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林越风的死亡图纸 通往毁灭的单行路54(1 / 2)

林越风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季静,她比刚才站的更稳了。他的内心在对她呐喊:“你快点跪下来求我!求我放了你!就像你刚才跪下来求我放了童晨一样。为什么你能够为别人哀求,却不能为自己哀求!你这个傻子!你不是一直都很懂我么?这一次你怎么了?你看看我身后那些人,他们都在看着,如果我不处决你,他们之中已经叛变或者将来有可能会叛变的人就会抓住我的软肋!我必须要始终维持对他们的震慑!可是我不想失去你。你现在应该跪下来哭求我的原谅,哪怕都是些权宜之计的谎话——我知道那一定都是谎话,但谎话此刻可以让我保住你。不要逼我亲手毁灭你。”

最懂林越风的季静读懂了他眼中的爱和焦急,她明白他传达的那些信息。可她不能那么做。哪怕只是些权宜之计的谎话,她也不能那么做。虽然她是个女人,她也不能让人觉得她们国家的人是软弱的、妥协的、没有骨气的。林越风,我理解你的难处,此刻虽然我无力反抗,但我也绝不会跪下来以背弃祖国、背弃信仰的方式求生,我愿意牺牲自己,维护国人的尊严,也成全你作为统帅的威严。

看着季静倔强又深情的眼神,林越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将要下一个可怕的命令。对待发现的间谍,林越风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流程,简单实用,全球通行。在林越风精心设计的死亡图纸里,每一个人都要单独接受惩罚,包括没有出生的人。林越风的心,孤独的就像尼莫点。在他年幼的时候,没有人给他爱和陪伴,只把他当作一个实验品,肆意践踏他的情感和尊严,摧残他的肉体和精神。人类把年幼的他不断地置于各种极端的考验之中,想要看看他完美基因的极限在哪里。那时的他每天都在为了活下去而挣扎,没有人给他拯救和安慰。而等到他强大以后,已经没有人能够再去触及他那已经满是伤痕、扭曲变态且深不可测的内心。神圣家族没有教给他礼义廉耻,他们觉得那对一个傀儡代言人是多余的包袱。在残酷斗争中成长的他更不可能去悲天悯人,那不仅是他成功路上的障碍,更是会让他随时送命的陷阱。他总是一个人在行走,而人类却是三五成群,本来享受孤独的灵魂在人类的热闹之下就显得无比荒凉和另类。他融不进人类。所以,当他能够掌控规则,他就要让人类从死亡开始感受他的世界,感受人类为他制造的世界,一个永远独行的世界。

那时,他不会料到有一天他将不得不把自己心爱的女孩亲手送进这个规则里。这个规则是通向毁灭的单行路。连他都不能拯救她。否则秩序坍塌,他将前功尽弃。

处罚间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要让所有人都看着那些被发现的间谍是如何在巨大的痛苦中死去,这样才有威慑力!这些流程、方法和标准都是林越风亲自制定的。

林越风站起来扫视了一圈他的人,这里面一定有一些不老实的人,他们在等着看我怎么做,看我会不会因为这个被坐实为间谍的季静是我的女朋友我就会破坏规矩。他们在看我是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想起季静跟卫家寒的一夜情,林越风的心又痛了起来。她还和童晨通奸,那个孩子根本就是童晨的。不管他们如何嘴硬,那团粘着童晨的液体和季静口红及微量唾液的纸巾是不会撒谎的!关于这团作为关键证据的纸巾,季静压根就不知道,林越风也说不出口,他觉得太恶心,只要一想到那个场面他就要发狂,既是对于背叛者的愤怒,也是因为爱情产生的嫉妒。童晨也只是知道个一二,他只知道林越风他们在雪瑛送给季静的跑车上发现了一团纸巾,上面有他的东西,经过化验,那东西留下的时间正好就是林越风与季静和好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他与季静在车里短暂谈话的那天。他并不知道那上面还有季静的口红,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车里。他做了30年的无首太保,一向谨慎,他疯了才会把这东西留在那辆车里!

林越风把左手伸进衣服兜里,那枚准备向季静求婚的戒指他走哪都带着,他偷偷地用手指摩挲着那枚戒指,用力抠着镶在上面的那颗大大的钻石。他不能让这上百号军人看出他此刻内心的软弱和疼痛,他转身面向他的人,背对着季静,用毫无感情色彩的语气说:“按程序处理吧。”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见。

听到他的命令,童晨和卫家寒同时说了一声:“不要!”

林越风听到这两个男人同时为季静说话,满腔压抑的愤怒和悲痛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他从离他最近的一名士兵身上抽出一根橡皮棍,疯狂地殴打童晨和卫家寒。他恨这两个人把事情搞成这样,把他架在了地狱的火焰中焚烧他的灵魂,如果不是先有卫家寒诱骗季静上床,后有童晨这个蠢货非要帮她隐瞒,她为了感谢才跟他做爱,如果这件事情早点让他知道,而不是非要等到季静怀孕了才被调查出来,他们今天就不会在这里把季静送上断头台。他明明可以跟季静继续在梦幻庄园里享受岁月静好,是他们在不停地向她伸出邪恶的手,引诱她,欺骗她,把她推上了不归路。季静太单纯了,她比雪灵还单纯,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是自己的错。

三个无首太保走过来,其中一个拉着季静的胳膊把她拖向十字架前的那个高台,那是断头台,是他们行刑的地方。季静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她回过头来看向林越风,她想再多看他几眼。她看见他又在打人,她知道他为什么又发怒了。季静挣脱了拖着她胳膊的人的手,跑回林越风的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与他做最后的吻别。无首太保赶过来,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左一右架着她把她拖走,季静与他们相比就像一只弱小的鸟被夹在对她虎视眈眈的猛兽之间。林越风停止了他狂躁的动作,眼睁睁看着他的季静被接受了他命令的人拖走,季静也在看着他。直到她被推倒在断头台之上,林越风闭上了眼睛,坐回他的椅子里。

季静在心里对他说:“我知道自己即将走向死亡和毁灭,但这死亡与毁灭是你赐予我的,我甘之如饴。”

林越风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保持着他统帅的挺拔身姿,不让任何人看出他情绪的波动。他能听见那边的声音,但他不敢看,更不忍心看。而在以前,他都会津津有味地欣赏他的“作品”,发现瑕疵,及时改进。

林越风始终听不到季静发出的任何声音,她是已经晕过去了吗?那样最好。清醒的人最痛苦。林越风睁开眼睛,微微地向那个方向转过头,他看见了季静正在看着他。她没有晕过去。她就是太倔强了。林越风觉得他自己快要窒息了。那个正在被摧残的女孩是他最爱的女孩,他今天把她带到这里来的本意就是要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让她以后不敢再乱来,让她以后远离除了他之外的所有男人,他并不是想要她死,更不想让她用这样的方式去死。他做梦都想不到会突然跳出来一个间谍手机,把一次“林越风式”的调情变成了一场斗争。每一次斗争都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血腥风暴。他早就习以为常。他从来就没输过,所以才能活到现在,走到今天。这一次,他也没有输,但他宁肯自己这次输了。那个手机为什么要响!他宁肯那个手机一直安静地躺在季静的包里,就让别人窃听去吧,定位去吧,他不怕他们,他有的是手腕。可是,手机响了,季静承认她是个间谍,一切都完了。

林越风稳稳地坐着,既不抖腿,也不乱动,一如他往常的镇定。河滩上的每一个人都被他的残暴震撼了,包括他的儿子林致清,包括童晨和卫家寒,包括所有的士兵、无首太保。这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也是一个绝对不敢背叛的人。

童晨知道他们要杀了她,他必须干点什么去救她,是他的荒唐害了她,他要向林越风证明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或许这样会让林越风多少有些迟疑,手下留情,之前他一直说他不知道那团纸巾的事情,是因为难以启齿,不知道现在说出来是不是还能来得及。

“林越风,我承认那团纸巾上的东西是我的。”

童晨直呼林越风的姓名,是这30年来的第一次。林越风斜眼瞅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那天我有过一次……,但不是在车里,我更不可能把那种纸巾放在车里。”

“有过一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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