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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苗也是去年才知道闻野家这么厉害。
后来,她偷偷搜过闻野的朔风科技公司,看完后,直咂舌,只觉佩服。
年纪轻轻,已经把公司做到这么强大,真的很牛。
偶尔她也会困惑,为什么闻野和哥哥的感情这么好。
她家跟闻家,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出身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会成为这么要好的朋友吗?
快四年了,两个人的相处一直是这样。
就像现在,闻野哥很顺其自然地把手中的罐装汽水递给了哥哥。她要是没记错,这瓶汽水闻野哥刚喝过。
然后哥哥习以为常地喝完一口,又把瓶子递给闻野哥。
黎央咽下口中的饮料,气泡水密密麻麻撞击着舌苔,留下丝丝甜香,意犹未尽。
“你什么时候回去?”黎央重复黎苗的问题。
“明天。”闻野的指甲在汽水瓶上轻刮,发出轻微的噪音。
“啊?大年初一?哥哥,我们要一起回去吗?”黎苗转头看向黎央。
她想回去,想见见张叔张婶,还有沐沐。
“我们......”
“你们不去。”黎央话没说完,被闻野打断。
黎央有些吃惊,他以为闻野是想跟他们一起回宣城的。
第85章 斯文大学生变成了灰扑扑的糙汉
“你们就别回去了。”闻野不自然地喝了口汽水,避开黎央的眼神,“朔风初八上班,初五迎财神,吕何今年初五有事,你去好不好?”
原来是这样,黎央毫不怀疑地点头应下。
“交给我。”黎央拍拍闻野的肩膀,力道不重,闻野的肩膀却被压得一塌。
他心事重重,不能表露,只能找借口去院子里抽烟。
黎苗得知这是哥哥的工作,不会无理取闹,她起身回卧室给张婶打视频电话。
这一晚,闻野对待黎央尤其温柔,前戏长到黎央催促几次才结束。
室内温度骤升,控制不住的喘息在耳畔回荡。
黑暗里,闻野面色沉重,眉头紧皱,他紧紧盯着黎央左肩上的疤,久久移不开眼眸。
黎央此时背对着他,没有察觉异样,他只觉得今晚的闻野两级反差,前面有多温柔,后面就有多狂暴。
但他心里觉着高兴,他跟闻野在一起又跨了一年。
掰起指头数一数,已经有四个年头。
时间过得真快,当初针尖对麦芒的两个人,竟然携手了走了这么久。有时候,黎央回想起来,仍觉得不可思议。
第二天下午闻野回宣城,黎央送他去机场。
大年初一的机场,人流量骤减,阖家团圆的日子,很少有人选择在这天赶飞机。
安检口,黎央和闻野面对面站着。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个微信。”
近几年闻野频繁坐飞机,黎央每次送他时这句话是必定会说的。
闻野黑着脸看上去不是很高兴,黎央明白,每次两人分开时,闻少爷总爱板着脸。
员工以为他在发脾气,只有黎央明白他其实在撒娇。
只要黎央软下声音哄上两句,他就能弯起嘴角。
“好啦~笑一笑,大过年的,要开开心心的,我和黎央苗家等你。”
黎央抱住闻野,轻轻拍他的后背。
闻野这头炸毛的狮子,被黎央一下一下抚平毛发。他侧过头使劲嗅了嗅黎央的气息,为电量不足的自己充电。
“嗯,等我回来。”低沉的嗓音像是承诺。
可是,直到黎央跟着温助理坐上前往南疆的飞机,闻野也没回来。
这期间两人一直有电话联系,黎央得知闻家新开发的游乐场即将开园,闻野作为闻氏集团继承人自然要参与这次开业活动。
游乐场开业前期事项繁琐,闻野被拖住了步伐。
隔着电话,黎央也能感受到闻野的暴躁,他耐心地安抚,让闻野放心。
事业总归要比儿女情长更重要,黎央心里分得清。
闻野没回来,黎苗一个人在四合院总归不安全。
他拜托吕何在闻野回来之前,每天到四合院看一下黎苗。
吕何很爽快地答应:“不用你说,闻野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放心,黎苗儿也是我妹妹,我班不上也要去看她。”
“谢谢吕总。”
“咱们兄弟间,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
打这个电话时,黎央正在朔风南疆分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
朔风分公司租的办公室离市中心不远,距离最近的矿场大约三百公里,去一次要五小时。
南疆的路不如其他城市,一旦远离市中心,那么半天看不见一个人影也是常事。
途经无人区,除了一条望不到边的黑色公路,两侧一片荒凉,人迹罕至,偶有红色的指示牌在提醒着旅人,这里属于国界内。
矿场分布在南疆各个地方,要找到合适的矿物,每个矿场他们都要实地考察,带回样品,经过各种繁复严密的检测试验,最后确定能否用到机身中。
黎央的适应能力很强,他白天到处跑矿场,晚上挑灯夜读,熟悉关于朔风的各项资料和知识。
专业内容对于他来说晦涩难懂,他便从最基础的识图开始学习。
他是关系户,空降到这个位置,完全是因为闻野,既然之则安之,他要向朔风的员工证明闻野的眼光没错,因此每项工作都要做到极致。
黎央和温助理在南疆一个月,两个人黑了一圈。
成天跟灰尘和矿场打交道,首都出来的斯文大学生变成了灰扑扑的糙汉。
好在,项目有进展,他们通过调研发现,在八百里外的一个私人小矿场,发现的矿物质,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
闻野四月份飞来南疆视察,见到黎央的第一面以为时光倒流,回到了四年前的暑假。
那个因到处打工晒得全身黝黑的黎央,又出现了。
闻野的喉咙口被北疆的风堵得满满当当,远在几百公里外的矿场粉尘吹红了他的眼。
他明明交代过温助理,把黎央留在办公室,不要让他出去。
怎么,变成了这样?
盯着黎央黑红的脸颊,闻野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你怎么来了?”黎央难掩语气中的惊喜,他刚从矿区回来,一身灰尘。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回来的路上汽车右后轮陷进泥坑,黎央和温助理两人用千斤顶高,拖绳,花了一个小时才把汽车弄上来。
他的裤腿,袖口上全是泥泞的污水,乌黑干巴的汽油布满半个掌心。
黎央停下脚步,忍住心头的高兴,把手背到后面,“我洗个澡,身上太脏了。”
闻野喉结滚动,他以为自己“嗯”了一声,实际上根本没能发出声音。
朔风租的办公室设施齐全,从首都调过来的员工吃住都在办公室,黎央也不例外。
等他从浴室出来,换了身舒适的全棉居家服,满身的污渍已经洗干。
南疆灰尘大,黎央剪短了头发。一头潮湿的黑发,矗立在头顶,周身气质翻天覆地。
黝黑的皮肤,紧致的肌肉线条,浑然天成的野性荷尔蒙铺天盖地袭来,让闻野呼吸一滞。
黎央脸上挂着笑,他进门时顺手上了锁。
走到闻野面前,两个人很快拥吻在一起。
两个男人正面冲撞,谁都不肯投降,你进攻,我也进攻,毫无防守之说。
闻野那身昂贵的西服,被黎央踩在脚下。
黎央的居家服,被闻野徒手撕碎。
总之,战况很激烈。
南疆的风都羞于看一眼靡乱的室内风光,匆匆转转了身,消失不见。
窗外日头正足,被雨水洗刷过的天空蓝得不真实。
闻野指间夹着一根烟,修长的手臂耷拉在床沿,前头堆积的烟灰因执烟之人的无动于衷,决然下落,在地板上留下一滩灰烬。
点了烟却不抽,因为闻野正在看黎央。
黎央粗硬的黑发细细密密扎进闻野的脖子,又痒又舒服。
搭在闻野腰间的手臂呈小麦色,身上的皮肤比以前粗糙,但是摸着更带感。
举起十指相扣的手,能清晰地看到黎央指甲缝里残留着没洗净的黑色机油。
他的手原本就不算光洁,因幼年打工,上面有些小伤口。
在首都养了四年,不及这两个月的摧残。
上面又多了些伤口,没有闻野监督,黎央任它们野蛮愈合,留下细密的伤疤。
黎央背后的刀伤已完全愈合,比起周边黑红的皮肤,这个白色的长线条明显得过分。
让人想忽略也不行。
闻野双眼被刺痛,他转过头深吸一口烟,眼神无焦点地落在窗外。
南疆的天空蓝得深沉,大片的云朵攒积在空中,原生态的湖泊、草原,是首都人不曾见过的风景。
可惜朔风科技所在的这座小城并不能看到如此靓丽的自然风光,想要看,需要驱车一百多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