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没逝,能活着已经很好了(1 / 2)

三月三十日,天朗气清,明明是周日,司宾却百无聊赖地坐在保安亭内,如一个人形摄像头般,视线从来来往往进出小区的人们身上扫过,当有魔导车要进入时,就把放在开门按钮上的右手食指动一下。

“这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工作……”

司宾是一名穿越者。他穿越到宿主身上时,宿主正准备从武国与财国的跨江大桥上跳下去,了结自己的生命。

不过令司宾庆幸的是,至少他没有倒霉到,宿主跳到半空中时他穿越过来。

至于为何原宿主没死,他就能穿越到他身上这一点,司宾也很疑惑。

他通过搜寻宿主的记忆,对其有一定的了解后猜测,也许是生活太悲惨,心在决定自尽的时候已经死了的缘故——父母双亡,无亲无故,二十三岁就当上了保安走向人生尽头。

然而宿主的悲惨不是特例,在这个勒比卢世界是普遍现象。

“可是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你不要的悲惨人生,让我来接盘?就因为我和你都叫司宾?”

“没见过这么倒霉的穿越者!”

司宾刚穿越那段时间经常这样抱怨。

和大部分轻小说中被泥头车创死穿越不同,司宾穿越前被火车站拉客的人,带到一家“一切服务和酒水都免费”的神奇旅店里,饮酒过多而失去意识才穿越的。

当时有一些烦心事才会猛猛灌酒。具体是什么事已然忘却,想来是因为穿越加喝断片的缘故。

比起自己多元化、多姿多彩的家乡,这个世界显得野蛮与单调,没有二次元、没有第九艺术、更没有热心网友!

勒比卢世界,文化是杂糅的,科技树是点歪的,娱乐方式极其单一枯燥,仿佛上个世纪初。

也有可能是自己不过一底层保安,接触不到那些高级娱乐。

司宾还曾一度天真地认为,等原本世界的自己酒醒了,自己就能回去。结果这一等就是两年半。

“人家穿越者造化肥,做肥皂,甚至念个诗都能发家致富,自己这个穿越怎么和他们有些不太一样呢?”

“也是,这里的人刚结束骑马牛仔街头决斗的‘漂亮国西部时代’,可没咱家乡那样底蕴深厚的文化。”

司宾如此想着,随后偷瞄了一眼左手的机械表,当时针与分针的夹角呈一百八十度,就是他下班的时间。现在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

他这份保安工作是只值早班,晚上会有另外一个人来守。

不过司宾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哪怕是有一次他落了订的报刊在这,回来拿时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但事实上,值班表上确实有这么个人,名字叫做里欧德。

司宾在食堂吃饭时有打听过,听其他工作人员说,这个里欧德是从部队里退休下来的,曾经还是一名教官。

具体哪个部队不知道,但司宾知道,在武国,以实力为尊的地方,能进部队的都不是一般人。宿主之前也去服过役,但是因为资质不够,没能进入正式部队。

而这个小区,也是一个很特殊的高档小区,叫做“空天城塞”,颇为霸气的名字,里面住的大部分是武国的重要官员、社会精英、权贵。

宿主之前就是这里的保安。这样一个特殊的高档小区,招的保安那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所以他现在也不是一般人,而是一名持祸者。

在这个世界有一种特殊能力,叫做祸。与之相对的还有一种能力叫做福。后者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会拥有。

祸有祸祟,福有福飨。

这两样东西对于刚穿越过来的司宾来说,难以理解。不过好在他饱读网文,通过类比,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理解。

祸祟和福飨是类似修仙小说中真气、灵气的存在。但不同的是,它们不是真实存在的物质,而更像是一种影响、一种征兆。

就像司宾前世所说的“今天怎么感觉霉运缠身啊!”、“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诸如此类。

而且短时间内,如果能力用得越多,对自己的影响会越深,甚至还会影响周围的人。而这种影响,往往是负面的。

报纸上经常报道有人喝水呛死,左脚踩右脚摔死,一觉不醒……乍一听很荒谬,像是网络上的标题党,实际一看调查结果……用祸过多。

司宾的祸是能够回溯一件物品的过去,听起来还不错,有能够做异世界福尔摩斯的潜力,然而却限制颇多。

因为这并不是寻常世界,犯罪的常常也是持祸者,手段千奇百怪,哪怕是这个世界有摄像头,很多悬案也没那么轻易能被破解。

当然,乐观积极向上的司宾还想过当一名考古学家。但遗憾的是,这个世界的历史有至少两百年的断层。没有任何关于那段时间的历史资料记载。

他曾经试图回溯一个七百年前的古董青铜器,但当时间来到三百年前,也就是历史断层出现的时候,回溯被强制中断了。

那样卷的时代我都能找到一份游戏策划的工作,还怕在这1899年的勒比卢找不到一份比保安更好的工作?

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不,住进这里!

两年半的异世界社会毒打最后还是让他清醒了过来。

这里的上帝比家乡的上帝有礼貌,帮你关上窗的同时,还不忘带上门。

“师傅?师傅?”

司宾正惬意地看着报纸胡思乱想,突然被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他合上报纸,朝玻璃窗外看去。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用枯瘦如柴的手指敲着保安亭的玻璃窗,身旁放着一个装满废弃纸盒、纸张的布袋,目光落在桌子左上角一个黑色未拆封纸盒上。

司宾实际才二十三岁,被这老太太叫成师傅,感觉一下子老了三十岁。

“那个纸盒还要吗?”老太太右边脸颊上有几个褐色斑点,笑起来倒也和蔼,“不要的话能不能给我?”

“这个啊……”司宾也转头将目光放到黑色的盒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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