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故人（2 / 2）

星警队长像是不经意一般说道：“你跟以前判若两人，但我还是劝你，无论你是否真的还是那个软饭王，都不要在陈若麦回来之前随便招惹蔡氏，不要小看它背后的掠盗团。”

“多谢忠告。”枫辰点点头，然后径直离开了资料馆。

经过先前的一些事，现在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上。即便是正午，星海商都也与炎热这两个沾不上一点关系，阳光也只是给这个阴冷的地方带来了些许暖意。

白日的星海商都永远是繁忙的，地上的汽车、骑马者、行人各自以各自的节奏前进着，天上杂乱地穿行着些许飞行器、直升机、修仙者、飞毯，星际联盟并没有给这些五花八门的交通方式制定规章制度，一切看起来既热闹又混乱。

枫辰思考着如何对付蔡常乾，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一个矮小的身影不断向他靠近，最终那人从后面拉住了他，皱巴巴的脸上绽放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嘶哑的声音低低地说道：“先生，我看你头顶疑云未解，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枫辰低头看去，只见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她身形佝偻，如饱经风霜的老树一般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她身上的长袍满是污渍，只能隐隐看出些许墨绿色，四处都是补丁，甚至衣袖都已经扯坏了。

奇特的是，枫辰透过深陷的眼窝中那两颗浑浊的圆球，看到的分明是一个明亮的灵魂，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各种颜色混杂着，却并不交融。

老妇人低低的笑着：“你很像我的一位故友，你想知道他的故事吗？”

未等枫辰回答，老妇人的眼睛就像一个漩涡，枫辰与她对视之间，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开始扭曲，附近混乱的街道都已经消失了，直到一声清脆的鸟啼声响起，他才突然发现他已经来到了一个山崖之上。

山壁崎险，山顶峰型却绵绵似女子蛾眉，云雾掩藏了山脚，放眼望去唯有金色霞光下的茫茫云海。山崖边有一木亭，上有牌匾书“白月亭”三字，亭边一女，一杆长枪舞得猎猎生风。

女子一袭褐衣轻甲，长发高高束起，剑眉星目，英姿飒爽如骁勇女将军。

黑枪红缨，枪挑，如龙腾云海直破天穹；枪刺，似湍流勇进再不回首；枪扫，若横扫六合万夫莫敌。

“江原。”枫辰下意识地叫出了她的名字。江，长枪击出一往无前如大江激流；原，内心坦荡可纳万物似旷原无垠。

锐利的枪意收歇之时，周围树木的叶子也都停下了颤抖，山林归于沉寂。

江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枫辰，反倒笑着问不远处的另一人：“焕生术可有进展？”

枫辰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另外一人，那人从地上站起身来，枫辰不由得一惊，面前这人与那棺中人面容一般无二，换句话说，那是曾经的他。

除却此时古制的衣着，曾经的枫辰与陈若麦之前展现出来的画面略有不同，他的双瞳是澄澈的金，只有微微一点泛红，并不是陈若麦最后展现那样完全的金红。

曾经的枫辰满是无奈：“让快要完全枯死的树重焕生机谈何容易，有的人总爱相信否极泰来，逆到极致便会向顺转化，但是与死亡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真的还能向生转化吗？感觉有些与自然规律背道而驰。”

“这倒也是，”江原抱着枪，倚在木亭的柱子上，看向那棵枯死的小树，“上次夜晦从说起他那洪川县，说有一些人他们相信顺应自然无为而治，会等待到转机，就像阴阳总是消长变化，逆境也会生出对应的转机。”

一阵微风吹来，快要完全枯死的小树上最后一片叶子也终于飘落，过去的枫辰看着那片枯叶在风中飘飘荡荡，摇摇头：“但时间总是不会给我们等待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