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_分节阅读_第506节(1 / 2)

  以女皇陛下的眼光,恐怕不会这点都想不到吧?

  正在崔耕满腹狐疑之际,一个神秘来客,解决了他的疑惑。

  此人身量不高,头戴斗笠,穿一身硕大的蓑衣,青纱遮面。

  他不说自已的真实身份,只是自云乃是崔耕的一个故人,非要见崔耕不可。更关键的是,此人还不许搜身!

  客厅内,见崔耕把伺候的丫鬟仆役摒去,只留下崔秀芳一人时,此人才将这些伪装撤下,轻笑一声,道:“怎么样?看傻了吧?嘻嘻,这么久不见,崔大哥,你是不是想死我了啊!”

  崔耕哑然道:“是你?安乐公主?”

  “不错,是我!”李裹儿自已拉了把椅子坐下,道:“二郎,说实话,想我了没有?”

  “别闹了!”眼瞅着崔秀芳有要发飙的趋势,崔耕赶紧道:“说真的,你这次是私自翘家,还是受了太子殿下的命令?”

  “哼,一点都不好玩。”李裹儿气鼓鼓地道:“是父王派我来的,你在剑南道威风八面,可父王在洛阳就惨喽,是他让我来向你求援的。”

  派李裹儿来求援?这事儿肯定小不了啊!

  崔耕心中一紧,道:“是洛阳出事儿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唉,也不知张昌宗和张易之搭错了哪条筋,非要找父王的麻烦……”

  然后,李裹儿面色严肃,一五一十地将洛阳城内的变故,娓娓道来。

  如果说,相王李旦公认的死党是姚元崇的话,那么,太子李显的公认的死党,就是如今的宰相魏元忠。

  魏元忠为人正直,以前也和二张有过几次冲突,互有胜负。李显唯恐引火烧身,多次为双方斡旋。

  可是,这次,二张似乎是铁了心,要把魏元忠置于死地。

  他们对武则天说,魏元忠曾经和司礼卿高戬私下同谋道:“陛下老了,我辈为长久计,当辅助太子而令天下。”

  武则天刚刚经过眼睛快瞎了那一场大病,心思敏感,马上就下旨,召太子李显、相王李旦及宰相到朝廷,让张昌宗与魏元忠在殿前对质。但是双方各执一词,反复不能决断。

  此事暂时搁置起来。

  回去之后,张昌宗灵机一动,对凤阁舍人张说许以高~官厚禄,让他做证人。

  张说答应了。

  等到武则天召他到殿前问对时,张说还未答话,魏元忠就道:“你想和张昌宗一起陷害我吗?”

  张说怒道:“你身为宰相,怎会说出这等无知之语?我张说是那种人吗?”

  这时,张昌宗在一旁连使眼色,催促张说,张说却道:“陛下你看,张昌宗在您面前,都这么逼迫我,何况在外面呢?微臣没有听说过魏元忠要造反,是张昌宗逼我做伪证的。”

  张易之可是真急了,大声道:“张说与魏元忠是共同谋反!他曾经说过,魏元忠是当今的伊尹和周公。伊尹流放太甲,周公作了周朝的摄政,这不是想谋反又是什么?”

  其实张易之这话并非诬陷之言,而是张说确实说过。

  不过,张说马上就辩道:“伊尹和周公都是大忠臣,自古到今一直受到人们的仰慕。陛下任用宰相,不让他们效法伊尹和周公,那要让他们效法谁呢?我难道不知道依附张昌宗就能立刻获取宰相高位、靠近魏元忠就会马上被满门抄斩吗?只是我害怕日后魏元忠的冤魂向我索命,不敢诬陷他罢了。”

  事到如今,武则天其实也明白,恐怕是张氏兄弟在陷害魏元忠。

  但是,她经过这一场病,有心打压一下太子李显的势力,却道:“张说是个反覆无常的小人,应当与魏元忠一同下狱治罪。

  张说下狱之后,仍然不改初衷,坚持并未谋反,魏元忠也并不认罪,局势就此再次僵持下来。

  群臣纷纷上书,为张说和魏元忠名冤。

  可是,群臣看到的是二人的气节。武则天看到的,却是李显的号召力——朕不就是要动一个宰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吗?是不是想向李显表忠心?

  于是乎,她越发想把此案弄成铁案,抓捕了不少大臣,弄得人心惶惶。

  李显眼见着形势越来越严峻,甚至武则天把矛头指向了自已,心中惶急,赶紧叫李裹儿前来成都向崔耕求援。

  崔耕听完了,疑惑道:“不对吧,这么大的案子,应该早就弄得众人皆知了,怎么本官却不曾听到半点风声呢?”

第597章 张庄故地游

  李裹儿道:“剑门关乃蜀地门户,但自从天授元年以来,此地就划归陇右道,而不归剑南道管理了。想必是你崔大黜陟使,只关注剑南道的一亩三分地,而没注意到剑门关的异常吧?”

  “剑门关有什么异常?”

  “官府文书,未经检视不得通行。平民百姓,一律搜检,尤其严查书信等物。”

  崔耕面色微变,干笑一声,道:“看来这是陛下在防备我崔二郎啊?不过,单单这个举动,还不足以阻断我的耳目吧?”

  李裹儿嘴角微翘,意味深长地道:“当然不足以阻断二郎的耳目。但是,你想,谁会把朝中的这个变故告诉你呢?”

  崔耕仔细一想也对,现在正是魏元忠一案的关键时刻。在武则天摆明了不想自已搀和此事的情况下,谁敢给自已通风报信?

  圣心难测,若是他们的书信,被剑门关的守军发现了,难道就不怕给自已这边帮倒忙

  所以,实际上,武则天的这道旨意不是堵自已的耳目,而是堵朝中大臣的嘴。

  崔耕疑惑道:“既然谁都不敢告诉我这个消息……那太子殿下又因何派你来成都了呢?”

  “因为他不想听天由命,坐以待毙。”

  李裹儿顿了顿,模仿着李显的语气,道:“当初孤王被赶下皇位,发配房州,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次,孤王势必周旋到底。崔爱卿,你若愿意帮助孤王,就即刻随裹儿秘密入京。若是不愿……裹儿就拜托你了。”

  怪不得非要李裹儿传达呢,这话简直暗含了孤注一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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