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响马（1 / 2）
“什么？你说有别国入侵？”
我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惊诧，但是还是难免流露出一丝惊慌。我把目光再次投向了沙菲雅，希望她可以给我一个安心的答复。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西边的迈扎提公国的响马多次入侵我们奥吉拉的外围土地，掠夺我们的粮食与财产，甚至掳走女人孩子的事情也不少见。”
响马就是一伙强盗，看来并不是来自别国的正式开战。我多少松了口气。
“那为什么不去将那些强盗赶跑？我们身为贵族不应该去保护领地内的人们吗？”
沙菲雅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天儿，你有所不知。这伙响马一直在我们图伦王国与迈扎提公国的边境处活跃着，抢劫过路的商贾与边境的农田。你的父亲也曾不计成本地组织征兆兵去清剿他们，但是每每追逐到迈扎提公国的境内时便会遭到他们军队的阻挠，多半是背后有着他们领主的暗中资助。碍于两国之间的外交关系以及领地内的徭役压力，所以最后总是不了了之。”
“居然有这种事情......那现在就只能任由他们烧杀掳掠了吗？”我知道这个时期的士兵大多数都是直接征召领地里的青壮年参加战斗，甚至有时需要自己拿着农具上战场。战斗力抛开不谈，对农业生产也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征召士兵需要花费不少的钱粮，由于近期闹沙灾，税务官已经不能再从佃农与封臣手里征得更多的税赋了，目前只好如此。”
看着那几个农户眼巴巴地望着我的表情，我猜测他们是找过了底层的执政男爵无果后只好往上找到了我这里。衣衫褴褛的他们不知道是跋涉了多长时间才抱着最后的希望来到了我的城堡的。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我的脑海里蓦地冒出了这两句话。这是我曾最喜欢的北宋张载所写的《横渠语录》中的经典，也被我奉为圭臬。现在难道不就是践行的机会吗？
“响马大概来了有多少人？”
“我的领主，大概来了有二三十个人左右！如果是您那强健的士兵的话，肯定可以轻松将那些该死的盗匪们赶出去！”
农户稍微犹豫了一下，答道。
我的卫队大概有百人的规模，虽说是为了保卫我的城堡而训练的，但是论战斗力与训练度来说肯定高于普通的征召兵与盗匪。而且，我作为领主还有着从领地内选拔的十几位勇武过人的精英法里斯——也就是全副武装的具装骑士负责贴身保卫我的安全。
“你们不用担心，由你们带路，我亲自去看看。”
“啊，我的领主，您说的是真的吗？赞美伟大的真主安拉保佑，我们有救了！”
与眼睛一下子亮了的农户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沙菲雅有些不理解地看向我。
“天儿，作为奥吉拉的领主你应该好好待在城堡里，让下面的封臣去处理事情就好了，为什么为了一些响马要自己亲自去呢？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怎么办？”
她可能不太理解以人为本的社会主义思想，也不太理解得民心者得天下。毕竟这个时代除了东方的王朝外还只是有少量世袭贵族能站在权力舞台中心。
“沙菲雅，这可能是我第一次以领主的身份下达命令，”我认真地看着沙菲雅，“带上我的法里斯与侍从卫队，务必把响马一网打尽——即日出发！”
她稍微愣了一会，可能我的要求对于她来说是有些无理。但在经过一阵思想斗争后，她最终还是同意了。
......
马蹄的踢踏作响伴着粗糙的土路上的扬尘持续了数个小时，身上被侍卫强行披上的厚重的甲胄与屁股下粗糙的马鞍逐渐令我有些难以适应。我没有料想到身为领主出征的穿戴如此复杂，更没有料想到单是城堡里的十几位法里斯与数十名侍卫的规模，后勤补给就准备了数个小时之久。我再次回头望向那由数十匹骆驼数十匹阿拉伯军马以及被征召的数十名民夫组成的浩浩汤汤的后勤大队，不由得感慨：只是小小的讨伐一些响马就需要这么多的准备，打仗是多么劳民伤财的一件事情啊？
“天儿，有些要注意的事情，我一定要告诉你，”沙菲雅骑着马跟在我的旁边。与我对比，她所换上的皮甲盔甲套装就显得单薄许多，也让她显得颇为英姿飒爽，“任何时候，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明白吗？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让自己身处险境。”
我随意地点了点头。原本作为摄政官的她应该留守在城堡的，但或许是因为太过担心我的安危，她也执意与我一同出发。
其实我是有自己的盘算的。我拥有着强大的“海格力斯”特质，这使我在年仅14岁的时候体格就不输成年人，而且力量远超绝大部分普通人。虽然城堡里也有小的训练场，但是我无法确认自己的实力到底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水平，此刻面对相对弱小的响马正是一个了解自己很好的机会。连饭都吃不饱的普通人应该是伤不到装备俱全的我的...吧？
“领主大人，就在这边！马上就到了！”
听到农户的声音，我看向他指的方向。那是一个小村庄，估摸着有两三百户人家的规模。而此刻，已经能隐约听得到村内人们的叫喊声了，熊熊大火与浓浓黑烟也正在不断吞噬着仅有的一些房屋。
“沙菲雅，我先去前面探探虚实，你带领队伍加速前进。驾！”我不等沙菲雅回应，独自快马加鞭冲向了村子。我所骑乘的马是领地内百里挑一的骏马，跑的很快——以前在现实世界里我也曾很喜欢骑马，但是相比现代社会养尊处优随便跑两步就要休息还动不动耍脾气的景点马来说，这个实在是骑着很过瘾。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我逐渐看清了那些响马的样子——他们身上穿着的是粗布的袍子，头上绑带着头巾与面罩，只露出一双双嗜血的眸子；他们手里握着的是细长的阿拉伯弯刀，上面沾染着发黑的血液；而此时此刻，他们还在喊叫着，肆无忌惮地掠夺着可以看到的一切。
“不，不要杀我......”一名响马刚刚搜刮完了一户人家，吹着口哨扛着一名少女出来了。少女的身上只披着简单的衣裙，但是上面早已沾染上了不洁的血污。她不停的呼救挣扎，用力锤打着响马的后背，但在与成年男性的巨大力量差距下毫无作用。他的同伙看到了这一幕，都愉悦的欢呼起来。
“要怪就怪你的父母吧，都是因为他们不愿意交保护费，才让村子落得如此下场。”其中一个响马邪邪的笑着，一只手粗鲁地掐起女孩的脸蛋揉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