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实的世界（六）（2 / 2）
“没有，”楚子航很坦率的承认了，“而且，距考试开始还有半小时。”
“偶尔等等也不错呢，”林君卿说道，“不要觉得我是那种很没耐心的人啊，大校。”
楚子航并未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好吧好吧，其实是因为我惹恼了我可爱的舍友，再不自己走就要被她两拳打出来了，”林君卿翻了个白眼，“我确实很没耐心，这总行了吧？”
二人就这样东拉西扯了一阵，其实主要是林君卿在说话，教室里陆陆续续的坐满了人，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古德里安教授走入了教室。
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穿黑色西装、戴红圆框金丝眼镜、脑袋秃得发亮的小老头。
“混血种也会有发量问题？”林君卿小声吐槽道。
“我是古德里安，这位是曼施坦因，”古德里安教授指了指他身旁的小老头，“现在，将你们身上所有具有通讯能力的设备拿出来，和你们的学生证一起放到桌面右上角。3E考试将正式开始。”
“作弊是绝对禁止的，违反者会被取消一切资格！我以风纪委员会主席的名义确保，卡塞尔学院的学习气氛是轻松的，但是纪律却是最严格的，不要试图偷看别人的试卷，摄像头覆盖了整个教室，没有任何死角！也不要试图携带什么小电子设备，无线电波在教室里也是被监控的！我知道你们都是天才，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比你们更加天才的人也曾在这个教室里考试，你们现在能想到的作弊手段，都有人尝试过。比如一个来自美国的新生研制过一种特殊的无线电波调制设备，借助这种设备，他把通讯电波伪装成太阳黑子爆发导致的无线电乱流，但他失败了，诺玛轻易地解密了他的信号。当我们出示证据的时候，他无话可说……”曼施坦因教授扫视一众新生，侃侃而谈，如同久经沙场的将军教训一批新兵蛋子。
他点了点腕表，黑色的幕墙无声地从雕花木窗的夹层中一出来，所有窗口被严密地封闭起来。同时教室里的壁灯跳闪着亮了起来，古德里安教授沿着走廊给每个新生几张A4纸大小的试卷和一支削好的铅笔。
林君卿翻了翻那几张试卷。
一片空白。
一片吸气的声音，这张匪夷所思的试卷显然震惊到了这里所有人。这份试卷只是一张雪白的水印纸，上面没有印任何一个字。
“没有任何问题，试卷已经分发完毕，我和监考学生以及医疗组都在教室外，这间教室由诺玛监控，你们甚至可以直接睡上一觉，只是不要抄袭别人的答案。”曼施坦因教授露出冷漠的笑，“你们无法抄袭，因为你们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会相同！”
随着教室的门在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教授的身后重重地关上，所有学生都开始传递眼神，靠近的两桌低声低声说话，满脸都是白日见鬼的神情。确实，他们无法作弊，因为他们甚至不知道试题是什么？摄像头在屋顶无声地凝视着乱成一窝蜂的学生们。
就在这时，扩音器里突然传出了声音，所有学生都屏息凝神侧耳倾听——一曲《高山流水》，演奏者的水准很高，这一曲悦耳动听……好像不止如此。
“二姐？！”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林君卿却有种感觉，这一曲《高山流水》是她二姐弹的！
“丫的，我就说二姐那技术怎么可能籍籍无名，”林君卿打了个哈欠，枕在了胳膊上，“原来是在国外弹啊，回头得问问学院给版权费了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扩音器中的龙文已经放到了第二遍，她喃喃自语道：“真无聊啊。”
是的，少女第一时间就分辨出了隐藏在古筝声下，那古老而晦涩的龙文。她右手抄起铅笔，啊哦呃地在纸上作答起来，自己则看着教室里的其他人。
而此刻，整个教室已是一副群魔乱舞之景，有人在鬼哭狼嚎的唱歌，明明人已经神志不清了却还能唱在调上；有人深情地对着墙壁念告白诗，仿若面对着阿芙洛狄忒；林君卿的前座跳上了桌子，闭上眼睛安详地跳起了大神。
林君卿一把把他按回了椅子里，省得他摔着。
诺诺在整个教室的最前面，林君卿看不到她的脸，干脆就走了过去，反正教授也没说不能擅自离席不是？诺诺脸上燃起了狰狞的愤怒，怒火将她那张原本精致的面颊灼烧的面目全非，但她却抱膝蜷缩在椅子上，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林君卿伸手扯了扯她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楚子航的表情则颇为激动，他双眼紧闭，神色颇为疯狂，身体前倾，就好像压在什么东西上一样。
林君卿过去看看了他的脚，发现他有规律的空踏着用力。
应该是在开车，冲的还挺快。
所以我的灵视在哪里啊……林君卿百无聊赖地想到，直到扩音器中的龙文第四次循环时，少女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可能没有灵视。
监控室内，曼施坦因老神在在地翘着二郎腿，古德里安则认真地盯着监视器屏幕，二人时不时对今年新生的表现作出评价来：
“那个同样来自中国的学生，是叫楚子航吧。真不愧是能主动找上我们的‘A’级血统啊，他已经答出六份了。”
“本届新生们都比较老实啊，诺玛没有监测到任何通讯信号。”
“林君卿的反应，有点奇怪，她好像是清醒的？”
“她可是答出了八份，混血种怎么可能在面对‘皇帝’时保持清醒？”
混血种都会受到“皇帝”这个言灵的感召，这是至高无上的命令，卡塞尔学院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才将这个言灵不完全复现，用在3E考试里，没有任何含有龙血的生物能够豁免。
“所以，她到底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