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apter.7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七）（1 / 2）

很快就到了宴会的日子，小公主难得起了一个大早。她万分小心地从衣柜里拿出了自己定做的那条绣上了九十九朵白蔷薇纹样的白色渐变冰蓝色礼服，礼服是圆拱形的公主裙样式。裙尾上蔷薇肆意盛放还有冰蓝色的渐变色，这是她耍的小心机。裙子的设计非常新颖，伊蕾娜穿在身上的时候，蓬蓬的裙撑并未显得她很臃肿，反而让她盛放的比蔷薇更加艳丽。

宴会进行得很顺利，无外乎就是国王发表获胜的致辞，感谢诸位大臣云云。但是伊蕾娜一直没有在人群里面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背影，她的心从期待的热许渐渐冷却。

明明答应了我会来的呀.....

眼角有些刺痛，难过的泪水凝在眼眶里，但是倔强地不让它滴落。

致辞之后就是冗长的饭局，因为伤心那些珍馐美味也勾不起伊蕾娜的食欲，她垂着头郁郁寡欢。

她最期待的部分是饭局之后的舞会，她希望顾宴能够牵着自己的小手翩然起舞，为了这个舞会她悄悄练习了许久。伊蕾娜对于舞蹈方面并没有多出类拔萃的天赋，交际舞也是自己无数次踩错舞步，无数个夜晚加强训练才学会的。可是如今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却失约了，小公主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疼，像被人用力抓皱了心脏，裂开无数细小伤口。

宴会的歌舞声此时响在她的耳朵里就像嘲讽她的痴心妄想一般，自欺欺人的努力。即使她觉得顾宴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但是终究两个人并未明说过自己的心意，被爽约的羞恼让她无法再继续待在宴会上。这时一道温润的嗓音唤回了伊蕾娜的神思。

“公主殿下，我可以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面前的男子伊蕾娜觉得陌生，但是也长了一副极好的面容。若说顾宴是偏妖异的长相，那面前这个男子看了就让人夸一句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嗓音和他的面容一样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这个男子是母亲为自己物色的结婚对象，在伊莎贝拉氏族承袭的爵位也是一等一的尊贵。不知为何，母亲在自己从战场上回来后就急着把自己嫁出去，物色了许多结婚对象。面前这个男人是最合母亲心意的。

男子如玉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粉，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小公主，娇俏可爱的样子一下子就让男子坚定了求娶小公主的决心，他决定多刷刷小公主的好感。

“不好意思，她已经有舞伴了。”

身后陡然传来男人的冷冽的嗓音，顾宴的声音很低，给人的感觉比平时更加地沉冷，甚至带上了些咬牙切齿的怒意。原本被攥得很紧的心立马顺畅了，她吸了吸鼻子，转身抱住了顾宴。

“不好意思，我的舞伴是他。”

顾宴感受到了女孩在怀里瑟瑟发抖，湿意从和女孩接触的布料传来。他蹙了眉，小公主真是个小哭包。

宴会的氛围随着三人的对峙变得紧张起来，伊蕾娜置若罔闻她只知道将头更埋进自己心爱的人的怀抱中，渴求将骨血融入其中。周围不怀好意的各色目光和巨大投影灯一样从不同地方扫射了过来，迎接这些窥视的是顾宴冷淡的眸光，宛若实质的杀意让空气再度变得粘稠，黑色的虚空蠢蠢欲动渴望吞噬进一轮新的生命体。

结婚对象表情就被这些窃窃私语不怀好意的目光弄得尴尬起来，他脸红着连忙借口自己有事告辞。

不怀好意的目光带来的不适感让顾宴蹙起的眉更深了几分，他揽住伊蕾娜柔软的腰像托起一片羽毛那样消失在空气里。人群开始骚动，但是他们也找不到顾宴把小公主带到哪里去了。

顾宴前不久才大量损耗自己的异能，这让他瞬移的距离只能在皇宫以内。于是他将落脚点定在了伊蕾娜自己的小花园里。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点点星光浮动在夜空之中不安闪动，它们也被顾宴的杀意震慑住了失了平时璀璨模样。寥寥的云无法遮盖月亮投射下自己的光亮，顾宴的脸一半被皎洁月色照亮，一半隐于黑暗中，唯有那冰蓝色与深蓝天色相互映衬现出神秘的美感。夜风拂过耳垂带来的冷意告诉伊蕾娜现在已经不再宴会上了。她有些念念不舍地从顾宴怀里抬起小脸，仔仔细细地端详顾宴的五官各处，她要将这张脸深深刻画进灵魂很深的地方。心口传来的余痛还在哭诉等待的难耐与失望的失魂落魄。伊蕾娜酝酿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为什么你今天这么晚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听见她的问话，顾宴眸光闪烁了一下，伊蕾娜的注视像是滚烫火焰一样烫的他瑟缩了一下。唇线紧紧抿起，他不选择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半跪下来，执起伊蕾娜带着干净白色的手套的小手，虔诚地邀请。

“请和我跳一支舞吧，美丽的女士。”

伊蕾娜看他的这个样子，那点不祥的预感渐渐扩大，空洞一样的无助感快把她整个人吞噬。她此时才注意到，顾宴穿的西服竟然和自己的礼服颜色几乎一致，是浅浅的冰蓝色。顾宴平时更喜欢穿黑色的衣服那显得他更加杀伐决断，有种清冷的疏离感。但是冰蓝色意外地契合他，加强了他身上的少年气。顾宴的性格伊蕾娜了解，是说一不二的倔强。他不想说的事情自己再如何问询也不会得到结果。

“我愿意，先生。”

风压低了小花园里精心培植的漂亮花束，树影婆娑枝叶摇曳间发出的沙沙声到更像是为这场盛大又孤单的舞会伴奏。没有交响乐队的吹奏但是两人已经心意相通，明明并未刻意一起训练过舞姿却能知道对方的舞步加以配合，甚至笨拙的小公主没有失误过一次，她有种很强的预感，这支舞是两人关系的句号。月亮打下的光束正好照亮了两人交叠身影，把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如果可以的话，伊蕾娜希望这支舞永不结束，俊美的公爵和娇俏的小公主，多么美妙的一对璧人，但是真的能走到最后吗。

随着最后一个舞步结束，就是两个人互相致意礼节。小公主微微垂下了头，一滴晶莹从她微颤的睫毛落下。她怕极了，那种预感突然占满了内心，她紧紧抱住了顾宴，她怕稍微松开手男人就要离去。

“舞会结束了，你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