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 / 2)

这沙盘也好地图也罢,俱是经由能工巧匠所制造。相较于八百年前悬挂在章台殿里,摆放在咸阳宫中的而言,不管是在精细度还是范围方面都有所增进及扩大。但君王扩张的、想要将天下四方纳到其中的目光却又似乎是没有止尽的。

因而嬴政开口,却是对李治道:

“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李治目光望过,自是看到了大唐的版图,看到了那些解决的和尚且需要解决的敌人。但嬴政更清楚,如果是在无仙亦无圣,没有仙神显世的世界里,这样的版图或许可以算得强大,需要一代又一代的经营。

然而于这有着仙神,菩萨,妖魔等种种的世界中......

东土大唐,四大部洲。取经人从长安出发,一路西行,到达灵山脚下,到达西天。然而路线虽然同这地图与沙盘相映照,却又似乎是有所不同的。

有地域、路线等种种尚未于这地图及沙盘上标注和开辟。大唐的军队和触角所达,同样未曾将其验证。

因而纵使嬴政早早的便将取经人所走过的路途与地点一一写下,却并未因此而在那地图与沙盘之上标注出来,更未因此而将铁骑派出,使其将那些凡俗势力荡平。

牵一发而动全身,东土大唐境内便罢,东土大唐之外,很难说清楚嬴政若是真正展开动作,又是否会有所影响。再者,某些教训与后果有过一次便罢,嬴政自然是不希望重蹈覆辙的。

那阴曹地府里的十殿阎君也好不良人牢狱里的一众仙神也罢,俱是需要时间做出核理且核善的教导。整个冥府天地及地盘,同样需要纳到掌控。甚至于就算是西行之局不可避免,大秦与大唐,总归是要从此一局当中获得些利来。方不枉费他的那诸多心思。

再者,长安城上空里恰如同鼎沸的人道、皇道气运,同样需要梳理,并且形成良好的循环。而非是存在于其间,无法得到那很好的运用。

当然,这其中的种种有些是可以对着李治说明,有些却是不可以说的。嬴政心中,自有其尺度。

“朕心中有想法存在,或许可以得到验证。”

王贲、李信二人带领秦兵出发,前往扶桑人的神国、前往高天原之前,嬴政开口,却是对着王贲、李信有过嘱托与交代。那么又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需要纵使借尸还魂在唐皇身上再醒来,却已然有着无敌之姿的秦皇想要验证的呢?

大秦的黑水龙旗之下,王贲不动如山将诸多种种号令发出,如指臂使使秦军向着那扶桑人的神国及八百万神灵做出冲锋。昔日横扫六国的大秦铁骑与战阵现世,恰如同滚滚向前不可阻挡的浩荡洪流一般,足以将任何的不甘与反抗力量吞没。

使其成为土鸡瓦狗成为灰尘,再不敢有任何的有违。

“这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为何会这样?”

“您这边请,这边请,请走这边,小心脚下。”

...... ......

惊叹,不解,带路和求饶......徐市这位天之御中主神尚且在第一时间选择逃走,那所谓的八百万神灵于此冲击之下,自是丑态尽出,很快便将自身想法改变。只觉得能够做大秦、做那些强横无匹的秦人军队的狗,又何尝不是一种荣幸?

有这样想法的自然不仅仅是那于秦人军队一波弓箭齐射及战阵冲刷之下,损失惨重的八百万神灵。同神国相对应的阳世之中,李卫公端坐船头,自有大大小小的扶桑人贵族等来投,但凭驱使,愿意带路。

一衣带水,风月同天。大唐天兵的兵锋所指利刃之所向,那些被杀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的扶桑人自然是自我说服,以能够接受大唐天兵的教导为荣的。

阳世与神国之间的战斗似是在同时间发生,却又似乎不相统属,互不影响。而徐市这位天之御中主神斗法的技能究竟是如何且不必说,逃跑跑路的能力似乎是大大的点亮。

在将那美人又或者说雪女的本源吸收,便向着天之御中神殿之外而逃去,不再停留。沿途不断有向着那天之御中神殿而来,又或者认出了其做为天之御中主神身份的神灵,俱是叫其以纸人依附,将其本源吸收,化为能量,携助自己逃跑。

于此同时,徐市之样貌与形态,同样在不断变幻。等到有神灵带着大秦的阴兵来到近前,将那天之御中神殿的大门推开之时,徐市周身,再没有半点同过往相同的气机。恰如同一滴水珠汇到大海一般,似乎再无法找寻。

“这位大秦的军爷容禀,那天,啊呸,是齐人徐市便在此处......”

点头哈腰,自有长相奇特,再是谄媚不过的神灵以手伸出,指向徐市原本做为天之御中主神时所居住的大殿和神位。但下一刻,那神灵却是不由得傻了眼。

“噫,怎么不见了?”

眼见得那身形高大面貌威严的秦人将领皱了眉,带路的神灵赶紧开口,信誓旦旦的做出保证与安抚道:

“那徐市想必尚未曾走远,军爷您稍待,小的这便施展神通,将其给您找出来!”

徐市麾下,原本人才济济妖魔齐聚一堂,号称是八百万神灵的神国被攻破神灵或是陨落或是逃蹿或是各自寻找出路且不必说。徐市样貌与形态不断变化,终是变成秦人士兵模样,混迹在那人群中,向着高天原之外而逃去。

只是在将要踏出高天原的那一瞬间,有一点寒芒自眼前生出枪出如龙,有长枪以一个极怪异且刁钻的角度向着徐市而来,擦着其头皮掠过。却又在下一瞬间回转,将徐市牢牢钉在神国的廊柱之间。

有披甲执锐,乘了高头大马而来的将军身形显现出来。

“好久不见,徐先生。”

是李信。

“将军,您说什么,我、小的听不明白。”

将样貌与形态变得同那些秦人士兵一般无二的徐市仍想装傻充愣,只是于李信似笑非笑的、将一切看破了的目光之中,却是不由得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开口,对着李信言辞恳切道:

“我有一物,可以使将军家族昌盛,万世不衰。将军不若便当没看到我,放我离去如何?”

“这事好办,不过在此之前,我需得向先生借上一物。”

李信沉吟,仿佛是叫徐市说动。很快便答应下来,并且适时表现出为难。于是徐市闻弦歌而知雅意,面带喜色的开口。

“何物?”

“此物好说,借尔人头一用!”

“我怎么不能?”

徐市目眦欲裂的目光之下,李信开口,自是一派傲然。周遭之上下左右四方天地仿佛是因此而被波及,而叫这将领身上的战意等种种封锁。以致于徐市虽然有心化纸人又或者清风而逃,却始终不得其法,不过是徒然。

以手拍在那高天原的廊柱,身形仿佛是要从那将自己钉在廊柱上的长枪里拔出,徐市开口,目光沉沉道:

“李信啊李信,你莫不是忘了我当日对你的提点,莫不是忘了始皇帝其人的刻薄寡恩不成?”

威振四海而鞭笞天下,成就了前人所未有之功业的帝王自然不是仁慈的。又或者说铁血手段与宽和,相互矛盾的一体两面在这帝王身上并不违和。然而那是什么时候呢?是李信少年意气领兵二十万攻打楚国却大败而归,朝野上下都似乎因此而充斥着要将李信杀之而后快的声响。

“李卿,莫要叫寡人失望。”

自己带兵出发之前的种种尚在眼前,然而兵败如山,战场上的种种倏忽万变,并不因个人的勇武和此前的设想而转移。更重要的是大秦原本一往无前的压倒性局势与部署,同样生出改变。

讥讽,嘲笑与怪罪等种种充斥着李信的耳。不乏有人开口,道是自己若是如同李信这般,不若引刀自戮,向着那出征的将士谢罪。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