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29（1 / 2）

郾城柳府。

柳家家主柳长庚，身穿白服，头围白布，与柳家众人在府门外静立等候。

这世上除了皇亲国戚，能让他亲身迎接的人屈指可数，而从京城赶来的大内总管东方神威便是其中一位。

想来二人已整整三十年未在见过，从血气方刚的青年，到现在两鬓发白的一方英豪杰，时光如梭，年华瞬逝。

天麓府的车厢内，东方神威怀抱御赐金刀，透过车窗的细缝看着窗外的景象，他对郾城的景色已有些模糊，却很难忘记与老友相识的那段回忆。

当马车稳稳停下，车帘被马夫掀开，轻声道：“侯爷，我们到了。”

东方神威突然心中有些忐忑，这是他多少年都未再有过的不安，也许是老友久别重逢的激动，他握刀的手都有些轻颤。

探身走出车厢，他看到记忆中的老友年衰的模样，还有那令人心碎的眼神。

无需过多寒暄，一个眼神便能传达千万语言。

柳长庚俯身行礼，随后偏身道：“请！”

东方神威手举金刀先行，走入柳府，柳长庚紧随其后，将身后人喝退，二人一前一后而行。

东方神威年轻时住过柳府，对此很熟悉，无需柳长庚引路，径直走向柳家祠堂，柳长庚将一路上守候的人全部遣散，待二人来到祠堂门前，这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祠堂的门打开，祭台已摆放上柳海棠的灵位。

东方神威转身看他，眼中满是压不住的遗憾与无奈，轻轻开口：“可查到是谁所为？”

柳长庚道：“没有。”

“我早就告诉过你，要对自己的孩子严厉管教！”东方神威突然生出怒火，大声怒道：“若你早些将海棠交给我，怎会有今日之下场？”

这是真正的朋友才能说出来的话，柳长庚哽咽，眼泪从脸颊无声的滑落。

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只有在朋友面前才能卸下所有的防备，流出伤心的泪。

东方神威深深呼吸，缓和语气问道：“可查出是谁？”

柳长庚道：“还没有。”

“我会查出是谁的，官府，天麓府，甚至是大内，我会用所有的力量去查，无论是谁我都会不会放过。”

东方神威走入祠堂，对柳海棠的灵位点上香烛，转身问道：“海棠的尸体可运回来了？”

刘长庚道：“已在路上，即日便到。”

东方神威点了点头，他此时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待，而柳长庚只是毕恭毕敬的候在原地，拘谨的不想一位世家的家主，更像一个仆人。

看到他这副样子，东方神威有些不悦，但想到丧子之痛本就是常人最难以忍受的，况且柳长庚只有这一位独子，除了经历伤痛还要考虑柳家的未来，他也不好多言，只能留给老友些时间让他独自消受。

“东方兄……”

东方神威一怔，这个称呼他许久未再听过。

柳长庚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伤痛，双手捂住脸，悲切的说道：“其实，我已知道是何人所为，只是无法说出来。”

东方神威有些惊讶，他不知柳长庚为何会有这种反应，愣在原地。

“我……即使说出他的身份，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为什么？”

“因为他是老爷子的人。”

老爷子！

东方神威浑身一僵，双眼瞪的极大，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如何断定是他？”

“这些年他一直秘密联系我，想要我臣服于他，我始终避而不答，”柳长庚放下手，泪水已铺满他的脸颊：“自从海棠知晓此事，便想得到老爷子感兴趣的东西，想与其作为放弃柳家的交换。”

东方神威清醒过来，抓住柳长庚的手问道：“这不能说明……”

话说道一半，只见随身来的马夫突然闯进内院，急步向他走来。

东方神威又是一怔，马夫跟随他多年，深知规矩，没有十万火急的急情是不会如此冒失的，只见马夫急走到他的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马夫覆灭，剑圣陨落。

再联想到柳海棠死在金陵。

东方神威彻底说不出话了。

“老爷子，老爷子，他的能耐可真不小。”

独孤小蓉在挨着柳家大门外的一处茶摊上，一边悠闲的饮茶，一边朝着柳府打量，随口感叹着：“真没想到江湖还有这么个人物，我对他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慕惊鸿在一旁饮着茶水，闻言忍不住叹道：“对他好奇的人很多，却没一个人能真正能了解他。”

独孤小蓉将茶饮尽，手指敲击着茶桌，问道：“你认为柳家会有他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