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不速之客（2 / 2）

恐慌在一瞬间就漫过头顶，窒息感包裹了意识。

“这怎么行，您救了小姐，我们家主说人应当知恩图报，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借宿一晚，明早再动身吧。”

她尽量不动声色，嘴上仍旧客气着。

在珍妮打量着男子的时候，男子也在观察着她。这个女仆身上的气息很奇怪，是他所熟悉的吸血鬼的气息，但是她身上又有着信奉那一位才有的神圣力量，两种气味的混杂让她整个人矛盾不已，是一个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异类”。

是什么造成的呢......

“你觉得怎么样？先生。”

提出建议良久得不到男子的回应，不安感开始放大。她眸光微颤，去观察男子的反应，结果发现男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在思索着什么。珍妮轻咬下唇，出声打断男子的思绪。

“女仆小姐。”

温润的表象在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心脏处的小天使此时和活了起来一般，扬起了巨大的纯白翅膀。珍妮被他冷不丁的一声呼唤吸引了注意力，她褐色的双眼微缩，看向男人的脸处，不可避免地对上了那双不知何时变了样子的，正在发着光的翡翠色眸子。

自己的时间仿若停滞，再也感受不到身体的各个地方。这种感觉很奇妙，珍妮只觉得自己的神思被弹出了自己的身体，在头顶上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去看自己，但是她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子双手背在身后，虚幻的羽翼在背上肆意张开，向来温柔的神色此时变得冷冽严肃。垂到腰间的银色长发和水洗过一样柔顺，额间那枚殷红竖印颜色变得更为艳丽，原来无害清冷的五官伴随着印记加深变得神圣不可侵犯，他对着眼眸失去光亮的珍妮用命令的语气下达了指令。

“将你怎么和吸血鬼扯上关系的实情说出来。”

宛若人偶一般的珍妮木然地张开了口，用非人的语气从顾宴将她从教会抓来，带回地牢折磨并将她转化为血仆的事实告诉了男子。随着时间的推移，男子身后巨大的翅膀虚影逐渐淡化，他的力量也在慢慢消退，这少许的时间也足够他将所有事情了解个大概。即使是失去神志的状态，珍妮还是反复控诉自己在地牢时对神明的希冀，顾宴是如何一点一点踩碎她的信仰，自己爱戴多年的神明大人是如何抛弃自己的。

巨大的翅膀虚影彻底消散，珍妮也从灵魂出窍的状态回归现实，她只觉得无限被拉长的时间重新流动，但是期间发生的事情她毫无印象。

“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先生。”

珍妮果断拿起自己放置在不远处的刀剑，尖刃对准了男子。她面上是被控制的不虞，心脏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她仿若再次回到了地牢里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

“你已经完成你的使命了，小姐。”

男子脸上恢复了那种淡然自若的样子，他轻轻笑起来，翡色眸子流光溢彩，那对着他的刀刃显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震慑作用。他迎着那刀刃径直凑近，珍妮也没想到他的举措如此荒唐，手僵直在半空。在刀刃离他的胸膛只有几公分处时，男子停了下来，他眸底里那奇异的光亮再次出现，珍妮连忙下意识地闭眼，耳边却听见男子唇里吟诵的奇异文字。强烈的困意吞噬了一切，她软倒在地上。

“放心，你不会有任何事，今天的一切，你都不会记得。”

男子转身，翡色的眸子沾染上其他晦暗不明的情绪，微微侧头留给了躺倒在地上的珍妮一个说不清是悲悯还是怜惜的眼神。他打开门，姿态优雅地离开。银色长发随风飞扬起来，风吹散了停在空气里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吾主，您究竟是为什么，放弃深爱您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