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万物化我95(1 / 2)

“何为道?”

“何为生,何为死!”

“滚!去你妈的道!”杨巅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整个人处于疯癫的状态。

仰天怒吼,愤而指天,怒道:“死神!姥姥的~”

一时之间,口吐莲花,骂骂咧咧癫狂之态。

只是不管他如何上蹿下跳,没有尽头的道上,根本没人在意,也无人回应他的愤慨。

他奋力奔跑,要寻找出路,依旧抱有希望。

肉身已泯,灵魂何归?

想到轩辕,最后的期望。

哪里曾想到,修行修行着,就把自己给修没了?

于是,杨巅在一条蜿蜒的白色道路上驰骋,带着希望而希望路有尽头,尽头之后就是出口。

肉身的崩坏,摧毁最后一丝意志,理智犹如天塌下来。

奔跑啊!寻觅啊!

沿路一切,早已无法入眼,眼中只有对生的渴望,意乱神迷地追逐着、迷失着。

走过一个个分叉路口,看见和他一样的人在行走,左右无言,前后望不到尽头。

即使有人与他同行,在另外一个转角路口,各自选择不同而分道扬镳。

尝试过与人同行,尝试过孤独而行,和人潮背道而驰。

不过最终,杨巅都会回到最初的地方。

不管路如何曲折,路口何其多,怎么奔跑,这里就像是环形的迷宫,没有出口,没有目的地。

发现了这点,杨巅躺在地上,目光无神,意志涣散。

“苍天无眼!”这一次,是杨巅说的。

想着自己如此年少,还未见识过世间繁花,享受人间之美,莫名的心酸喷涌而出。

还没找到母亲,还未了解父亲之死,还未娶妻,人世间的繁华,不过匆匆旅者,不过匆匆一瞥。

不甘,充斥胸腔。

第一次,泪水从脸颊滑落,这一生太苦,太快,就连那爱都不曾尝试过。

比如,小嘴都没有尝过…

杨巅的眼泪,不知是为了父亲之仇,还是因为母亲,或者是因为没有亲过嘴,只有他自己清楚。

反正,莫名恐惧,极度不甘让他彻底迷失了自我。

时而大笑,时而疯癫,时而又上蹿下跳,没完没了地吵闹。

不知过去多久,没有时间的概念,更没有心思衡量时间长短,突然之间,放弃了挣扎,就这么孤魂野鬼地游荡。

一日,蓬头垢面的杨巅,将目光看向在道路转角盘膝而坐诵经的一个僧人,来了兴致,癫笑吐槽道:“好一个秃驴,都死了!你还念个屁啊?”

其模样,如同市井之地痞无赖,堕落而沉沦。

认清了现实,接受了现实,不再挣扎,不再寻觅,心想就这样吧!就这么样而已!不过如此。

死,似乎也是一种解脱。

这么一想,接受了当下,其实就真的死了。

面对杨巅疯癫样子,那位僧人不做声,继续默默诵经念佛,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第二日,杨巅又在转角遇到一个道士,老而矍铄,眼神炯炯有神,看着前方默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万物之始…”

疯疯癫癫的杨巅,有意或者无意听到这话,一时,醍醐般精神一震。

涣散的眼神,似乎明朗了一些,可是他又抓不住,摸不着。

他,静静地,默默地,走着…然后倒了下去。

看着前方,路漫漫且长且远,一个问题在心中生根发芽。

他们是谁?又为什么和自己不同?

他们,指的是道士和和尚。

一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很多和他一样,为什么有些人,没有如他这般接受自己已死,还在坚守自己本心?

难道死,又可以有不同活法?

问题延续盘根,骤然想起,自己曾经在天书之上,看过一段话: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只不过出之于哪里,是怎么也想不妥帖。

“何为道?”

“何为生?何为死?”

这个声音,又再次响彻他的意识。

不存希望时,这些声音就被自己的声音屏蔽了,人籁淹没地籁,天籁无从谈起。

人籁、地籁、天籁!

猛然,杨巅腾起而坐,盘膝静默,脑海翻涌,在回忆那些脑海里被漂流瓶装着的记忆。

犹如翻阅一本本、一页页的书籍,要寻找一种答案,以及解脱之法。

此解脱,谓自我的解脱,抛弃一切外物的解脱。

于是乎,某时某刻,其思绪如潮,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之澎湃汹涌。

一场逍遥游般的意境,如同画面展开,铺展在眼帘之上。

达到什么状态,将一切外物摒弃,成为逍遥自在解脱之人?

什么是逍遥?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其为,逍遥的第一重境界。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有冥灵者,以五百年为春,五百年为秋;上古有大椿,以八千年为春,八千年为秋…’

朝生暮死的小虫不知什么是一天,活不过一个季节的蝉不知道什么是一年。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辩也。

意为鲲鹏之志,斥鴳又怎么明白呢?但它不逍遥吗?它是逍遥的,只是这个逍遥是有待的。

有待,就是几乎与道,规则。

第二重逍遥又是什么呢?

‘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

不再为外物牵累,与世界之间的界限划清内我和外界,辨别真正之荣辱。只不过如此,也还是有待的,因为还要考虑吃饭,睡觉需要床褥,行走在大陆上要驾车。 当这是比前者更加逍遥的,只不过也不是最逍遥的,那么,又为什么这么做呢?而,又为什么不能这么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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