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_分节阅读_第73节(1 / 2)

  如果说以前他见到的这些衙差杂役都是属于混吃等死,消磨度日混时间的萎靡状的话。那么经过此次山匪事件之后,这些人竟变得有些神采奕奕,干劲十足。

  他不由纳闷,莫非是经过此次山匪战役之后,这些人终于有了凝聚力,终于知道自已听差事吃皇粮的真正意义何在了?

  罢了,不管这些,反正在他看来,这是件好事儿。

  进县尉署刚坐下,便有人在外头敲门,招呼进来之后,发现来人正是前些日子一直驻扎在木兰溪渡口督工的曹吏姚度。

  一见姚度,崔耕不由暗赞这厮的运气,这家伙在城外木兰溪督办渡口工程,竟然躲过了山匪袭城这个事儿。

  要知道如果姚度当日也在清源县城的话,他可免不得要吃上一番苦头。

  因为姚度是崔耕手底下目前最得重用的人,在县衙里,暗中还有好事者给他取了个“县尉麾下第一土”的外号。如果那天晚上姚度也在场的话,那给城楼矮脚虎那帮山匪送饭的就不是崔耕了,自然是由姚度代劳。

  那到时巴豆中毒拉稀摆带的可就不是崔耕了,而是姚度这鸟人了。

  奶奶的,这鸟人点儿可真够正的!

  崔耕想想那天晚上自已遭的罪,想想这些日子自已枯燥的调养身体,那叫一个郁闷啊!

  姚度一进来便向崔耕嘘寒问暖,毕竟山匪扰城这事儿这几日已经不是城里的秘密,连县城坊中那些足不出户的老妇人都知道这事儿了,何况姚度呼?

  他拍了一阵马屁之后,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份关于木兰溪渡口施工进度的文书,递给崔耕让他过目。

  崔耕看罢后,点头道:“施工很顺利嘛,大概还有多久,渡口便能竣工投入使用了?”

  姚度道:“因为渡口附近水位偏低,还需要将河床挖深些,方便大船泊岸。嗯,以目前如此大的人力财力继续投入的话,再有个把月渡头便能竣工了。”

  “哦?那很快了!”

  崔耕颇为满意地赞道:“这么说再过一个月,我们清源人以后去泉州府,去晋.江县都可以乘船出行了,再也不用走陆路浪费时间了。不错不错,这端的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姚度连称是啊。

  崔耕又问:“对了,胡泽义犯事之后,沈参军曾交代,暂由陈县丞来署理县令事。你这关于木兰溪渡口施工进度的文书,有没有给陈县丞看?”

  姚度嗯了一声,点头道:“看了,县丞大人也很满意。现在他知县令事,所以有些经费从县衙钱库中支出,也是由他批示的。”

  崔耕哦了一声,自顾低头忙起。

  忙了一小会儿,发现姚度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但由半天不说话,不由纳闷问道:“怎么?姚土曹还有事?”

  姚度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俯下身子低声问道:“大人,您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崔耕疑道:“什么真不懂假不懂?”

  姚度又道:“咱们清源县的这个县令位置已经空悬好些天了,大人你怎么还能如此淡定地坐在这儿,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呢?”

  “唔?”

  崔耕略微正色了起来,抬头问道:“别遮遮掩掩的打机锋,有什么话就直说,老姚!”

第90章 崔耕很清醒

  姚度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拱手称道:“恕卑职直言,大人对某些事情的嗅觉也委实太不够敏捷了!”

  崔耕哦了一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继续说下去……”

  “唔,自从胡泽义出事之后,这县令位置一直空悬着,这都过去多少天了?大人您可倒好,不闻不问不说,连县衙里的事儿都统统任由陈县丞来决断。”姚度颇为着急地跺了跺脚,一副怒其不争的神色。

  “这有什么?”崔耕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道,“县丞平日里就有襄助县令处理民政之责,如今新任县令没有到任,由陈县丞代为署理县衙,那也是合情合理之事。再说了,沈大人离去前不也说了嘛,由陈县丞暂代署理。至于对县令位置空悬之事不闻不问,嘁,姚土曹啊,你可是冤枉本官,也高看本官了……新任县令是谁,几时能够上任,那是我一个县尉能搀和之事吗?自有吏部选贤委派,自有泉州府衙那边派送上任!”

  “大人,您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姚度又是急得跺了下脚,道:“卑职的意思是,此番能够智除山匪,让清源县侥幸躲过一劫,大人您居功至伟。现在无论是城里商贾土绅,还是县衙上上下下,都是对大人敬佩和服气的很。但现在是现在,将来是将来,等着新任县令履新了,恐怕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崔耕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有些听明白姚度的意思了,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姚度继续说道:“大人既不与陈县丞争署理之权,又不趁着如今城中民心所向之时树立威望,万一即将到任的县令也如胡泽义一般,那将来大人如何自处?还要像胡泽义在任时那般被动,处处受别人的掣肘?”

  “姚土曹的意思是让本官趁势笼络人心,掌握县衙内和县城中的话语权?”崔耕道。

  “然也!”姚度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道,“大人如今在城中风头正劲,而且剿除山匪之事上,县衙上下对大人都是尊崇有加。再加上大人您是清源本地人。就算即将到任的县令他来头再大,也不过是外地落户的官员,人生地不熟的。届时,即便他是如胡泽义那般的难相与之辈,也得对大人倚重三分啊!”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哈。”

  崔耕用手轻轻叩了叩桌子,问道:“那我在家将养身子的这些日子,陈县丞有没有这么做?”

  姚度摇头道:“那倒没有。”

  崔耕笑道:“那不就结了?陈县丞都没这么干,我何必要这么做?”

  姚度面色一变,惊道:“大人这是为何?”

  崔耕道:“因为陈子昂与本官想得一样,剿除山匪之事已是满城皆知,无论商贾土绅还是百姓此次都受惠于我二人,既如此,又何须刻意去做作?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恩惠亦在人心啊!姚土曹,老百姓有时候比我们都要看得通透。陈县丞都不去延请商贾土绅,不去城中转悠树立威望,我却频频抛头露面干这事儿,不显得本官太过小家子气了嘛?着实落了下乘!”

  说到这儿,崔耕眼神渐渐清澈了起来,继续道:“至于县衙里笼络人心之事,本官更不需要去费神费力。陈县丞不是好揽权之人,本官亦不是贪心之辈。各司其职,各扫门前雪,其实我俩心里都很清楚,谁也不会玩过界!”

  对于陈子昂,崔耕自认这长时间了,对这人还是有所了解的。

  陈子昂这人吧,才气是有的,但地方的行政管理经验委实太少,而且相比于做官,看得出来,陈子昂更喜欢做学问。

  有几次明明是他的职权范围,陈子昂都躲懒直接推诿到崔耕头上了。这样的人,会是揽权专权之辈吗?

  就说陈子昂这段时间暂代县令之权署理县衙,崔耕都能猜得出来,陈子昂本身是不喜的,而且如果不是上面硬性摊派下来的话,陈子昂都能推诿的一干二净。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