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鱼得水（一）37（2 / 2）

在这座素以开放和新潮著称的大城市里，这儿的土著市民，对于那些漂泊而来的外来农村人，千篇一律，一概管叫“老巴子”。

当夜狼同学初次听到这个饱经风霜侵蚀的称谓时，还误以为是大城市的礼节礼仪太重，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来者，竟喊做“老爸爸”，赶忙摆手示意，喊：“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呀。”

对方一见，冷冷一笑，接着又在原来口语的基础上，迅速地还以了一个配套的挥手驱赶礼仪。

这一下夜狼弄明白了；这样的驱赶手势状，在自己的家乡那里，只对窝棚里的家禽牲口，以及不上人道的街头流浪汉们才适用。

夜狼同学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就享受了一个这样原生态风味的礼仪。

夜狼错愕，羞愧。

夜狼洗心革面，为了让自己尽快地融入到城市主流人群的生活中，决定斩断与自己家乡所有的联系。

他改口喊“大大”为“爸爸”，称“香油果子”为“油条”，对于那些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妙龄少女们，夜狼与时俱进，一改过去那种张口闭口“大嫚，小嫚”的土著提法，迅速改口称为“小姐”。

后来，夜狼听一位城市同学说起，说“小姐”这个称呼啊，在人家中原地区一些经济发达省份，特指那些在洗浴中心洗脚房提供特殊服务的女游击战士。

夜狼哑口无言，尬笑。

尽管如此，夜狼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黝黑皮肤，尤其是一开口就带出来的，那种鼻音浓烈的胶州湾口音，还是无可避免地暴露了原始“老巴子”的真实身份。

这是命；夜狼欲哭无泪，愤恨交加。

他痛恨自己的祖宗们，在当初拖着打狗棍出远门讨饭时，缘何就没有进取心多走上几步路，在大城市里的贫民窟安营扎寨，这样，等到全国一解放，自己理所当然地就成了一位城市居民的后裔。

夜狼痛定思痛，为了避免自己步老祖宗的后尘，防患于未然，决定先从遗传上来个彻底突破，尽快接种城市基因，巩固自己城市主人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