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季静不想做拿“违约金”的女秘书（1 / 1）
季静调到总经理办公室工作了几天之后，她发现这个林总的不务正业超出她的想象，他工作时间极为“随意”，而且季静从来都没有在林致清的办公桌上看到过“一张带字的纸”，要不是他会拿着手机打字发消息，季静都怀疑林致清是不是根本不识字。
此外，这个办公室里名义上虽然有四个人，但真正干活的其实只有她和李主任。之前承担她这个职位工作任务的女秘书辞职了，李主任说她是出国留学了，而季静从几个保洁阿姨挤眉弄眼、欲说还休、欲拒还迎、情难自禁偷偷分享给她的只言片语中，归纳提炼出一个结论：那个女秘书是因为跟林总发生了“感情纠葛”，被林总用“违约金”打发了。据“保洁情报小组”透露，林致清几乎每半年就要打发一个女秘书……在保洁阿姨的眼里，或者直白地说，在全公司女人的眼里，季静就是下一个被“违约金”打发的女秘书。
办公室另外两个职员的工作任务是“对外联络”，他们很少在屋里坐班，传说他们都有很硬的后台。季静观察他俩的吃穿用度，靠薪水是绝不可能支撑起来的。跟他们在一起，季静觉得有些自卑，同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安排在这个部门。她没有父母做靠山，更不打算拿花花公子林致清的“违约金”，这种日子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她害怕失去这份赖以维生的工作，她选择埋头工作少说话。
现在，季静就在领航安保公司的三楼废寝忘食的加班。明天上午，领航集团董事长林越风要陪同旗云集团董事长秦国强到领航下属的几家分公司参观考察，第一站就是季静所在的安保公司。作为安保公司的工作联络人，季静必须保证董事长一行人从安保公司到下一站石化工厂的各个环节衔接畅通，准确无误。否则，林致清光用眼神就能吓死她。
已经晚上9点多了，季静在脑海中反复演练了第二天的流程，大概……应该……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吧。她伸了个懒腰，从办公室溜达出来，去走廊拐角的水吧里磨了一杯美式咖啡，在走廊里踱着步，慢慢抿着。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按下接听键，喂了半天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可能是走廊信号太弱。她打开楼梯间的消防门，去试试楼道里面的信号如何。终于通畅了，不过是个推销保险的电话，季静礼貌地拒绝了对方。她挂了电话正准备出去，猛地从脚下的方向传来“嘭”的一声巨响，随之从地下袭来一股阴森的气浪，季静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夹杂着痛苦和绝望的哀号，季静吓得一动都不敢动，连气都不敢喘，楼梯间的感应灯灭了。黑暗中，季静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啊——”又是一声惨叫，好像发出声音的人已经用尽了生命中最后的力气。楼梯间的感应灯又亮了，季静的腿已经快要站不住，她觉得自己就要吓得尿裤子了，她铆足了全身的力气用最快的速度拉开消防门仓皇逃离楼梯间。
整个三楼除了她看不到一个人，她慌张地拍着电梯的按钮，电梯来了，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进去，进去之后却不知道该按几楼，正在慌乱无措之际，电梯自动关上了门，开始向下移动。季静紧张的几乎无法呼吸，电梯里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映出她的身影，这更增加了她的恐惧，所有看过的有关于电梯的鬼故事一齐出现在她的大脑里。她的呼吸和心跳疯狂地加速，头发根好像都立了起来。
“叮”的一声，电梯终于停了，门刚打开，季静就闭着眼睛跳了出去，好像再慢一秒钟，身后脚下就会有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抓住她。她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动作太过突然，两个人都毫无防备地发出“啊”的一声。
对方抓住她的胳膊，问她：“大姐你干什么？”
是阿穆，林致清也站在他的身后。
季静惊魂未定，脸色惨白，哆嗦着说：“刚才……，我在楼梯间里听到楼下嘭的一声巨响，然后还有人的惨叫声，好可怕……。”
林致清与阿穆对视了一眼，他让阿穆马上带人去探个究竟，自己则轻拍着季静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把她带到一楼大堂的休息区里坐下。
“看把你吓的，公司里这么多人呢，怕什么，又不会有鬼。”
“我从来没听到过那种惨叫声，就好像从地狱里发出的一样。”让她恐惧的还有那股阴森的气浪，里面似乎掺和着血腥味。可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么抽象的东西。
“你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对了，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公司？”
“明天董事长来参观考察，我怕细节有什么问题，还在梳理。”说到工作，她略感放松些，看来工作还真是最好的“辟邪剑法”。
阿穆带着人回来了，“我去看了，是新来的那批保安培训班的一个学员，跟别人比帅，从二楼的楼梯往下跳，被台阶绊倒了，把小腿摔骨折了。已经抬到医务室简单处理了，在等救护车。”
“这种二货要是派出去给客户当保镖，客户没有危险，他就是最大的危险。”林致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没事了，季静，别害怕了，也别加班了，阿穆，你派人把她安安全全的送回家。”
季静坐上送她回家的车里，她对今晚的事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摔断了腿应该不至于发出那么恐怖的声音，那“嘭”的一声，也不像是有人摔倒，倒像是用力关上一扇铁门，还有那股阴森的气浪。单凭一个保安学员的鲁莽行为不能充分解释这些疑问。车子发动起来向院外驶去，季静抬头看了一眼公司的窗户，二楼医务室的灯是灭的，楼下也没有来过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