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_分节阅读_第660节(2 / 2)

  古往今来干过这件事的,可都是盖棺定论的无道昏——东汉的灵帝刘宏、西晋的愍怀太子司马遹、南北朝时的刘宋少帝刘义符,现在再加上大唐李显。

  李显受过良好的教育,这些典故他岂能不知?然而,久居深宫,喜欢热闹的他,硬是不顾千古骂名,把宫女集市开起来了。

  父女天性,李裹儿也是不安份的主儿,听崔耕说可以肆无忌惮地逛街之后,马上就被劝服了。

  当然了,对袁恕已崔耕就没必要解释其中的前因后果了。

  他跪倒在地,对李显道:“安乐公主体恤百姓,一片仁心,臣为陛下贺!”

  李显当然知道自已女儿到底是什么德行,然而,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高兴地道:“再家从父,出嫁从夫,都是二郎你教的好啊,哈哈!”

  崔耕又道:“在定昆池建成之日,臣请陛下驾临定昆池,与百姓同乐。”

  李显就更求之不得了,道:“什么请不请的?你我翁婿之间互相作客,乃是人之常情,那天朕一定到。”

  事到如今,桓彦范拉崔耕一块辞官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

  首先,当然是因为有了皇帝的背书。其次,有沙盘为证,有两千五百万贯钱财做保,定昆池日后定然成为达官贵戚乃至平民百姓的最佳休闲之地。他要是再敢说定昆池的不是,就是与长安所有人为敌!

  桓彦范心思电转,将求救的目光,投降了崔玄暐——若不能把崔耕兑掉,自已辞的哪门子官啊,当初李显提的那个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就挺好。

  然而,崔耕察言观色,怎肯给他这个机会?

  不待崔玄暐开口,崔耕就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这些百姓们告状告的甚是蹊跷。我连桓相的闺房之事都能有所耳闻,三百人进京敲登闻鼓,却毫不知情。您说说……他们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呢?”

  桓彦范脸色巨变,喝道:“百姓们被强夺了田宅乃是事实,难不成,你崔二郎还要打击报复不成?”

  “嘿嘿,若百姓们的幕后主使,是为了替百姓申冤,崔某人当然不会打击报复。但是,若那幕后主使和消灭了赵履温贪赃证据之人,是一个人呢?恐怕其心可诛啊!”

  若是今天崔耕一开始就提起此事,人们恐怕会以为,这是他为了脱罪的狡辩之词。。但是现在,崔耕这番话就极有力量了。

  赵履温心思电转,猛然间大吼道:“我明白了,是姐夫!是姐夫在故意坑我啊!当初就是他暗示我可以中饱私囊,出了事儿有他兜着。没想到,他还挑唆百姓们的告状!我这是被他当枪使,对付崔相了啊。”

  桓彦范怒道:“你血口喷人!”

  赵履温也豁出去了,道:“什么血口喷人?姐夫,你若是果真行得正,走得端,不如就让御史大夫萧至忠把此案查个明白。”

  萧至忠此人外柔而内刚,既有能力,又素有清名,算是各方势力都能接受的人选了。从这个人选来看,赵履温选择了和桓彦范同归于尽!

  ……

  李显察言观色,就知道桓彦范干净不了,但是,若本朝真的爆出这么一桩龌龊案子来,自已这个当皇帝的,也面上无光啊!

  他看向崔耕道:“崔爱卿,你觉得呢?”

  崔耕道:“赵履温吞没公主的钱财,并非公务。公主宅心仁厚,也不想深究,陛下着他辞官不坐,再把赃款缴回也就是了。”

  对赵履温处理,崔耕倒是足够大方,算是对他反戈一击的报答了了。

  李显道:“那桓相呢?”

  崔耕耸了耸肩,故作讶然之色,道:“桓相不是在知耻之下,已经决定要退隐林泉了吗?看在他往昔也薄有微功的份儿上,陛下就不要继续追究了吧。”

  随后,又看向桓彦范道:“桓相,你说呢?”

  “我……”

  桓彦范此时心里都在滴血,他明白,这是崔耕给自已开出条件来了。要么自已乖乖滚蛋,要么就让萧至忠彻查此案,自已身败名裂。

  形势比人强,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道:“崔相说得极是,老朽愿意辞官……不做。”

  李显道:“那袁爱卿回去之后,写份乞骸骨的奏章上来吧。该给的体面,朕会给你的。”

  “谢陛下!”

  宰相辞职有一套潜规则,并不能说宰相一辞职,皇帝马上就批准,怎么也得挽留几次。李显这么说,算是相当给桓彦范面子了。

  但是,再给面子,也改变不了,他的政治生命已经结束的事实。一时间,桓彦范的同党们,看向崔耕的目光都意味深长起来——有嫉妒、有怨恨还有几分惧怕。

  ……

  ……

  一场通天大案就此结束,略谈了几句善后事宜后,群臣告退。

  崔耕本来还想和李裹儿一起回公主府,谈谈定昆池的事儿,张柬之却一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道:“二郎莫急着回家,老夫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崔耕道:“也好!下官也有件事,想向张相您打听打听呢。”

第829章 怀璧是为罪

  皇宫,尚书省一间静室内。

  伺候的仆役早已退去,屋内只剩下了一老一少两位宰相。

  张柬之苦笑道:“二郎,今日之事一出,你就成了清流的眼中钉肉中刺,可真是让老夫难做呢。”

  “是吗?”崔耕不以为然的道:“听您老这话的意思,好像不出这件事儿,我就和清流关系很好似的。诶,我就奇怪了,我崔耕到底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怎么清流一系就必欲除之而后快呢?”

  张柬之轻抿了一口茶汤,道:“好,既然二郎你问到这了,老夫也就直言相告。清流之所以容不得你,是因为你是如今大唐朝廷最大的威胁。”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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