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_分节阅读_第30节(1 / 2)

  宋温呆呆地点了一下头。

  沈拓又道:“本官昨夜收到莆田县尉贺旭派人加急送来的书信,你那好侄儿宋根海居然抓了本官的妻弟,呵呵,还栽赃陷害于他,说他冒充本官小舅子在清源招摇撞骗,还参与制造假酒。宋温啊,你这是想给本官穿小鞋,是不?本官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意欲何为?”

  “啥?”

  宋温顿时想起了昨日侄儿跟自已邀功请赏之事,好像就提及抓了一个冒充沈大人小舅子的骗子。这人是真的?

  一时间,宋温终于明白,为何沈拓会在关键时候选定崔耕了。

  敢情儿不是崔耕这厮和沈参军有关系,而是自已的好侄儿给自已捅了篓子。

  “宋根海,狗日的,小畜生,老夫不杀了你,就跟你姓!!!”宋温一阵咬牙切齿。

  沈拓没有再继续理会他,而是扭头转向崔耕,道:“崔县尉,你若真要报答本官,那就请你明日赴任之后,第一时间将本官的妻弟放出来。他自幼锦衣玉食,如今被你们清源县衙的人扔进大牢中,恐怕遭不了这份罪!这事儿,你能替本官办吗?”

  能啊,必须能!

  崔耕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挺了挺胸脯,朗声道:“大人放心,下官履任之后便会第一时间放出林公子。而且下官保证,会加大力度整顿清源县衙法纪。”

  说完,坏坏地瞥了眼宋温。

  “好!”沈拓这回难得有了笑意,微微颔首,道:“本官会支持你的!”

  声音落罢,人也从内堂走去。

  目送着沈拓离去,崔耕若有所思。

  低头又看了眼半死不活的宋温,嘴角一扬,道:“宋温,还真是错有错着啊,没想到梅姬造假酒,坑了自已,你侄儿想跟你邀功,却坑了你帮了我。这清源县尉一事儿,多谢了哈!”

  刺激完宋温之后,他便扬长而去,很快出了县衙,他要将这好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家里人。

  ……

  ……

  出了县衙大门,崔耕正要下台阶。

  却见茂伯已经早早在县衙外候着了,面有惶急,正在原地跺脚团团打着转。

  一见崔耕出来,茂伯立马迎上前去,急道:“二郎,可不得了,刚才方氏酒坊那边有个咱们家的老伙计跑过来报信。”

  崔耕一懵,问道:“怎么了?”

  茂伯打量了一眼四周后,然后凑过去低声道:“听那老伙计说,方铭正在贱价变卖咱们崔家的祖产,酒坊、祖宅、田地都在统统贱卖!应该是要离开清源……”

第38章 祖产不姓方

  回到周溪坊的家中,还不等崔耕屁股坐热,二娘便跟火上房似的窜进屋中来。

  “二郎,可反了天哟!臭不要脸的方铭,这两天暗中贱价变卖着咱们家的产业,这绿毛龟想干嘛?”

  绿毛龟是崔耕给方铭取得外号,久而久之,现如今整个崔家的人都跟着这么叫了。

  崔耕正要说话,抬头却发现今天的二娘打扮得倒是新鲜啊,小腰系着围裙,手里拿着根擀面棍,脸上,衣裳上都还落着几撮面粉……

  啧啧,一向暴发户风格的骚包二娘,居然也有几分居家女人的味道儿。

  崔耕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二娘的新风格,怔怔问道:“二娘你这是进厨房了?可真稀罕啊,这么些年还没吃过一口二娘做的饭哩!”

  二娘下意识地低头瞅了瞅自已的这幅模样,听出了崔耕的话外弦音,横了他一眼,道:“二郎你这是埋怨二娘没有好好照顾过你呗?想当初咱们家富贵时,厨房向来都有人打理,何须二娘自已亲自下厨?我告你,自打嫁给了你爹,二娘这十指就再也没沾过阳春水了。今儿是老娘也是头一遭下厨,瞧见没有——!”

  二娘挥了挥手里的擀面杖,道:“今天老娘要亲自下厨,给你做长安城最美味的蟹黄毕罗,让你小子尝个鲜儿!”

  毕罗,也叫饆饠,是唐代盛行于南北的一道著名面食类小吃。蟹黄毕罗,则是毕罗的一种,是将蟹黄塞在蟹壳内,涂上面粉放入木屉中蒸熟,富贵人家称之为芙蓉蟹,蟹匣子。

  在唐代,毕罗算不上什么珍馐美馔,是地地道道的小吃,但蟹黄毕罗却是制作繁琐,而且用料颇为讲究,所以寻常百姓人家倒也少吃。

  听着二娘居然要给自已亲手做蟹黄毕罗,崔耕颇有几分意外:“您这是……不会又在外头捅了什么篓子吧?”

  二娘又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啐道:“你就这般看低你二娘吧!若不是因为咱家木兰春酒被选了御酒,朝廷又是御赐牌匾又是圣旨的,老娘这娇滴滴的身段岂会下那厨房?美得你!”

  崔耕哦了一声,心里寻思,原来如此,若是让你知道清源县尉一事,你岂不是要去上天给我摘来二两龙肉来吃了?

  “呀,老娘让你绕糊涂了!”

  突然,二娘猛地反应过来貌似跑题了,赶忙又重新回到话题上,催促道:“二郎,方铭这厮在贱卖糟蹋咱家的家产哩,赶紧想辙儿啊!”

  崔耕了然,轻轻点头,道:“这事儿我知道了,路上茂伯已经跟我说了。估摸着是因为梅姬上次因为造假酒一案被莆田县衙的人拿走,这厮见着酒坊也没啥买卖,索性贱卖了酒坊和咱们家的祖宅祖田,卷着现银想跑路吧!”

  说完崔耕略微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嘲讽的口气叹道:“梅姬也算是所托非人了,这边刚被逮进去,那边方铭就想着法儿开始变卖产业跑路了。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呸!他们哪算什么夫妻,”二娘一脸鄙夷的神色,啐道,“他俩就是一对狗男女。方面这厮抛售的价格低于市价的五成,现在城中那些个商贾们已经快要将咱们家祖宅的门槛儿给踏破了!二郎,方铭这绿毛龟卖得可是咱们家的产业啊,难道就眼睁睁地看他这么糟践祖宗留下来家当?”

  说到这儿,他看了眼茂伯,道:“不信你问崔茂,现在祖宅那儿人来人往的,都是来跟方铭报价的。要不,咱也将手头银子凑吧凑吧,趁着现在方铭着急套取现银,将咱家的产业都购置回来吧!”

  茂伯唔了一声,重重地点了下头,然后一脸希翼地看着崔耕说道:“二夫人说得在理,老奴打听过了,就连城东吴家都派了管家去见了方铭。如此贱价变卖这么多产业,谁买了谁就是捡了天大的便宜,谁能不心动啊?”

  崔耕一愣,问道:“哪个吴家?”

  茂伯道:“就是开着天顺钱庄的吴家,他们家可是不差钱儿啊!公子啊,这酒坊、祖宅、还有祖田,可都是崔家几代人辛苦攒下来的,可不能眼睁睁地落入外人手中,不是?索性就依着二夫人的主意,咱也凑吧凑吧银子,将家产从方铭手中购置回来吧!”

  天顺钱庄的吴家?

  崔耕念叨了一下,随后问道:“茂伯,咱家账上还能提出有多少现钱来?方铭贱价抛售产业,又是作价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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