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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野利落地挂断,随手把号码拉进黑名单。

“别闹,这是我学生家长。”黎央想拿回手机,被闻野轻飘飘挡下。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好好养伤。”

闻野霸道起来,黎央没辙。

“也不能把人拉黑呀,你谈生意会把甲方拉黑吗?”

“会。”

“诶,算了。”

黎央没精力跟他扯,药劲上来,还想睡。

闻野扶他上床,帮他掖好被角。

“黎苗那儿找个理由,不能让她怀疑。晚上你回去住,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让阿姨陪她,你别担心。”

“嗯。”黎央沉沉睡去。

闻野看着他睡着,拿起手机处理工作。

吕何说会有警察到医院录口供,刚要回复,温助理的电话过来了。

“闻总,我在收拾黎总物品时,不小心看到个东西,我觉得您应该想知道。”

“什么?”

“我发您微信了。”

挂了电话,闻野打开微信。

温助理发来一张照片,是黎央的交换生通知书。

交换学校:英国摄政大学。

国外那么多学校,为什么偏偏是这所。

公费交换,学历镀金,黎央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在蔼蔼迷雾中窥见晨光,闻野能想象得出他有多高兴。

黎央高兴一分,闻野的惴惴不安就多一分。

焦躁如同熊熊大火,从闻野的每个毛孔争先恐后往外冒。

窗外的雨拍打在粗砺的窗台上,明明病房内暖气十足,闻野却觉得脚底生冰,雨水隔着玻璃将他从头到尾浇了个透。

烟瘾涌上来,闻野伸进裤兜,只摸到打火机。

空烟盒在早晨被他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箱。

指尖捻着打火机,企图让焦躁从这里泄出去。

后来还是没忍住,闻野下楼买了一包烟,抽完半包,直到温助理送来换洗衣物,才回病房。

半小时后走出浴室,闻野下巴上的青茬修得干干净净。头发被他随意地抄到脑后,发尾有残留的水珠,滴落在肩膀,将刚穿的衬衫洇出一小片水痕。

病床上,黎央仍在熟睡,他有点发烧,额角渗出的汗珠打湿了鬓发。

闻野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干汗珠,在他眼睛上落下一个吻。

温助理轻轻敲门,“闻总,警察来了。”

闻野看了眼床上的黎央,转身走出病房。

受害人未醒,作为当事人的闻野全权代表,跟警察谈了一个小时。

根据监控,蔡浩虎一行人的犯罪事实清晰,抓捕工作正在进行。

警察走后,温助理来到他身边。

“闻总,蔡浩虎的踪迹已经查到了,他坐上了前往海城的飞机,经调查,他老家在那里。”

闻野静静地看着窗外,雨雾越来越浓,把钢铁森林变成迷宫,让行人迷失方向。

良久,他点头,“不管花多大的代价,在警察之前找到他。”

“好的。”

敢动他闻野的人,蔡浩虎可不是轻飘飘地吃一顿牢饭就能抵消。

如果,蔡浩虎带的匕首再长一些,如果黎央脱下了身上的羽绒服,如果,匕首往上碰到动脉,每一个如果,闻野都不敢细想。

闻野喜欢黎央的身体,舔舐过他身上每一寸皮肤。

黎央不是瘦弱型的身材,全身覆盖着一层薄肌,手臂撑在床上时,会拉动全身的肌肉线条。

后背薄汗涔涔,浓烈的荷尔蒙肆无忌惮地裹挟着闻野,让他如痴如醉,无法自拔。

完美无瑕的璞玉,有了裂痕。

左肩胛骨位置,将永远留下一条丑陋的疤痕。

黎央也许不在意,因为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外表有什么值得特殊对待的优势。

可闻野在意,他非常非常在意这条疤。

这像一根刺,戳在他心脏上,每当心脏跳动,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烟盒里还剩半包烟,闻野压下抽烟的冲动。

黎央快醒了,不想让他闻到烟味。

中午时分,黎央醒了。

睡了一觉,流了一身汗,混沌的脑中终于找到一丝清明。

闻野摸他的额头,烧退了。

黎央嘴角干得起皮,闻野扶他起床,喂他喝水。

照顾人的动作越来越娴熟,没了早晨手足无措的窘迫。

午饭是温助理在星级酒店定的,口味清淡,营养丰富。

吃到一半,黎央接到黎苗的电话。

“哥哥?你陪闻野哥出差了?”

黎央抬眸看闻野,回道:“嗯,这次可能时间有点长,你一个人在家好好学习,注意安全。”

安全这个词,在黎苗这儿,属于高频词汇。

“知道了~”黎苗吐了吐舌头,觉得哥哥好啰嗦。

“不要偷玩手机,不要乱加陌生人微信,回家后我要检查。”

黎家兄妹的开机密码是共用的,彼此都能打开。

进入青春期的女孩子,总是要多费些心。

尤其,黎苗长得实在是漂亮,到哪儿都是焦点。

上次闻野去学校震慑过后,消停了一段时间,最近又有重演的趋势。

“好好好,我回教室了,拜拜哥哥,早点回来,爱你,么么么~”

黎苗的糖衣炮弹一般人招架不住,好在黎央听多了,免疫力比一般人强一些。

挂了电话,黎央跟闻野串口供。

“我跟你去哪儿出差了?要不要网购当地特产,出院后带给黎苗。”

闻野每次出差都会给两人带礼物,这像是他们之间不用言说的传统。

“南疆。”

“南疆?这么远。”黎央单手打开某购物网站,搜索当地特产。

“我们准备在南疆成立分公司,当地产的一种特殊矿石可以用到无人机材料里,让机身更轻,刚度更强。”

明年硕风的将会放一部分重心在原材料上,一旦技术得到突破,未来势不可挡。

“嗯。”黎央从不参与闻野的工作,偶尔了解一下他们公司的发展动向,再多的不过问。

黎央专心看购物网站,闻野则垂眸看他。

心潮涌动,千言万语汇在胸口,堵得闻野酸涩不已。

医生说现在的缝合技术高,好好休养,坚持涂祛疤膏,伤口愈合后不会有增生组织。

祛疤膏温助理去买了,闻野强调,必须是最贵最有用的那种。

温助理八面玲珑,老板的一言一行他都能领悟到最深层的意思。

办事周到,不用闻野操心。

黎央住院的第六天,拆了线,缠在肩膀上的白色绷带换成小的,穿上衣服后完全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闻野这段时间在病房办公,把单人病房变成了半个会议室。

黎央伤口恢复得不错,医生说可以出院。

不过他的手臂仍不能大幅度摆动,怕黎苗产生怀疑,闻野又他住了四天。

等出院时,已经接近寒假。

黎苗忙着期末备考,对哥哥的关注不够细致,因此黎央蒙混过关。

年底,朔风明显忙碌起来。

黎央出院没两天,闻野就又出了差。

“去哪儿啊?”黎央问道。

“不远。”

“哦,到了给我发个信息。”黎央已经习惯闻野全国各地飞,不会刨根问底。

“嗯。”

两小时后,飞机落地海城机场。

在一间废旧工厂内,蔡浩虎被人用麻袋装着,扔在满是油污和灰尘的角落。

麻袋里的人像一条蛆,剧烈挣扎,扭曲着身体。

他的双眼被布蒙住,嘴巴里塞了臭气冲天的抹布,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整个人在麻袋里蜷缩成一团。

密闭空间的氧气被他呼哧呼哧的呼吸抢掠耗尽,一张脸胀得像个猪肝,似乎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

隐隐约约,有脚步声传过来。

一下,一下,沉稳有力。

蔡浩虎脸上的横肉,随着脚步声跳动,最后开始剧烈抽搐,像剥皮的青蛙,根本没办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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