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厉兵秣博(1 / 2)

咔嚓。

博士用长好的左臂把右臂猛地一推,向前为了加速生长人没有互相嵌套的骨关节,发出清脆的卡合声。在肌肉里被博士快速沉积出的骨骼,在成型后被祂推到了原位。

祂注入一些医疗药剂后加速局部的血液流动,随着一阵阵瘙痒,博士用于帮助他人减轻痛苦的双臂已经恢复如初。

博士低头看向一地的脏器。有些脏器被伊内丝和弑君者打出了永久性损伤,虽然靠恢复也可以治好,但海嗣的躯壳让祂接受源石技艺的治疗收效甚微,甚至是包含施法单元的医疗剂也对博士的效果不甚理想,只有大概一成的效用得以发挥。

类比起来,就好比辅助把治疗技能全交给了一个被减治疗99%的打野,只有1%的治疗效果。还有9%的治疗甚至是打野依靠自身仰卧起坐强行取得的治疗。

目前时间有限。那些可以医治的脏器,在吃喝管够的情况下,被博士一边吃十人份的补给,一边加速细胞分裂修复了损伤。那些无法短时间内治好的,则被祂用干细胞直接在原位搓出来一块。

而博士大群也趁此机会设计了新的内部器官和内部结构,博士看着自己体内逐渐生长出来的,错综复杂、兼具坚固和柔韧的,如同3D打印物件内部填充设计的支架,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海嗣博士认为自己应该是一个生物,但博士们似乎一直在用设计机甲和作战机器人的思路给他上强度。

这就好比让三体人扛着坦克炮塔撕开敌人的防线一样,虽然设计上十分诡异,但仔细一想,也确实挺诡异的。然而博士接收到大群对于身体受击的推演数据后,不由得称赞大群意志的卓远见识。

不得不承认,即便海嗣的肉体保留了在深海中的战斗记忆,和这群百战狠人比起来,还是太简单太年轻。不说锤佬和科普鲁等一系列未来的博士,即便是二战博士们的作战经验都够祂寻思很久了,而他们群策群力的设计智慧,完全不存在前线和后方设计局的沟通不畅,毕竟他们自己既是前线又是后方,设计出的东西海博现场就能挑几个整合运动测试一番。

博士找医疗干员要了一针遏制排异反应的注射剂,给自己打上。新移植的器官通常都会被免疫系统无差别杀伤,新设计的器官为了节省算力,只改了基因序列并进行推演测试,而不是博士们手动设计并安置每一个细胞(后者的工作量相比前者大概是10^14倍),这肯定是要被免疫系统攻击的,所以得先抑制一下。

为了进一步加强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博士将大脑的直接神经接到自己的每个脏器上。祂对于内脏的控制已经可以如臂指使,比如凭借意志控制胆汁、肾上腺素的分泌量或者控制心跳速度,而不用基于生物的本能——本能何尝不是一种自然中常见的节省大脑算力的天然设计。

博士站了起来打开房门,对门外的众人说道:

“我好了。出发吧。”

“真的不需要再做个全面的检查吗?博士?”

急救员小声问道。

“……只有凯尔希医生可以……”

海博强忍笑意,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房间里的大家也都露出了微笑。

“……我知道的,只是我想听您再说一遍。”

玩笑已过,博士开始在脑海里复现切城的地图。

上城区,下城区……街道和城市拔地而起,下水管道蚀刻地基野蛮生长,在思维的汪洋里,切尔诺伯格突出水面,又潜入大洋,而博士大群们,则围绕着那个巨大的思维模型,两手撑在边缘,像观察自己的家一样,交换彼此的记忆,打磨每一个还不够清晰的细节。

在昏暗的大海里,切城宛如一叶沉默的扁舟,在博士们共同的思考中,下一个目标点被思维的光辉照亮,一条又一条的可行路径,从博士现在所处的位置,如流水一般涌向那里。很快,最好的几十个方案被筛选出来,等待着其他信息的到来,确定最后的方案。

博士在PRTS中对大家说道:

“召集所有人,我们得去一趟切城的军械库。”

泰拉大陆的战斗很难一言蔽之,但在切城这个战场,显然还是冷兵器械斗为主。

虽然术士和狙击干员提供了远程火力和更高的杀伤,但在这个以英雄为主力,士兵为阵线的战场中,几十米一两百米的射程还是无法直接改变战争的形态。

博士去军火库并不是为了制造更多的血浆。

每个死掉的博士都知道,整合运动之所以能在切城闹起来,很大程度上,是乌萨斯内部派系斗争的结果。一些军方人士故意撤走切城的常备军,并放任这些无组织无纪律(大部分)的暴民暴动,最终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而在这种情况下,乌萨斯的军警肯定是要死守军械库的,即便他们知道或不知道自己是弃子。军警和军队的对立?二战的博士们都会心一笑,警视厅和陆军马鹿。乌萨斯,有点集百家之短了。

军械库是军警,不至于被逼迫到和整合运动浪费生命的底线所在。军械库失守,军警就可以直接投降了,没有装备优势,再精锐的军警也得被整合运动淹死。毕竟他们现在非常的迷茫,没有上头的支持,没有民众的支持,丢掉装备优势,真的可能一触即溃。

但如果军警够用,这座城市也没罗德岛这一方什么事了。自从博士掀开棺材板开始,切城的军警就不够用,他们也只能守好一些重要地标……

切成的百姓而言可就要遭殃了。最后他们会被塔露拉一个个烧死,然后切城就会被转向龙门那边变成一个大号的烟花,连老魏那样的老牌政治家都被惊动了。

在大群整理信息的时候,祂已经带着狙击小队和侦查小队直接冲到了军械库门口,乌萨斯的军警们一脸警惕的看着祂们。

“你也在这里?”

博士出声问候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军警长管,“考虑的如何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这位军警长看博士的眼神都不对了。

罗德岛的干员们在人数极度劣势的情况下,凭借轮换、治疗和组织度杀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整合运动,而且不久之前,附近的整合运动指挥调度也一下子被废掉,一些给他们带来不小伤亡的强者,也忽然没了动静。

军警们几乎以镇压平民的难度击败了源源不断但缺乏基本组织架构的整合运动成员。而作为懂军事的人,军警长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面前的这群人。

或者说因为那个……博士。

博士示意他伸出手来,随后从衣兜里摸出一个金属蚀刻标牌,精确地弹射到他的掌心。军警长低头看去,罗德岛那醒目的标志以阴刻的形式展现在标牌上。

“……是你们。”军警长官依旧保持着警惕,“你们来乌萨斯的土地上干什么?而且我看到你们的队伍里有感染者。”

“我们有办法治好感染者,队伍里自然会有感染者。矿石病早就不是绝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博士摇摇头开始忽悠,“危难当前,需要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你们却因为社会对于感染者一贯的迫害,在这种时候都没能转过弯来,搞得本来和你们一样是受害者的感染者,也在动乱中投靠了整合运动——因为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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