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死亡谷·其四39(1 / 2)

死亡谷·其四·龙蜥翼火!

呸,穷鬼,穷鬼。

早知道就不该把商队的马杀来吃肉。

就是把那匹马卖掉,得来的钱也比两箱粗布和一把碎银要好。

呸,穷鬼。

商人及其妻女的尸体,被手握火枪的匪首踢下山崖。

午后的天空昨夜才经历暴雪,如今万里无云,刚好适合太阳的绽放。

可三具横尸留下的血液,又为寂静的山林雪原染上了几分诡异。

两批完成生意的山匪,在茂密的林间空地上对峙着。

他们的脸庞因愤怒和贪婪而扭曲,手中的刀剑与火枪,猎犬颈上的锁链,在阳光下滋长出名为贪婪的结晶。

原本,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伙伴,共同在这片土地上收取开路赎金。

但如今,蛋糕太小了。

人太多了,十八的的团队,一把碎银与两箱粗布,还有半匹没能吃完的骏马。在他们的社会中有不成文的规矩:可以有欺骗,可以有暗杀,可以践踏法律。

唯独不可触碰利益,不可分赃不均。

仁义道德不过是满口空话,可拿在手里的、咽进肚里的可是实打实的东西。

双方人数相当,以死去的商队驯马为界,左右各分一派。

覆雪的白原正如他们的棋盘,杂七杂八的棋子分两处散落。

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空气中弥散着火药与血液的味道。

只需一个火星,便能引爆一场腥风血雨。

就在双方即将刀剑相向之际,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三名过客的影子缓缓浮出地平线与丘陵,他们的出现,也成功打破两波人僵持的局面。

三名旅人,为首的家伙身材高大,行走起来却像具活尸。

他身后跟着两名同行者,一人沉默寡言,另一人则显得鬼鬼祟祟。

他们应该没有看上去那么穷。匪首还算有些威信,收起刀刃后大手一挥,反对分赃不均与否的兄弟姐妹们,便会遁入松林。

看到这三名过客,两批山匪都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蛋糕不够吃,把蛋糕做大不就好了?

分赃不均,只要再抢劫一批人不就好了?于是,内部的恩怨被搁置。一致对外,成为他们权衡利弊后的决定。

然而,三名旅人的领头者似乎早有察觉。

他微微一笑,没人能确定那刻有狞笑的南瓜头颅下,是兴奋亦或平静。就连默认他露出笑容的家伙,也不过是在猜测。

他向山林深处走去。山匪们见状,以为他是想要逃跑,便纷纷拔出刀剑,准备追击。

就在这时,杰克突然转身,手中的黑刃纵面翻出火焰。

那火焰并非寻常之火,它仿佛有着生命一般,在刀刃上跳跃、翻滚,发出富有节奏感的无序声响。

歹徒盗匪们被这诡异的火焰所震慑,纷纷驻足犹豫。

就在他们思考杰克火焰戏法原理的时刻,杰克的燃烧之刃却早已挥出。

“呱—呀—!”混乱是尖叫的绝佳调剂。

一道火光划过空中,直取其中匪首的头颅。

那名匪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人头落地,鲜血喷涌。滚落在地的头颅如保龄球般横冲直撞,最终被黑刃留下的残火焚为半块“畸形煤球”。

“嘿嘿…嘿…谁想当第二个…?”杰克手中的黑刃,由长矛化为镰刀。

他并不心急,因为神隐告诉他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死。

要么死于自己,要么死于大难临头各奔东西后的重聚。

“妖怪,这家伙是妖怪!”其余的山匪见状,纷纷四散奔逃。

因为他们看到,眼前这万圣节打扮的男子,绝非等闲之辈。

不管是疯子还是妖怪,杰克的刀法技艺远在他们所有人之上。

他们放弃对杰克及其随从的洗劫计划,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保住性命,是生存的第一要义。

钱啊,家当啊都是身外之物,别让头颅像他们的前任头头那样被烧熟,才是他们应当关心的首要问题。

“主人,您认为他们会就此改过自新么?”奇美拉快步赶来,瞧见山匪们的背影对杰克问道。

“会的…”杰克的答案,令奇美拉感到开心不少。

只是,杰克没有说出改过自新的前提。

前提是…等罪人们转生到下辈子再说…

没时间管那些臭鱼烂虾了。

杰克,奇美拉与斯坎克,他们还有猎物要追。

杰克对神隐改变态度了:比起让阿斯拉死于素未谋面的黑翼火龙口中,他还是倾向于亲手将黑刃刺入她的胸膛。

“嘿嘿…很有意思…”

歹徒们的背影,消失于山林深处。

他们留下了布匹与驯马。

嗯,至少杰克他们不用为防寒或午餐什么的烦恼了。

然而,歹徒们的厄运,远不止如此。

在慌乱之中,他们的脚步不谋而合,他们逃入一座山洞。

光亮被厚重的黑岩遮挡,只留下一丝微弱的光亮,勉强照亮盗匪们的身形边缘。

他们慌乱地穿梭在洞穴之中,脚步声在寂静的天然回廊显得尤为刺耳,就连空气分子与电核都在颤抖。

在杰克的火刃之下,他们的首领被斩成两段,头颅在火焰中化为焦炭,那惨烈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恐惧如蜘蛛群落般攀上脑髓,将他们捆束淹没。

他们只知道要逃离亡灵武士杰克的视线,即便要步入这里—步入这处黑暗偏僻、死雾升腾的黑岩洞穴。

黑岩洞穴位于森林的深处,洞口被茂密的藤蔓所覆盖,像是所罗门王用于刻意隐藏秘密的宝库。

洞穴内部幽深而黑暗,光明于此处而言是种奢求,仅可勉强照亮前方的道路。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让人感到一阵恶心。

盗匪们鱼贯而入,他们的脚步声在洞穴中回荡。

声波的回荡,为他们将之放大无数倍。

每次踏步,都是对鼓膜与耳道的自我虐杀。

他们的心跳声、喘息声、还有偶尔传来的啜泣声。

它们交织成谱,形成一首诡异的交响乐曲。

他们越走越深,洞内的光线也越来越暗。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盗匪们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们的脚步也变得更加急促。

不,不是寒意。是高热,十七人的小团队中,有人失业前在炼钢厂做过临时工。他知道众人前方的风,是只有钢铁厂才能…

不,比那要热的多。

最大且最需要保养的老式熔炉,也不可能集中发散如此致命,如此精准的热流。他意识到热气的发出者是有生命的,可能还存在不输人类的智慧。

第二阵热风燃起。

是的,它有声音,来自其呼出者,来自其主人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也愈发恐怖。

它时而像是野兽的咆哮,时而像是鬼魂的哀鸣,时而又是恶魔的低语。

盗匪们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想要逃跑,他们在议论中彼此推碰,但洞内的黑暗和恐怖,却像是无数条无形的枷锁,将他们牢牢束缚原地。

在彻底化为龙息下的灰烬前,他们之中无人确定洞穴的主人究竟身为何物。他们只是堆靠天吃饭的绿林帮,自然不会见过神话传说中的巨兽。 黑岩般的双翼扫过洞穴墙壁,扬起他们燃尽后的灰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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