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卫家寒与季静，各有各的不幸47（2 / 2）
又是林越风打来的，季静看见这个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挂断，然后关机。
卫家寒说：“你的手机铃声挺好听的，用车上的音响放给我听听，这车光音响就值80万呢，你这土鳖。”
季静不想跟一个醉汉去斗嘴，她上了车，用车载蓝牙播放这首名叫《死不了》的歌曲，把音量调大，把车门都敞开，让音乐声回荡在夜色茫茫的天海山峦之间。卫家寒一边喝酒一边跟着音乐放声歌唱，歌曲一遍遍的单曲循环，他也一遍遍地唱着。季静靠在车外，看着月光下他落寞孤寂的背影，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他们是同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本来就低落的情绪，更加伤感了。只因为这首歌的缘故，倒也平添了几分悲壮。
远在海宁的林越风再一次被季静拒接电话，他开始有点担心，怕她真的有什么事情，他让童晨亲自监听季静，有什么异常立刻向他汇报。婚礼虽然结束了，但他还不能马上回来，他们还有几个重要的大买卖要谈，来参加婚礼的人，大部分都不是单纯地为了参加婚礼而来，能当面跟林越风谈生意是他们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而这次林越风表现得出奇的大方，以前他根本不屑于理会的那些“小企业”，这次他竟然情有独钟，美其名曰“雨露均沾”。他又开始玩他的花花肠子了，这次是纯粹为了给李光、秦国强这些在他背后动手动脚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那首《死不了》已经单曲循环了十几遍了，夜晚山顶的海风既硬且凉，季静觉得不管别人是不是死不了，反正自己快被冻死了，她坐回车里，等到这一遍播放完毕就关上了音乐，下车走到卫家寒的身后，对他说：“这里太冷了，你喝了那么多的酒，别吹感冒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我开车送你回家。”
卫家寒没有说什么，准备起身回车里，或许是酒喝多了，也或许是坐的太久腿麻了，他刚站起来脚下就打滑身体向后仰过去，季静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迅速反应，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回来，才没让他从这几十米高的悬崖上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听到脚下碎石哗啦哗啦滚落的声音，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俩挨得很近，季静闻到了卫家寒身上的酒味，她松开自己的手，转身先回到了车上，坐在司机位置上。卫家寒坐在副驾驶。
“你家在哪？往哪走？”
“梦幻庄园。”
“啊？要去那里？”
“哎呀，我家离那里很近，你就往那边开就行了，快到了我告诉你。”
晚上的山路漆黑一片，路面也不宽，一侧还是山谷，季静开得很专注，全然没注意到旁边的卫家寒一直在盯着她看。
卫家寒住的地方是一片地中海建筑风格的别墅区，这里都是为单身贵族准备的小面积别墅。卫家寒下了车，被风一吹，他觉得天旋地转，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亏扶住了车前盖。季静急忙走下来，对他说：“我扶你进去吧，你等一下，我把车停到车位上。”卫家寒没有拒绝，也没说话，倚着一盏路灯坐在了地上。
季静把车在车位上停好，熄火，下车去把卫家寒扶起来，搀着他往家走。
“你家这个小区可真漂亮啊，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别墅区，真美。跟林越风他们住的那种完全不一样，我更喜欢你家这种。”
“这是林致清帮我买的，当时是因为这里离梦幻庄园近，去看雪灵方便，反正我一个人住，房子大小也不重要，现在，成了我的伤心之地了。你喜欢送给你好了，反正我也打算换个地方住了，眼不见心不烦。”
“你可拉倒吧。你们这些人，说送房子就跟送白菜一样。”
卫家寒的家有两道门，一道前院门，然后才是入户门，前院门是刷成蓝色的木质门，第二道门是正式的大门。卫家寒用指纹开锁，门刚打开，一只小狗就从里面跑了出来，对他又扑又跳，欢迎他回家。
“你还认识它么？”卫家寒问季静。
季静仔细辨认了一下，“大壮！”，这是那只曾经陪伴季静度过最难熬的那个夜晚的小流浪狗，它都已经长成成年狗了。
大壮也没有忘了季静，站起来用两只前爪趴在季静的腿上，后腿蹦着。他们走进房子里，季静坐在客厅的地上逗着大壮玩耍，她很久没有跟小动物一起玩了，只有动物不会跟人藏心眼。卫家寒去二楼的卫生间里呕吐了一阵，洗了把脸，整个人清醒过来。他回到一楼，一边喝水一边在后面看着季静逗狗。
“你常年不在家，你是怎么养它的啊？我以为你把它带走了呢。”
“它跟我走早就在战场上被炸成肉酱了。”
“什么战场？”季静只顾着摸狗，没太注意他的话。
卫家寒觉得说漏了嘴，赶忙转移话题，“我雇了一个保姆，专门替我养狗和打扫卫生，每天白天她都会过来，把这里打扫打扫，照顾大壮的日常起居。”
“大壮，你可真幸福，你一只狗天天住在别墅里，还有保姆伺候你。”季静真心觉得自己活的人不如狗。
卫家寒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把狗碗也一起拿过去递给季静，“它特别喜欢喝牛奶，每天都要喝一个，你喂它吧。”卫家寒坐在了季静身边的地板上。
季静拿过牛奶一看，是以前林越风请全公司员工喝了三个月的进口牛奶，十多块钱半斤，“这可真是够奢侈的啊。”季静边说边把牛奶倒进了狗碗里。大壮闷头喝着奶，季静开心地盯着它，卫家寒则在旁边盯着季静。大壮喝完了，舔了舔嘴，在地上跑了几圈后又跑过来抱着季静的腿开始做不可描述的动作，“呀，好讨厌！”季静娇嗔地呵斥了大壮一声。卫家寒笑着踢了大壮一脚，站起来打开通往花园的门，把大壮赶了出去，大壮钻进了放在花园的木质狗窝里，乖乖地睡觉去了。
“它可真幸福啊。”季静感叹到。
卫家寒又坐回季静身边的地板上，喝了一口矿泉水，把手按在了季静的手上。
季静心里一惊，尴尬地笑了笑，抽出手，一边站起身一边说：“不早了，我该走了，你早点休息。”她有些慌张地往门口走。
“季静。”卫家寒快速跟了上去拉住了她并把她按在门上，顺手把门反锁上。
“卫家寒，你别这样，我们……”
“你爱林越风么？他爱你么？他对你说过爱字么？你根本不了解林越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个月球的背面比我更不堪！你知道么，光是我替他去解决掉的跟他睡过的女人，都不下五个，有的女人都怀孕了，他也毫不留情地要弄死她们。你觉得这样的人他会真心喜欢你么？他只不过是利用你。前车之鉴，柳子夫就在那里摆着，一个跟了他30年的女人，给他生了5个孩子，他还不是像扔块破布一样把她扫地出门？柳子夫都要死了，林越风还要把你拉去在她面前秀恩爱，你觉得他这是爱你的表现么？”
看来这件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他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废掉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是林越风绝不是那种会留一个没用的人在身边的人，何况是个女人。等到你被他吃干榨尽，他也一样会把你弃如敝履甚至杀了你。”
季静的脑海中浮现出李光说过的那句话，李光说林越风掐着市长的脖子说要杀了自己。
“季静，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我可以带你走，远离林越风。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卫家寒用自己强壮的身体把季静紧紧地挤在他和门之间，季静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体上的变化。
卫家寒用力地吻着她，从她的额头，到她的耳边，到她的脸颊，再到她的嘴，年轻而强有力的身体让季静躲不开也无力反抗。卫家寒说的的确没错，林越风从来没有对季静说过一个爱字，一次也没有。每次在剧情需要他说出那句我爱你的时候，他总是有别的话可说。他也确实在利用她，利用她对他最深沉的爱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让她像个傻子一样痛不欲生，而且这种痛苦还完全都在监控镜头之下，甚至连卫生间里都有监控，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这样对她？让不知多少个保镖24小时观察着她的私生活，通过镜头看她洗澡，看她上厕所，看她所有的一举一动，这不仅是令人窒息的监控，这简直是令人发指的对别人人格的摧残。还有柳子夫，即使是柳子夫提出要在死前见一见季静，但林越风在她面前亲吻季静的手，绝对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变态行径。她再执迷不悟地跟林越风混下去，早晚就成为卫家寒所说的那些被他干掉的若干个女人中的一个。她回到林越风身边已经快一个月了，他们一次都没有亲热过，他是不爱她的。他跟她睡觉，都是权宜之计，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像在邮轮上的那两次，第一次是开始，第二次是结束。林越风不会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事情。是她陷得太深，是她陷入了对爱情的痴心妄想，是她自不量力，是她对这段感情太认真了。
卫家寒感觉到季静不再用力反抗了，他没有迟疑，把季静拉到一楼的卧室里，推倒在床上，他想快一点达到他的目的。是林越风夺走了他的爱情。那个破坏了他和林雪灵之间最珍贵的爱情的人，不是雪瑛，不是季静，而是林越风。他利用完了自己，就把他踹到一边，把女儿嫁给对他事业更有帮助的男人，他已经成为一枚弃子。他不甘心，他要报复林越风。林越风毁了他的爱情，他也要让林越风尝尝被自己喜欢的女人背叛的滋味。
两个年轻且饥渴的身体碰撞出了火花，一个带着复仇的快感，一个陷入对爱情求而不得的迷乱，起初他们的意识还算清醒，各自想着心事，随着激情的膨胀，现世的烦恼都被抛到脑后，他们尽情地欢享着人类最简单、最原始、最欲罢不能的快乐。一次一次，直到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