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十五最后的情妇(一)996(2 / 2)

由于路易十五的王后玛丽·莱津斯卡已死去多年,王太子即未来的路易十六尚未娶妻,杜·巴利夫人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凡尔赛宫的新女主人。

渐渐的,杜·巴利夫人的圈子越来越巩固,这一时刻,舒瓦泽尔阵营里的一名重要人物莫普叛变投入宠姬党,声称愿意为这位美人效劳。舒瓦泽尔提拔莫普当掌玺大臣,是想让他挤垮艾吉永公爵,但莫普忘恩负义,一心只想搞垮全力支持舒瓦泽尔的最高法院。

面对这一切,舒瓦泽尔自然是对杜·巴利夫人恨之入骨。他与没当上国王宠妃的妹妹格拉蒙夫人一再对这个女人表示轻视与侮辱。在打惠斯特牌时,只要他凑巧做了杜·巴利夫人的搭档,双方不是耸肩膀就是互相讽刺,引来一大群朝臣看热闹。

眼看舒瓦泽尔即将失势,路易十五却有了一个新的担心,他害怕杜·巴利夫人四周的权臣越来越多,从而出现一个新的曼特农夫人。于是,他给忧心忡忡的舒瓦泽尔写信,表示将对他继续信任:“你工作得很好,我对你很满意。”

事情却没有向简单的方向发展,憎恨舒瓦泽尔的艾吉永公爵要求杜·巴利夫人无论如何都要将舒瓦泽尔赶下台去。

事实上,缺乏政治头脑的杜·巴利夫人并不想卷入这场争斗,她知道自己不过是艾吉永公爵和莫普的野心工具,从根本上说,舒瓦泽尔掌不掌权与她无关,但艾吉永公爵却叫她感到害怕,他是黎塞留元帅的侄子,权势熏天。

她不得不继续用她天真活泼的性格和撒娇卖俏的资本,一次次游说国王。而艾吉永公爵则到处跟随着宠妃,在任何场合都挽着她的纤纤玉手,也有人认为,他们不光是同盟,也是情人。

在那个风流世纪,国王和臣下拥有同一个女人并不是稀罕事,爱德华·傅克斯的《欧洲风化史》中引用了一段妙趣横生的对话,那是路易十五和情妇德斯帕蒂夫人当着众廷臣面进行的,谈的是德斯帕蒂夫人在爱情上渴求丰富多彩的问题。

“你和我所有的臣子睡觉!”

“陛下,您说什么呀?”

“你和舒瓦泽尔公爵有一腿!”

“他那么有势力。”“还有黎塞留元帅!”“他那么风趣。”“那蒙维尔呢?”“他的两条腿可美了!”“真见鬼!难道奥芒公爵也有这些优点?有一条不?”

“唉,陛下,他可是对您忠心耿耿呀!”

眼下,路易十五被没完没了的建议和恳求包围,其中既有艾吉永公爵与黎塞留等人的上书,也有杜·巴利夫人的哭哭啼啼。他虽然一直不为所动,有一件事却迫在眉睫,即舒瓦泽尔是个主战派,只要让他继续执政,就不可避免的要同英国人打仗,路易十五很清楚法国根本经不起一场战乱的折腾。早在1756年,法英两国因为争夺殖民领地而导致欧洲七年战争爆发,法国同俄国、奥地利结盟对抗英国和普鲁士。1763年,战争以法国失败告终,《巴黎和约》造成法国殖民领地大减,路易十五人望大跌。

决定舒瓦泽尔命运的时候终于到了,1770年西班牙盟军在法尔克岛和英军开战,而法国有被卷入战争的危险。国王终于被说服了,他在同年12月24日免除了舒瓦泽尔的职务,并将他放逐到尚特卢的领地。

艾吉永公爵和莫普首战告捷后,便将目光转向了支持舒瓦泽尔的最高法院,他必须挫败这个机构才能取得完全的胜利。他又将这一任务交给了杜·巴利夫人。关于他们与最高法院过不去的原因还得插上一句,最高法院追究过布列塔尼案件,而艾吉永公爵当时是布列塔尼总管。至于莫普,身为王室心腹的他被授意,王室决不能容忍一个不听话、不断企图削弱的最高法院存在。

按照许多同时代人的说法,杜·巴利夫人采用了一种戏剧性的手段游说了国王。她下令将一幅英王查理王权一世的肖像挂在自己卧室中,每天都指着画像对路易十五说:“拉弗西斯,你看见这画像了吗?如果你再让你的最高法院为所欲为,他们终将砍掉你的脑袋,就像以前英国议会让人砍掉查理王的脑袋一样。”

这段话显系虚构,妃子与国王一般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杜·巴利夫人更不会称呼路易十五为“拉弗西斯”,因为这是国王一个仆人的名字。

即使这段历史以杜撰居多,最高法院还是在1771年1月被解散,由于它那傲慢无礼的罢工,以及杜·巴利夫人的种种手腕,路易十五下令赶走所有法官,成立了一个划归内阁管理的新的最高法院。此刻政权落到了艾吉永公爵手里,他与另两位臣子莫普、泰雷组成了有名的三头政治。

到此为止,别人派给杜·巴利夫人的政治角色终于结束了,她也终于可以安心的松一口气,全身心回到漂亮女人应享受的消遣娱乐中去。

这一时期,崇尚奢华与柔媚的洛可可艺术发展到顶峰,冷冰冰的威严逊位于轻佻的享乐,对肉 欲的迷恋和崇拜已经得到人们认可。宫廷贵妇身着满是花边与缎带的礼服,头顶可高达三英尺的假发,脚踏六英寸高跟鞋在凡尔赛宫穿行,甚至男子也像女人一样戴假发和化妆,病态的热衷于梳妆打扮。而在这些群体当中,最疯狂的追求奢华和享受的人就是杜·巴利夫人。

和以前的情人们不同的是,她这次的金主是法兰西国王,杜·巴利夫人开始大肆挥霍。她让建筑家勒杜为自己修建了卢弗西耶纳豪宅,专用以收藏她的大量财宝。她每年有15万利弗尔的定期收入,而在1769到1774年,她却从宫中银库支出了650万利弗尔。

《欧洲风化史》中提及德·伽利耶有一篇论文探讨18世纪时装的豪华,其中就提及了杜·巴利夫人令人瞠目结舌的奢侈:“德·屠尔农夫人出嫁时,杜·巴利夫人成了她婆家姨妈,送了她1000利弗尔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女红袋、钱包、扇子、吊袜带等等。还送了她两袭衣衫,其中一袭值2400利弗尔,另一件5840利弗尔。公服和礼服当然更贵,价格都在1.2万利弗尔以上,不算内衣和花边。杜·巴利伯爵夫人在四年(1770-1774年)内,仅内衣和花边的花销便达9.6万利弗尔……在1774年,杜·巴利夫人卖掉的一条项链价值48.8万利弗尔,送给一个侄女的钻石值6万。”

为了显示自己与蓬巴杜夫人的不同,她没有用对方喜欢的麝香香水,而是别出心裁选择了琥珀香水,更虏获了国王的心。她相信巧克力有增加情调的作用,巧克力因此在欧洲被推崇到了一个新高度。她中意拉菲葡萄酒,除了它不用其他饮料解渴,从而使这种酒风靡凡尔赛。她看腻了洛可可的甜美可人与奇想多变,开始青睐和倡导新古典主义。

在杜·巴利夫人干预下,风靡一时的洛可可风格随着蓬巴杜夫人的亡故而终止,被她推崇的新古典主义取而代之。遍身绫罗的杜·巴利夫人陪伴路易十五在凡尔赛、枫丹白露、小特里亚农等地来回居住,举办一次次穷奢极欲的宴会,将先王路易十四的遗言“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发挥到极致。

随着舒瓦泽尔下台,宫廷中最后一批多少还有些高尚气质的反对派也不复存在了,凡尔赛从此完全坠入最庸俗与怯懦的气氛中。阿谀奉承的人们争相围在杜·巴利夫人身边,将她捧做举世无双的美人、凡尔赛宫的女王。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