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七章 凤头钗失而复得,杨雄怒斩妖柳(1 / 2)

大清早,高财东跪拜堂前聆听母亲大人教诲,不敢有分毫怠慢。

老夫人慢条斯理,讲述陈年往事,听得亲生子,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何事。

老夫人顿了顿,亲切地望着儿,继续说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人活七十古来稀,娘我已七十有余,其实也算是高寿。托得娘家的福,积德行善,救死扶伤,有口皆碑;靠得是婆家的德,乐善好施,广布德泽。命中有福天注定,还有你这样的孝顺儿郎,一个就心满意足喽!”说着,老夫人竟然泪崩。

高仁德一时不知所措,忙不迭地磕头如捣蒜,称道:“娘亲勿忧,娘亲勿忧。孩儿有错,尽管责罚,毫无怨言。”

“小凌梅,进来,近前说话。”老夫人吩咐道。

小凌梅缓缓地屏风后面挪步出来,侧身跪拜在旁边,低头垂目,不敢说话。

老夫人看着两人。问道:“碧玉凤头钗何在?”

两个跪下的人,同时惊讶万分,面面相觑,都愕然了。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看待事物,洞若观火。

“平日里,我把你打扮的周周正正,看见你,就看见我年轻时候的模样。你应该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大的份量吗?”

老夫人接着说道:“碧玉凤头钗,是我待字闺中时,所佩之物。自你入我高家大院,便赠与你,你可知其中深意?”

小凌梅还真没有仔细考虑此事。两年来,一直天真的以为丫鬟就是这样啊!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院里穿着最靓丽。听得此话,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表露无遗,毕竟还是个孩子。

但是,有昨晚的遭遇,又思绪乱飞,是不是要劝我嫁给大少爷做小妾啊!

老夫人似乎看出端倪,问道:“先说说凤钗何在?”

高大少爷急急忙忙,回应:“孩儿这就去问问下人们,有没有捡到的。”

看着自己的儿子,慌张心虚。老夫人觉得点到为止,不可戳破。毕竟是有身份,有头脸的大人,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教训了。便说道:“好吧!以后好自为之,凡事不可自断退路。”

“嗯嗯,孩儿记住喽!”说着,高大少爷唯唯诺诺地爬起来,退了出来。

谁知,刚刚出门,就看见老管家拿着小红布手帕包裹着什么东西,登台阶往上走,赶紧上前询问。张老伯也是猛然抬头看见高大少爷,吃了一惊。

两下里一交流,原来昨晚张二婶子无意中捡到的。就在出东厢房,门旁边的走廊。当时本想着侧耳倾听正房的动静,却是静悄悄的,毫无波澜。回头欲行,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脚,觉得是个物件,便私自揣兜里。

第二天,起来洗漱,对镜比划,欲插自己发髻,被张老伯发现,及时归还。

高财东大喜过望,接过红手帕,三步并两步,返回房中,双手递上凤头玉钗。

老夫人看他欣喜若狂,也淡然一笑,说道:“君子之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何必如此高兴呢!”高大少爷稍稍收敛笑容。母亲又说:“记得我的话就行。去忙你自己的事吧!”高仁德答应着,又退了出去。

房里只有主仆二人,老夫人吩咐小凌梅重新梳理,插上凤头钗。周正的模样,侍立旁边,看得眉开眼笑,甚是欢喜。

“凌梅今年十四岁了吧!”

“嗯!十四岁了。”

“再有两年就可以出嫁啦!”

“奴婢愿意伺候老夫人一辈子!不嫁人。”

“唉!那怎么行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天经地义的事!”

“仁德当初买你回来,签的契约是活期,就是给你留着退路的。你明白他的一片善心吗?”

“嗯嗯!当初渭城县的王举人说过,要知恩图报。”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回应老夫人的,是低眉顺目,长久地沉默,失去往日活泼可爱的样子。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老夫人叹息道:“唉——!你也不用当下就决定,慢慢考虑考虑吧。若是留在高家,老身的荣华富贵就是你将来的荣华富贵,你懂我的意思吗?若是另谋出路,前途未卜,吉凶难料。”

老夫人一番意味深长的劝世之道,用心良苦。心有灵犀一点通。小凌梅识文断字,聪明机敏,怎能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然而,迎接老夫人的,还是沉默不语。

天不遂人愿,事不由人选。命运的安排,人的一生,都是经历风雨兼程的。

老夫人无奈,只得让小丫鬟凌梅退下。此事再议。

金秋十月,阳光温馨恬静,微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田野遍地金黄。收获的季节,所有人都洋溢着喜悦的神采。

自从相识以来,两家人相处其乐融融。赵妻郑氏,与杨雄妻张氏和杨义妻王氏,相谈甚欢,遂以姐妹相称,彼此尊重。

这天,杨雄设宴,邀请赵明诚夫妻二人,为二弟杨义饯行。

席间,三位少妇家怀抱婴孩,絮絮叨叨,家长里短。

三人男人,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敬酒罚酒,不亦乐乎。

“杨兄,二弟,我赵明诚自幼苦读圣贤书,本指望高登皇榜,中个举人,谋取一官半职,无奈天下读书人书如过江之鲫。也罢,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做个教书先生,了此残生。”

听得此言此语,众人哈哈大笑。

赵妻郑氏笑道:“酸腐的言词,倒是装了一肚子,可就是屡试不中。”

“哎!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赵兄弟饱读诗书,诗画楹联,无不精道。有朝一日,必被贵人赏识,终有出人头地之时。”杨雄接过话茬,说道。

“承蒙杨兄厚望,来干一杯,”三人举杯,痛快饮下,皆是美滋滋的感觉。气氛烘托的,恰到好处。

“杨兄,你看看,你看看,咱们的一双儿女,也是喜笑颜开啊!”可不是嘛,赵家的闺女眉清目秀,已经牙牙学语,嗷呦作声。杨家的男婴咕咕哺乳,毛发稀疏,虎头虎脑。就差那么一岁半岁的,明显不同。

“嗯——,杨兄!”赵秀才略作沉思状,说道:“要不,我们赵杨两家结为儿女亲家,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不知杨兄,意下如何?”

杨雄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刚刚只是随口恭维,怎么还认真起来了呢。自己是真的经历过了战阵,抵抗大漠北元残余势力的,确有军功在身。你赵秀才,连个功名都没有,属于白身。这样的事,在古代叫做,门不当,户不对。但是,嘴上不能说,有伤感情。

“啊……!此儿女私情,还是征询其母吧。”

赵妻郑氏侧目斜睨了一眼赵秀才,没有多言语。

“哎呦喂!我们瑾儿有媳妇儿喽!”杨妻张氏已经乐得合不拢嘴,笑着说道:“来,这个是定情信物,给,拿着!当娘的,先代收了。”啥呀?正是那对翡翠玉手镯的其中之一。

哎呀呀!瞧这败家娘们,如此珍贵的玉器,说送人就送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可,不可!不可如此草率。”赵秀才佯装阻止,说道:“双方父母商定,互相交换庚帖,八字相合,名字相合,方可。约定良辰吉日,邀请亲朋好友,摆酒设宴,庆贺公证,写下婚约,才行。”

“好啊!好啊!我切暂缓启程,待喝侄儿喜酒,再行不迟!”杨义喜形于色,羨慕不已。

杨义之妻王氏起身,道了个万福,表达向兄嫂祝福之意。

赵秀才之妻郑氏,连忙推辞道:“大嫂,如此贵重之物,可不敢收啊!”

“哎呀呀!若是生辰八字相合就行,名字可以改嘛,都还是孩童呢。”杨张氏说道:“收下吧!改天,再购置绸缎布匹,做为彩礼相赠,选定良辰吉日,邀请亲朋好友,作个见证。”

“如此说来,侄儿的喜酒,咱是喝不上喽!”杨义阴阳怪气地发牢骚。

“二叔尽管放心,明年开春,再议定日期,此事嫂嫂做主。”

杨雄不好言语,苦笑着摇摇头,无可待何,也只好作罢。

这天晚上,赵秀才乐哈哈地笑了半夜。其妻郑氏大惑不解,问道:“看把你给乐呵的,傻笑了半宿。奸计得逞,就怕有一天阴谋败露,颜面扫地。”

“怕什么呀?生辰八字合不合,还不是那黄铁嘴一句话的事。”

“没有测算,怎么晓得呀?”

“放心吧!这事,我去办!明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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