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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生的,又没人要,不是野种是什么?”丘素锦活到这岁数,老糊涂了,竟然自降身份,跟一个十岁小姑娘对掐。

“你……你走,我家不欢迎你。”闻初语眼泪蓄在眼眶里,她胆子小,被骂了也不敢还口,只想让这位不速之客赶紧消失。

“你家?这是我儿子的房子,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小贱种,生下来就抢家产的,跟你那个贱妈一个狐媚子样。”

这些话,闻初语小时候听过,这几年在苏姐和闻野打造的安全屋里,她已经好久没听过这样恶毒的语言。

“我……我……”她本就说话晚,现在一着急更是说不出口。

“你给我滚出去,滚,从我儿子家里滚出去。”丘素锦突然抓住闻初语的头发,把她从沙发上拖到地上。

“啊——”闻初语尖叫起来,“不要,不要。”

丘素锦发起病来,力气大到吓人,铁爪似的五指,扯得闻初语头皮几乎要撕裂。

“啊,啊…….”闻初语只会尖叫,连求救都喊不出口。

当苏姐裹着浴巾出来时,闻初语已经被丘素锦拉到了玄关处。

“放开她。”苏姐三步两跨跑到玄关,死命拽住丘素锦的手腕。

“啪。”

丘素锦战斗力惊人,这间隙还能给苏姐一巴掌。

苏姐头被打偏,她怒视着丘素锦:“夫人,您最好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算老几,也配跟我讲话。”

丘素锦抬手还想继续来一巴掌,苏婷眼疾手快地躲过,扣住丘素锦手腕的那只手很有技巧地用力,逼得丘素锦松了手。

没了拽力,闻初语跌坐在地,苏姐立马把她抱起护在身后。

四目相对,眼里皆是凶光,两个女人年龄差在这儿,丘素锦不是苏姐的对手。

“好,好,好,穷鬼乡下爬上来的人,敢在我头上耀武扬威,谁给你的胆子。”

丘素锦转头来到厨房,拿出一把水果刀。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她的声音扭曲到几乎不像一个人。

闻初语躲在苏姐背后,完全不敢看这个恶魔一样的银发女人。

苏姐没有防身利器,身后又有闻初语,她凭借对房子的熟悉度,带着闻初语快速躲进一楼的保姆房,并且锁上门。

保姆房里有座机,苏姐第一时间报警,同时给闻野打电话。

警察在十五分钟内到达,这期间,丘素锦状态极度癫狂,把客厅砸得不成样子。

警察到了之后,她不接受警察的劝告,在混乱挥舞中伤了自己。

看完监控,闻野一个字没说,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他出于母子之间最后的一点情分,在丘素锦精神不正常,并且出现过极端伤人事件之后,只是把她软禁在山溅别墅,派专人看守。

只是,她的病时好时坏,而且她很聪明,很会伪装,久而久之,很多时候会让人忘记她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她恨闻初语,也恨闻野。

当闻野胳膊肘往外拐决定抚养小三的孩子,足以让丘素锦恨意平起。

闻野太阳穴处青筋暴起,他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没有杀伐果断的狠绝,他进入闻氏集团董事会后,会被董事会其他人啃得尸骨无存。

他情感淡薄,能牵动他心的只有两个人。

爱情——黎央,亲情——闻初语。

他们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闯进他的人生,成为他的羁绊。

“我去警局,照顾好她,明天立马找人换掉所有门锁。”

苏姐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不停安慰着还没缓过神的闻初语。

迈巴赫迅速启动,尾灯拉出一条飘逸的曲线,很快消失在夜雾中。

鉴于丘素锦是精神疾病患者,作案时正处于病发阶段,除了自伤没有造成其他人伤亡,因此不负刑事责任。

在医院处理完伤口,闻野带着丘素锦直奔宣城小南山疗养院。

那是专门针对精神病人的全封闭式疗养院。

丘素锦的手掌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医生说再深一点有可能切断手掌神经。

缝合手术打了麻药,丘素锦已经睡着了。

迈巴赫在寂静的宣城疾驰,路上几乎看不见第二辆车。

闻野烦乱的思绪,在车辆进入小南山疗养院后,渐渐沉静。

他甚至抽出片刻空隙想了想黎央。

游轮派对,烟,酒,女人,男人,套房。

这一切,都是为“欲”而准备的。

如果黎央跟别人睡了,他毫无办法,此刻甚至还在担心他的胃,希望他别喝太多酒。

闻野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能住进小南山疗养院的,非富即贵,因为这里的费用非常昂贵。

疗养院内医疗设施齐全,医护人员服务意识强,只要有钱,精神病人在这里会得到最大的尊重,也能活得很体面。

当然,这些仅仅是相较于普通精神病院而已,这里说到底,这里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牢狱。

早晨,丘素锦醒来时,闻野正在窗口接电话。

他身上还是昨晚参加活动时穿的礼服,头上的发胶已经撑不住发型。

一夜没睡,连头发也有了倦意。

“小野。”丘素锦叫他。

闻野回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有情况及时告诉我。”闻野说完,挂了电话。

他来到丘素锦床边,看着头顶的输液袋。

“小野,你终于还是狠心,把我送进来了。”丘素锦眼里有泪,话里有恨。

这时候的她,是清醒的。

“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闹出事端,我给过你无数机会,可惜你不珍惜。”闻野淡淡道。

“你还恨我,恨我撞伤你,阻止你去找那个男人。”

这句话,丘素锦埋在心里好多年,即使是发病时也没说出过口。

许是知道,母子俩走到现在,已经是陌路,有些话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闻野与丘素锦对视:“过去的事,提了没意义。”

“你把公司搬到江城,是不是因为他在江城?”丘素锦很敏锐,她上次偷跑去江城可不是为了和儿子一起住,而是想见见那个闻野放在心里六年的人。

闻野并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不管原因是什么,都与她无关。

“他是个男人,不能传宗接代,你为什么执迷不悟?”

传宗接代,好可笑的字眼。

闻野不由得地笑了一声:“是我强迫的他。”

“你......”

“妈,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我是同性恋,天生的同性恋,只对男人有感觉。不,不对,应该说只对他有感觉。”

丘素锦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闻昌奇这一生女人无数,私生女无数,他对婚姻不忠,对爱情不敬,是个罪行累累的人。而我,是他的报应。”

一辈子重男轻女的闻昌奇,唯一的儿子是同性恋,并且终身不可能有后代。

天意弄人,何尝不是因果循环。

“小野,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啊......”

这场迟来的出柜,以丘素锦泪流满面结束。

从疗养院回来,工人师傅正在换门锁。

苏姐一身干练的运动服,指挥着工人忙上忙下。

闻野驻足在别墅大门外,仰头看着这间三层高的独栋别墅。

丘素锦有钥匙他不意外,这间别墅原本他是买给丘素锦住的。

怪他自己,忘记了这件事。

虽说丘素锦进了小南山疗养院没有外出的可能,闻野还是做出了更换门锁的决定。

闻初语的家庭医生正好诊疗结束,见到闻野,跟他聊了一下情况。

“初语这段时候可能会害怕见陌生人,我建议休学半个月,好好调养。”

“好。”

家庭医生持续跟踪她的病情已经六年,给出的建议都是基于她的自身情况。

送走医生,闻野去房间看闻初语。

打开门,闻初语惊恐地躲进被窝,不敢发出声音。

“初语,是我。”

听见熟悉的声音,闻初语从被窝慢慢探出头,只露出一双我见犹怜的小鹿眼。

“吓坏了吧。”闻野摸她的脸,闻初语贪恋哥哥掌心的温度,往里蹭了蹭。

“对不起,以后这种事不会发生了。”

闻初语摇摇头:“不是哥哥的错。”

闻野看着她,眼底是少有的温柔。

“今天我不走,陪你画画好不好?”

“嗯嗯。”闻初语高兴地点头,快速从被窝爬出来。

闻野陪她的时间并不多,总公司在首都,他经常一个月才回来一次。

朔风科技自从打开海外市场后,春节加班工作也成了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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