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阿拉伯人(2 / 2)

她天生媚骨,扭着腰伎上楼时,楼下男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那一刻静得能听见咽口水的声音。

大厦二楼的宴会厅被改造成阿拉伯风格的大殿,一尘不染,华丽高贵,尽显皇家气派。在第七区这种地方居然也能布置出豪奢的感觉,可见阿卜杜拉实力非凡。更难能可贵的是,大殿里的吊灯居然是亮的。

胡翌毕恭毕敬的站在红鬼侧后,卡伦则站在胡翌身后。

阿卜杜拉端坐在一套3+2+2的大沙发上面,招呼红鬼和胡翌坐过来。红鬼坐到右侧的沙发,一改肆无忌惮的样子,坐姿很是恭谨。

红鬼示意胡翌坐到对面,场中只剩卡伦一人,卡伦扭捏的不知所措。

阿卜杜拉哈哈大笑,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本来陪在阿卜杜拉身边的美女反被打发到边上去了,美女脸上显出一丝妒怨之色。

“兄弟,小野君和我说了你的事,你本领很大啊,才来我们这一天居然就杀了我的左膀右臂。”

阿卜杜拉不怒自威,虽然语气平和,但充满责备之意。

胡翌这才知道红鬼原来叫小野,他向小野看了一眼,想起小野昨天临走时说的别吃人肉的话,心想有理走遍天下,于是收起拘谨正色道:

“还请酋长谅解。我初到第七区,不了解本地人情,不小心伤了您的属下,真是抱歉。

但小弟真的无意冒犯您,实在是身不由己,当时如果不反抗,我已经成为别人的盘中餐,口中肉了。”

“哦?!小野君,那小子还在吃人肉吗?”

阿卜杜拉假意问道。

“是的,酋长,确实是这样。我去时发现路边有新人被肢解,也问了其他拾荒者,他们不光袭击新人,还经常出去抓自由民来吃。”

红鬼话未说先点头,有如一个受过教育的日本人。

“嗯,弱肉强食,在这第七区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那小子毕竟还是有很大功劳的”

听阿卜杜拉这样说,胡翌心头一紧,怕是要罚他。

阿卜杜拉随后又给了胡翌一个台阶。

“不过,不知者无罪,你不知道我,也就不存在冒犯我。他吃你,你杀他,谁让他没本事,这也没有错。”

胡翌明白阿卜杜拉这是要拉拢自己,连忙表态:

“酋长深明大义,如不嫌弃,小弟愿意替您担起这份职责,替您在那里守土搜宝。”

随后胡翌连忙把手中一直捧着的芯片献给阿卜杜拉。

阿卜杜拉示意旁人接过芯片,一把搂住卡伦大笑道:

“好兄弟,你是明事理的人,也有大本事,那一块垃圾场怕是容不下你。”

胡翌心想,这个老狐狸真是狡猾,还在试探自己。脑筋一转,突然表现得比小野还要恭顺,从沙发起来,半跪在地,用双手捧起阿卜杜拉的戴满戒指的大手,满含深情的亲吻了下去。

阿卜杜拉很享受这种尊崇感,仿佛成了真正的酋长。他觉得哪怕胡翌这小子不是真心帮自己做事,但只要他能俯首帖耳的满足自己内心的虚荣,也是难得的一件美事。

“坐,请坐,兄弟。”

胡翌看阿卜杜拉沉浸其中,心里一块石头也就落地了。

不过他这一跪一吻却得罪了一个人,那就是小野。小野对外嚣张跋扈,残忍无常,但对阿卜杜拉却是恭顺异常,阿卜杜拉很喜欢小野那有仪式感的礼节,所以哪怕知道小野在外面有些过份,也从未追究。现在胡翌这个人不仅能力强,而且比之自己还不要脸,小野不禁有了些许危机感。

阿卜杜拉喜不自禁,转而对卡伦上下其手,卡伦也笑得花枝乱颤。他通过不端的言谈举止来掩盖自身最大的性格弱点,这点胡翌看在眼里,心中暗喜。

不过小野好像不是很习惯,他用手捂住嘴假咳了几声。阿卜杜拉听到,也觉得身为酋长,自己还是要顾及下形象,于是又正襟危坐,招呼下面人过来耳提面命了一番。胡翌听着大概的意思是多给些赏赐什么的。

害怕言多必失,也怕私藏刘亦可的事被卡伦戳穿,胡翌借口不打扰酋长休息,准备告辞。

酋长正准备挽留,卡伦那里水蛇一样的手臂已经缠在了阿卜杜拉的脖颈,阿卜杜拉也就顺水推舟,笑嘻嘻的安排小野送客,自己搂着卡伦走进了内房。

进房之前,卡伦回头看了一眼胡翌,眼神透着哀怨,又夹杂着一丝爱意。胡翌亲手把这样一位佳人送进别人的洞房,心里自然也是五味杂陈。

小野送胡翌来到一楼,下面人正在忙碌的给胡翌他们准备赏赐,面包、水自不必说,竟然还有20只活鸡,5只活羊,十箱啤酒和几十把砍刀,另外还有一个密码箱颇为神秘。这让胡翌欣喜非常,看来这次马屁拍的非常值得。

临走时,小野对胡翌说:

“胡兄果然人中龙凤啊,短短半小时就赢得酋长信任,佩服、佩服”

小野对胡翌拱拱手,接着说:

“今天还是酋长第一次这么慷慨,箱子密码是四个二,你回去慢慢享用。”然后一脸坏笑。

胡翌还想多问什么,小野已经转身离开,胡翌只好向着背影鞠躬致敬

“多谢前辈指教,在下告辞!”

小野听出他是用日本腔调致意,心里也有所触动,停下身向侧面微一颔首,算是回礼了。

回去这一路上因为东西太多,搞的众人辛苦不堪。走了一会儿,胡翌又担心这么多东西被人惦记,忙安排霍泽回去搬兵。

队伍拖拖拉拉的走了一会儿,霍泽带着几十个人迎面赶来,胡翌这才安了心。

胡翌虽然逃过了一劫,但回到根据地看到自己的破楼,再想想人家金碧辉煌,穷奢极欲的生活,真是羡慕得有些嫉恨,特别是联想到那头肥猪压在卡伦丰腴动人的肉体上,心里更是难过。

胡翌先吩咐将所有物资入库,后找了四楼的几间房,安排将门窗用塑料布封上,只留透气口,将鸡和羊圈养在里面,甚至还喊了一个人守着,另外两个人负责到外面捉虫割草搞饲料。

然后胡翌就迫不及待的拿着手提箱钻进了白鬼的秘密地窖。地窖里有一个新囚和刘亦可看管着那个白皮肤女孩。

铁门掀开,见到跳下来的是胡翌,刘亦可上前紧紧抱住他,甚至还哭了出来。胡翌拍了拍亦可,安抚了她一下后,吩咐新囚守在上面,没有听到声音不用下来。

等新囚上去了,亦可的嘴就狠狠吻了上来,胡翌也回应着她的热情,就在如胶似漆的时候,角落里传来一声冷哼,

“心机婊,花心渣男,天生一对,地生一窝,土埋一家!”

刘亦可气极了,放开胡翌就想去甩她耳光,胡翌倒觉得这丫头说的挺可笑,当然人也很可爱,于是拉住亦可,温柔的安慰几句。

然后让她上去冷静下,顺便让她把今天的午饭给大家分发下去,特地嘱咐看好鸡、羊,万万不能被人抓走吃了。

打发走刘亦可,胡翌没有搭理被绑在椅子上的女孩。他把手提箱摆到放着油灯的桌子上,小心翼翼的输好密码。

打开箱子后,胡翌发现里面是一大包白色粉末,一大包白色晶体和塞得满满的绿色手纸团样的东西。

胡翌没有接触过毒品,只是了解个大概。胡翌心想,如果这些真是毒品,那这个死胖子为了收买我真是下了血本了,这些东西放到第五区也是个天价。

胡翌拿纸把三种东西分别包了一小包揣进口袋,锁好箱子。

然后从桌旁拎了两把椅子,一把摆到少女对面一米处,一把摆在两把椅子侧面。胡翌端着油灯走过来坐下,把油灯摆到侧面的椅子上,叉着手冷冷的端详这少女的样貌。

几分钟后少女被盯得脸红,不自在的想挣脱绳索。胡翌还是不说话,虽然仍旧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

少女拗不过胡翌,率先开口:“死流氓,你看什么看?!”

胡翌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少女却急的留下了眼泪。

看女孩真的气了,胡翌也不再逗她,柔和的问道:“那个白鬼和你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白鬼。”

胡翌这才想起来,白鬼、红鬼、黄鬼只是他和霍泽私下这样叫的,别人并不知道。

“就是那个白皮肤的光头,皮肤……皮肤和你一样白。”

为了不伤害女孩,胡翌在说“皮肤”两字时特意放低了声音。

“那是我爸爸。”少女的声音短促而冰冷。

“哦,不瞒你说,我杀了他,对不起”,在胡翌的意料之中,他真诚的道歉。

“不,我应该谢谢你。我早就想杀他,而且一直在找机会杀他。你帮了我,谢谢你。”

“你想杀他?他不是你爸爸吗?”胡翌不相信。

“他强奸我妈,生了我和我姐。有一次没有吃的,他吃了我妈,他还逼着我和我姐吃。”少女此时已泣不成声。

胡翌帮她抹去泪水,“他把你关在这里,不怕你拿枪杀他吗?”。

“他不怕,他不怕死,更不怕我杀他,我有几次端着枪,就是扣不下扳机,他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所以你能杀了他,我很感谢你,你让我得到了解脱。”

看着楚楚动人的少女,胡翌于心不忍,上前解开了绳子。

少女掩面哭泣着,胡翌抚摸着少女的银发,安慰着。突然少女抓住胡翌的手,狠狠的咬下去,胡翌任由她咬着,没有抽回手,咬紧牙关,硬挺着没有哼出声。

少女咬着力量渐渐轻了下来,看着手上深深的牙印,她抱歉的低下了头,但抓着的手并没有松开。

沉默了许久,胡翌问:“你叫什么?”

“卡佳。”

“刚才你说白鬼是你唯一的亲人,可你有个姐姐,难道她……”

“有一次被那些信撒旦的魔鬼追杀,姐姐和我们失散了,恐怕已经被害了”

卡佳又哭了起来。胡翌直骂自己笨蛋,怎么这个时候勾起人家的伤心事。

胡翌拿出从上面带来的水和食物,卡佳也没客气,抓起水瓶就灌了起来,显然是渴坏了。

等卡佳吃完喝完,胡翌问她:“你爸爸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

“因为我想离开他,离的越远越好。”

“哦,现在你不用住在这里了,你愿意和我上去吗?”其实胡翌也有个小算盘,这个地方可是军资重库,他是怕死的,现在可不能把卡佳一个人留在这里。

卡佳哪知道他的心思,还以为找到了个可以信任的好人,于是重重的点点头。

胡翌把卡佳安排在了自己隔壁的房间,和刘亦可一起住。

晚上卡佳睡熟了以后,刘亦可摸到了胡翌房间,耳鬓厮磨,身体挨着身体,心贴着心。这一刻一切苦愁都烟消云散,只有身体的快感冲击着彼此的心灵。

事后,胡翌从口袋里掏出三个小纸包,拿给亦可看。在烛光中,胡翌看见亦可的眼神从迷离转为清亮,又从清亮变作焦灼,甚至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你怎么有这些东西?”亦可焦急的问他。

“这是什么东西?”胡翌明知故问。

“这包粉状的是可卡因,这包玻璃渣一样的是冰毒,那包绿的是大麻。”

“你怎么这么清楚啊?”胡翌单刀直入。

“我……我……以前一个朋友带我看过。”亦可明显在隐瞒着什么。

胡翌把纸包一揉顺势就要丢出窗外,刘亦可一下抓住胡翌的手,用力之大,指甲都在手臂上划出了深深的印痕。

“你是不是吸过?”

“嗯”

“还想吸?”

“嗯”

看着刘亦可执著到痴迷的眼神,胡翌倒吸一口凉气。胡翌想阻止,但胡翌能给她更美好的未来么?不知道,他连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晚都不知道,于是任由她去了。

就像霍泽说的,在这个第七区,每个人都活得那么绝望,如果能有极致的快乐,哪怕就是马上去死,恐怕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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