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_分节阅读_第230节(2 / 2)

  哗楞楞~~

  话说到这,宋根海一伸手,就将腰间的铁链抽了出来:“姓梁的,去衙门里打官司,还是将这份文契签了,你自已选一个吧。”

  声音落罢,宋根海挥臂一招手,四周随行出衙的捕快第一时间涌了上来,大有当场将梁有贵扣押之势。

  梁有贵见状不仅不怂,反而有些好笑,乐道:“崔县令,在下的身份,你莫非不知道?你动了我,就是打了我弟弟薛有福的脸,就是打了鄂国公薛怀义的脸!你一个小小的江都县令,担待得起吗?”

  “少特么的拉大旗扯虎皮!”不待崔耕答话,屁精宋根海又破口大骂,道,“你认识鄂国公,人家鄂国公认识你吗?要论这拐弯抹角的关系,我大哥的二舅母的三侄女,还在皇宫中做奴婢呢?是不是谁动了我,就是跟陛下扯上关系了?真是岂有此理!”

  这厮下意识地撇头看了一眼崔耕,得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之后,唰的一下,锁链一抖,直接套在了梁有贵的脖子上,喝道:“七桩人命官司,三十四桩伤害案子,姓梁的,恐怕你进了衙门,就出不来了!”

  “且慢!等等,别冲动!”

  眼瞅着局势恶化,王大中赶紧跳了出来。

  他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可不能任由梁有贵被抓走,走至崔耕跟前,劝道:“崔县令,虽然薛师不认得梁有贵。但我们丽竞门一介绍,他不就认识了吗?今日之事一旦传到薛师的耳朵里,你恐怕会担上不小的麻烦哟”

  “哦?是吗?王公子这么一说,本县还真有点忌惮哈!”崔耕嘴角微微一扬,道:“既然如此,本官就给薛师一个面子,不带这梁有贵回衙门了。不过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一介草民,刚才见了本官,竟然立而不下跪,分明是藐视本县。宋捕头!”

  “在!”

  “给我打他十板子!”

  “是!”

  显然崔耕早就有所安排,话音刚落,宋根海和封常清便一左一右,架起了梁有贵,就往不远处的树荫下走去,

  梁有贵自是不服气,哇哇大叫道:“姓崔的,你敢打我,简直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回去之后,我就给有福去一封信,让你丢官罢职……啊,不,是要你抄家灭族!”

  “哎呦,哎呦,哎呦呦……”

  “打吧!你打吧!有种的话你将我打死……”

  嘭!

  封常清实在是懒得走这个过场了,第三棍下去,就把他打了个万朵桃花开。

  红的是血,白的是脑浆子,梁有贵,被活活杖毙了!

  当场,直把王大中吓了个亡魂皆冒。

  他大叫道:“疯了!崔二郎你疯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当街打死人命,你真当这扬州地界儿没王法了吗?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一时不慎,诶,算这梁有贵时运不济,可惜了!”

  崔耕轻叹一声后,面升怪笑,请了请手,道:“你尽管去告吧,你爹不是御史吗?最好让他亲自弹劾本官!不过……就是不知道李相看到这份弹章,会作何感想了。”

  那还能有什么感想?

  要知道,杖下一时不慎打死人这招,李昭德今年拜相之后,已经用过两回了。

  头一次,是打死了酷吏侯思止。

  第二次,是有个叫王庆之的人。

  王大中在长安城久混,怎么会不知道李昭德杖毙王庆之这件事儿。

  也是前不久的事儿,王庆之受了武承嗣的指使,带领几百人在皇宫外上书,要求武则天立武承嗣为皇太子。

  武则天既看不上武承嗣,又不想让这个侄子太没面子,就吩咐李昭德,让他去劝劝王庆之,立太子的事儿朕自有主张,他一介草民,就别搀和了。

  结果人家李昭德奉行“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的原则,一见王庆之,就让人把他拉下去打板子。三下五除二,一时手滑,王庆之……死了。

  ……

  王大中明白崔耕这句话的意思,如果让父亲王弘义拿这个罪名去弹劾崔耕,李昭德势必会怀疑父亲王弘义在含沙射影,到时候以李昭德这老狗的心性和狠劲儿,还不找机会又来一次失手杖毙自已的父亲?

  王大中虽然平时挺草包的,但关键时候轻重和道理还是拎得清的,面色一变,道:“就算我父亲不向陛下弹劾你,还有薛师呢!莫要忘了,梁有贵的兄弟,可是薛师倚重的管家!”

  崔耕右手一伸,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王公子,请便!”

  “好,咱们走着瞧!”

  王大中招呼几个伴当,翻身上马,直奔江南道丽竞门的总部如意楼而来。

  他将此事如实向他爹王弘义禀报,王弘义也是惊得双眉直颤,大呼:“崔二郎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活生生打死薛有福的兄弟?啧啧,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儿是他不敢干的?”

  随后,他转念一琢磨,这鄂国公薛怀义性情乖戾,睚眦必报,只要将这件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他,崔二郎还能有好果子吃?到时候崔二郎丢官罢职都是轻的。若能除掉崔二郎,嘿嘿,他孟神爽没有做到的事情,我王弘义做到了,岂不是大功一件?

  当即,他便让王大中不要在扬州去纠缠卢若兰这女子了,赶紧骑上快马,直奔洛阳白马寺。

  望着儿子远去的背景,王弘义砸吧着嘴,自顾美滋滋起来,“甭管能不能借此由头除掉崔二郎,这次薛有福必须承我儿大中这个情。届时,既能和薛有福结个善缘,又能和薛师说上几句话,可是稳赚不亏啊。若是能除掉崔二郎的话,哈哈哈哈……美哉,快哉!”

  ……

  ……

  王大中去的快,回来得也快。

  十日之后,他就带着伴当风尘仆仆地从洛阳白马寺赶了回来。

  一见王弘义的面,王大中就嚎啕大哭道:“爹啊,您这次可算错了。儿子去了一趟洛阳,好悬没把命都丢在那!”

  “怎么了?”王弘义对自已儿子的脾性太了解了,脸色微微一变,道:“你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惹薛师生气了?”

  王大中听了这话就更委屈了,道:“没有啊,儿子说的都是您的原话,一个字儿都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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