是假的吗？”
“夜澜……”零想要说什么，但他似乎意识到身边柒夜的目光已经从夜澜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他硬生生地咽下了原本要说出的话，“.……你不可能是真的。”
“记忆这种东西是会说谎的啊，更何况，”夜澜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看着零缓缓说道，“你的记忆变成假的可能性更大不是吗？”
“……”零原本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出现了可以称之为“错愕”的情绪，他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挡在柒夜前面的手也缓缓垂了下来。
柒夜对上夜澜那双没有任何笑意的黑色眼睛，却是缓缓举起了手里的魔术手枪。锋利如刀片的扑克牌从柒夜的魔术手枪中发射出来，然而夜澜只是微微侧头，手中的短刀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扑克牌便被切成了碎片，无声地掉在了寒冰凝结成的地面上。
“我的妹妹，这样玩笑一般滑稽的攻击还是不要使出来为好。”夜澜摊了摊手，“你是想惹我发笑吗？”
柒夜皱眉，她眯起眼睛对上夜澜的目光，微微仰起下巴，冷笑道：“我说，你怎么敢笑我的啊？你这种劣质的伪装刚拿出来吓吓人还有那么一丁点用处，一直用我只会觉得你跟小丑一样啊。”她转向身边的零，提高声音，“我说小家伙，你刚刚也说过的吧，这东西是假的，只是变化出来的幻影而已，那就不要被骗了啊。”
“…对不起。”零闭了闭眼睛，他重新恢复平静，同时六柄带着紫黑色电流的银色钢刀在他的身后浮现，像是打开了一对银色的翅膀一般，“打败他，然后从这里出去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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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觉得越来越冷了。”卡慕皱眉，对身边的白途说道。
“有，不过”白途瞟了卡慕一下，挑起嘴角，“我还以为你在第二层区域待时间长了已经完全习惯这种温度了呢。”
“啧，还有空嘲讽我，你联系上莱恩没啊？”卡慕咋舌道。
“没……”白途说到一半忽然停下来了，她回过头看向她和卡慕进来支脉所在空间时的那个通道，“有人！”
卡慕也听到了声响，那是鞋跟敲击在冰面上的声音，对方似乎并不着急，那人的步伐很慢，却又没有停顿下来的意思，这让人感觉这个不速之客更像是在熟悉的小公园中散步一般。
卡慕身边的白途手中出现了一柄银色的细剑，她的熔金色双眼中再次亮起了慑人的光芒，在有些幽暗的空间中像是两团摇曳的鬼火一般。
黑色的阳伞率先出现在卡慕和白途的视野之中，再接着，有着一头樱红色短发，穿着黑色洛丽塔裙子的女生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是你啊。”卡慕露出了那种面具一般的温和而又彬彬有礼的笑容，朝女生打了个招呼，但他的行为却完全没有要表现友好的意思——纯白色的傀儡甲壳覆盖在他的右手上，形成了一只锋利的鬼爪。
白途也压低身形，缓缓抬起了握剑的手，剑刃的尖端直指白途。她舔了下嘴唇，露出一个有些戏谑的笑容，说道：“孑孓？听说你现在是叫这个名字呢，或者说，我还是叫你——安娜比较好呢？”
孑孓，或者说阿卡那主神节制——安娜·蒙德伦斯看着面前对自己剑拔弩张的两人，却是露出了以往以来的温和笑容，她轻声说道：“啊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两位呢~卡慕，还有老师你居然也在这里？”
“现在已经没必要继续展示你那蹩脚的演技了吧。”白途讽刺道，她意识到安娜似乎在有意避开自己的眼神后不满地冷哼了一声，她手里握剑的动作也并没有因为安娜的那一句“老师”而有所动摇。
“嗯？老师你说得也对，但是啊你们两位堵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呢？”安娜轻轻地点着自己的下巴，她眯着眼睛依旧在笑着，但是那笑容僵硬冷酷只让人觉得不适。
“这问题的答案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你带着那群小鬼头来到第二层，骗他们进行远远超出他们实力的雪妖试炼不过只是个残忍的幌子罢了没错吧？”卡慕并没有像白途那样很快泄露出自己的情绪，他脸上面具般的笑容依旧无懈可击，“你来艾格拉斯究竟是要干什么呢？不会是要找诗黎歌叙旧吧？别开玩笑了！”
“啊啦，我只是个尽职尽责的引导者罢了，我队伍中的孩子想要快点去到更高层的区域，进行雪妖试炼有什么不对吗？”安娜轻笑道，但是她却收起了自己的阳伞，并将伞举在了自己面前。
下一秒，白途挥剑破开了从安娜阳伞的伞尖中射出来的黑红色激光，卡慕则直接越过安娜的激光直接刺向了安娜自身。
银白色的时钟光阵出现在安娜的身前，光阵上的时钟指针疯了一般地快速旋转着，卡慕的身体在一瞬间被定在了原地。
“呿，这家伙的能力果然碍事啊。”卡慕不满地嘀咕了一声，但是同一时刻，无数纯白色傀儡形成的尖刺从他的身后探出，无视安娜的时间能力，直直地刺向安娜。尖刺堵住了安娜可以移动的所有方向，她避无可避。
“靠非生命体的傀儡来攻击我吗？想法很好，不过——”安娜突然后仰同时抬腿用鞋子的鞋跟挡开了白途刺过来的细剑，手中的阳伞潇洒地转了一圈后，发射出四散而去的激光将卡慕的全部傀儡尖刺打碎。随后她站直身体，一脸轻松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
“别白费力气了，你们两个的能力并不适合正面战斗——这一点老师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安娜重新撑开自己的阳伞打在头顶上，她笑盈盈地缓缓扫视过卡慕和白途两人，“我的能力只是不适合应对噬灵而已，但是针对艾诺蒂亚斯的生命体还是很好用的——无论是对于作为神明的你们，还是别的普通人。”
“呵，我记得前几天你和那几个新人对上噬灵的时候可没有用上你这把伞啊。”卡慕一边说着，身上被安娜的激光擦伤到的地方却在缓缓地愈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