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_分节阅读_第716节(1 / 2)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韦兰刚才满脑子都是玻璃工坊,马上就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在这汞锡齐上覆一层玻璃!”

  “七姨果然聪明!”崔耕道:“所以,我刚才说,那凌霄子完全是入宝山空手而回。他纵是找不着合适的玻璃,和琉璃作坊合作也完全可以啊。琉璃虽不如玻璃透明,但和汞锡齐制成的镜子,怎么也比铜镜强多了不是?如此作为,轻而易举就可富可敌国,哪还用得着行骗?”

  这话虽不是指责叶静能,但叶静能听了,心中也微觉不爽。

  他问道:“用玻璃覆盖汞锡齐能否避免其黯淡,贫道没研究过。但是,这玻璃镜子真能赚钱?”

  李显笑道:“这就是老仙长对经世之道有所不知了。扬州方丈镜价比等重的黄金,你说要是同等大小的玻璃镜能值多少钱?史有所载,“南北朝时,扶南大舶从西天竺国来,卖碧颇黎镜。面广一尺五寸,重四十斤,内外皎洁。置五色物于其上,向明视之,不见其质。问其价,约钱百万贯。文帝令有司算之,倾府库当之不足。”嘿嘿,二郎若真能造出同等的玻璃镜,那还真是国库都不如他家富裕哩。”

  韦荷听了眼前发亮,道:“这制水银玻璃镜的关键,就在于能否有足够的平面玻璃。说白了,重点还是在那玻璃工坊上。二郎你刚才说了要给我们姐妹份子的,可不能说了不算。”

  崔耕道:“那是自然。”

  听说是涉及这么大的利润,韦后也淡定不能了。笑话,亲姐妹怎么样?亲兄弟也得明算帐啊。

  她说道:“你们总共不过损失了百万贯,若要水银玻璃镜一半的份子,也太过分了,还是每人拿一成吧。”

  “这……”韦荷和韦兰面面相觑,有些不舍。

  韦后不悦道:“这水银玻璃镜作坊都是二郎的主意,你们这两个做姨母的,难道好意思抢外甥女儿的家产不成?实在不乐意,我让裹儿和你们说……”

  “别介啊!”

  李裹儿刁蛮任性,可比韦后难说话多了。韦荷、韦兰只能退而求其次,道:“好吧,我们给姐姐这个面子,一成就一成。”

  崔耕道;“那小婿留下五成份子,筹备水银镜作坊。还剩下三成,就献给母后,以尽孝心。”

  韦后的面庞顿时灿若朝霞,道:“算你有良心,本宫没白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许给你。”

  李显凑趣儿道:“那朕呢?朕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许给二郎,得到什么好处了?”

  他这也就是说说玩笑话,没指望崔耕给他什么孝敬。再说了,份子给韦后和给他有什么区别?

  然而,没想到的是,崔耕道:“陛下富有四海,些许钱财当然不放在心上,所以微臣刚才没提出送份子给您。但是,有一样东西,我想您是喜欢的。”

  “什么东西?”

  “陛下稍待,微臣这就让人取来。”

  功夫不大,就有一排二十余只精致的木盒,出现在了李显的面前。他打开一看,疑惑道:“此为何物?”

  “微臣管此物叫做眼镜,它以玻璃为镜片,以龟壳为镜框,以黄铜为镜角。陛下年纪大了,可常有目力不够之感?此物就可增强目力。当然了,每个人的目力不同,适合的眼镜也颇有不同。”

  说白了,崔耕拿出来的,就是度数不同的近视镜和远视镜。

  与望远镜不同,制这种眼镜的难度并不高,以水晶、玉石等打磨就可以了,历史上从宋到清,都是这样制眼镜的。

  但以崔耕如今的身份地位,做这些“奇技淫巧”之物,对他不仅没什么帮助,反而容易遭受攻讦,所以就懒得发明出来。

  然而现在,有玻璃,有杨家擅长琢磨琉璃的能工巧匠,再不制出眼镜来,崔耕自已都觉得有些“暴殄天物”了。于是乎,他就命人做出了几十只眼睛,准备合适的时机再交给个各个琉璃坊进行发售。

  这年头读书人不多,眼睛又价格昂贵,注定是只能作为一种奢侈品存在,指望它赚钱钱可以,赚大钱是没希望的。

  出乎崔耕预料的是,李显得到合适的眼镜后,简直有些欣喜若狂。

  “想不到,世间还有增强目力之物!”

  “二郎,你这个女婿,朕没白收啊!”

  “这个眼镜好啊,朕纵使是千金,啊,不,万金都不换!”

  ……

  他戴着这副眼睛,来来回回在大殿内走了两圈儿,看看这,摸摸那,仿佛第一次看到这次世界。

  最后,李显眼睛落到了韦后的脸上,激动地道:“爱妃,这么多年,你可还是风采依旧!”

  韦香儿低下头去,嗔怪道:“瞎说什么呢,妾身都老了。”

  “不老,不老!想不到今日,朕还能好好看看爱妃的容颜。”

  ……

  这对关系奇怪的夫妻你侬我侬,崔耕看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有些奇怪地插话,道:“陛下的眼睛……之前,不是那么不济吧?”

  “嗨,还就是那么不济。”李显苦笑道;“只是之前朝政复杂,朕不敢显出疲态罢了。这些年,因为太子之故……”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崔耕就明白了。

  李显敢说自已看不清奏章,群臣马上就会纷纷上表请立太子,韦后能干吗?也只能扮演无道昏君的形象,由韦后代批奏折了。

  现在视力骤然变好,对他的意义,如何形容也不为过。

  顿了顿,李显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二郎你颇有巧思,朕有件事想旧事重提。”

  “什么事?”

  “就是肺痨之症,你现在有没有办法治啊?朕……朕真是感到没活够呢。”

  嗯?

  闻听此言,崔耕倒是没感到感觉到什么,韦后却忽然心中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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