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受命11(1 / 2)

沿着连接洪家庄码头和洪泽湖的河道来到湖边,继续往右前方航行两里地左右,有个百余亩地大小的湖心岛,岛上地势平阔,野草遍地,原本是洪家庄的牧场,后因兵祸不断,就不惜血本改造扩建,变成了临时的避难所。此处修建了简陋的港口和水寨,备有四艘武装楼船和十余艘快船,北军不擅水战,相对来说要安全的多,逃难的庄民们总算可以安顿下来。

次日天明,日上三竿,陈巨带着天泽、亨利和陀毕罗来到老夫人的木屋内,将昨晚守城的经过和结果简明扼要的讲述了一番。

“什么,秦先生他,他竟然——”

老夫人拄着拐杖腾地起身,哽咽道:“唉,饱读诗书,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他竟然战死在沙场上!哈哈,我大宋空有数十万兵将,靡费军资无数,非但屡战屡败,到了最后,竟然还要咱们这些布衣拿起刀枪,他们,难道不觉羞愧吗?”

陈巨道:“老夫人,本朝历来重文抑武,兵将不堪大用,谈之伤心,不提也罢。”

老夫人点点头,“待鞑子兵退了,务必寻得秦先生的尸骨,我老婆子要亲自替他扶柩,送他最后一程。”

说话之间,老夫人不禁流出两颗浑浊的老泪,悲叹道:“秦牧同你,为了我洪家后代,不辞劳苦,万里奔波,耗费了半生光阴。老身原想此番回来,让你们也好好地享享福,可谁能想到,竟然害他送掉了性命。”

“奶奶,孙儿在此立誓,定然要蒙古鞑子血债血还!”洪天泽眼红似血,怒道:“倘若不能替先生报仇,叫我洪天泽天诛地灭。”

老夫人抹了眼角,赞道:“好孩子,有骨气!唉,是老身错了,不该让你伯父父亲去经商的,若是一起习武,怎得也能保得庄子周全。”

老夫人将天泽和陀毕罗上下仔细打量几番,问道:“孩子,你们身上无碍吧。”

“奶奶,孙儿身上只有些皮外伤,不碍事的。只是哥哥他——”

老夫人这才醒悟许久未见大孙子,顿时慌了,“天宝他,他,他,怎么啦?”

天泽连忙搀扶住老太太,“奶奶,哥哥胳膊上中了一箭,没有性命之忧。”

陈巨狠狠瞪了天泽一眼,“箭已经拔出,大夫敷了药,应该没有大碍的。”

“那就好,那就好。”慢慢的打量了下陈巨和亨利,老夫人缓缓点头:“老实告诉我,庄子里死伤多少?”

陈巨脸色一沉,“庄客战死78人,伤45,村民被杀死32人,伤5人。”

“好,好,很好。”老夫人拐杖重重地顿了几下,默然望着门外,“死得比伤得多——我洪家庄有得是教头与秦先生这般铁骨铮铮的真汉子,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很好!”

亨利见老夫人如此硬气,不禁肃然起敬,暗暗点头。

老夫人想了想,吩咐道:“天泽,你哥哥伤了,需要将养一段时日,从今日起,庄子里的大小事体,全都由你掌管。”

“奶奶,我——我——”

“老夫人,使不得啊!”

天泽和陈巨齐声阻止,老夫人盯住陈巨,反问:“教头,你是天泽的师傅,如何使不得,且说来听听。”

陈巨脸露难色,“老夫人,天泽这孩子是不错,可如今危如累卵,任重如山,即便战事过后,也是百废待兴,千头万绪,我怕他——”

老夫人点点头,把目光投向天泽,“天泽,这也是你想说的吗?”

天泽点点头又摇摇头,“奶奶,暂代些时日无妨,等哥哥痊愈了再由他主掌——我怕没有哥哥处理的妥帖。”

“妥帖?”老夫人冷哼道:“假使他处理的妥帖,洪家庄焉能遭此飞来横祸?秦先生和一众庄客村民又如何会死于非命?非但连累家人亲族,还把自己给弄伤了,如今想来,把庄子交给他太轻率了。唉,也怪老身太宠溺、信任他了。”

“老夫人,天宝即便有错,可毕竟照料庄子多年,单说经验都不是天泽所能比,恳请老夫人再斟酌一二!”

老夫人缓慢而坚定的摇头,“不必了,就这么定了。”

老夫人稍稍提高声音,“你们千里迢迢回来,是想要把庄子南迁,甚或移居海外,这原是多年前老爷子同老身一起商定的百年大计,自然心知肚明。可这些年来前思后想,终究是抛不下这乡这土。原本看天宝把庄子照看的周全,便想着未必不能把家业和人丁给保全了,不必再背井离乡,死后魂无所归。”

“唉,可谁能想到灾祸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猛,天宝完全应付不来,既然如此,只能换天泽来试试,如若还是不行,老身便罢了这念想,同你们走了便是,省得连累更多人送掉性命。”

“方才听你等言说,天泽与陀毕罗既能临危不惧,反杀敌军,又能奋不顾身救村民于水火,有勇有谋,自然值得试上一试。” 陈巨沉吟了一下,“那两位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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