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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野的强硬做派让海杉撞了个满头包,负责人求见无门,只得灰溜溜离开。
他忙到脚不沾地,回首都这几天直接住在公司。
当时装修时,给总裁办公室安排了一个休息室,外带一个单独淋浴间。
等闻野处理完这次危机回到四合院时,黎央跟他已经十天没见了。
他们分开过比这更长的时间,却从没哪次像这次一般陌生。
明明离开前两个人一起看了电影,闻野还喂他爆米花。
有些事,在这短短的十天内,变了。
正房客厅,两人对上视线,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自从闻野走后,黎央每天给他发信息,十条里闻野能回一条。
后来,黎央就不发了。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黎央笑了笑,拿出准备好的两千元。
“这个月的房租,我发你微信你没收,又给退回来了。”
这是他们每个月默契不成文的规定,黎央每次都会准时给。
闻野眼神晦暗不明,没有伸手接。
“拿着呀。”黎央朝他抬手,依旧在笑。
闻野咬紧下颌,眉头紧锁,已经是不高兴的样子。
十天没见,想象中的拥抱和亲吻一个都没有,上来就送钱。
黎央,真是长本事了。
闻野从来没有否认过黎央的能力,尤其是这两年,他靠自己的英语实力,完全能负担起自己和黎苗的各项开支。
有一年年底,黎央甚至试图还闻野一万元。
当时为了这点钱,两个人闹得很不愉快,差点动手打起来。
闻野觉得黎央死脑筋,他对黎苗的关怀照料,比闻初语那个拥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好几万倍。
黎央还那笔救命钱,就是在打闻野的脸。
当时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僵持许久。
黎央一再坚持。
黎苗的三十万医药费,在他这儿,是欠闻野的一笔债。
这一点,他们两人永远没法达成共识。
闹了两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黎央铁了心的事,闻野也无可奈何。
这聊胜于无的上缴房租环节,就这么维持到现在。
“我手举酸了,闻少。”黎央见他又要发火,口气里带了开玩笑的意味。
闻野不想看他假笑,比哭还难看,只能退让一步,不情不愿地接过。
见他收下钱,黎央又笑了。
“累不累,阿姨煲了汤,我给你盛一碗。”
“嗯。”
闻野在厨房喝汤,黎央在看班主任的微信。
还是关于交换生的事,班主任说等英国摄政大学的确认函返过来,他交换的事就成了,另外分享了一些注意事项。
黎央仔细看完,记在心里。
他没有出过国,国内省份至今只去过五个,坐长途飞机的经验是零。
班主任分享的内容是及时雨,对他的帮助不小。
黎央收好手机,他觉得去英国做交换生的事,应该跟闻野提一下。
黎央坐到闻野对面,安静地等他吃完。
“闻野......”
话没说完,闻野的手机响了。
“喂,闻总,你在家吗?”助理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
“嗯,什么事。”
“海杉负责人在公司闹事,吕总下午回老家,大约两小时后能赶到,您看......”
闻野放下筷子:“我马上过来。”
黎央跟着站起身,“我送你去。”
“好。”
黎央大三下学期考取了驾照后,闻野那辆黑色宝马一直留在四合院给他开。
平时黎央不用车,出行基本是地铁,偶尔当个司机接送闻野。
自从朔风正式打开国内市场,闻野肉眼可见的繁忙起来。
国内市场不是他的终点,早晚他要打开国门走向国际。
加班是家常便饭,闻野不喜欢住办公室,黎央结束完家教就会去接他回四合院。
到了公司,黎央很少上楼,一般安静地待在车里等人。
闻野知道他在,会议途中时常站在三楼玻璃窗前。
黎央只消微微抬头,就能看见他。
驾驶座上的黎央和会议室的闻野,在争分夺秒间对视两眼,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
黎央朝闻野挥挥手,闻野嘴角便染上笑意。
再大的火气,都能立马掩去大半。
天色很黑,呼呼刮着寒风。天气预报说晚上气温低至零下八度,会有小雨。
首都的雨是冻雨,下一次到处结冰,能冷七八天。
黎苗一到冬天就冬眠,除了上学出门,整日窝在四合院。
风放肆地拍打车窗,一旦找到空隙,就会拼命往里钻。
黎央把空调开大,很快驱散车内滞留的寒气。
闻野这几天累计睡了不到八小时,熬了十天,就想抱着黎央好好睡一觉。
横空跳出来的海杉,成功挑起闻野的怒火。
黎央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把车开得又快又稳。
闻野公司的事,他从来不过问。
第一是没时间,第二工作方面他不想借闻野的势。
他独立惯了,不习惯依附任何人。
当然,闻野是特殊的。
凭那区区二千元,怎么够在首都黄金位置的独立四合院租房。
黎央明白,闻野也明白。
两人各退一步,就这么稀里糊涂,好过打架。
到达公司大楼楼下,黎央跟着闻野下车。
有毛毛细雨打在脸上,天气预报没错,果真有雨。
不过十来米远的距离,从车里带出来的热气就散了。
宣城人,不管在这儿住几年,都没法适应首都的寒冷。
“闻总。”温助理从打完电话一直在前台等着,见他们进来,快步跑上前开门。
公司员工基本都下班了,只有温助理和合同部主管在。
“黎总。”温助理朝黎央温和一笑。
“......”这就是黎央到了也不进来的原因。
不知从哪天起,朔风科技的员工见到他都会恭敬地叫一声:黎总。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称呼,也不知道怎么就落在他头上了。
“温助理,叫我黎央就行。”黎央端起笑,不厌其烦地纠正。
他跟温助理见面的次数多,关于称呼的纠正,每次都会重复上演。
温助理不跟黎央争,他只是笑笑。
“请,蔡总在三楼会议室。”
蔡总,就是海杉的负责人。
公司只有三层,因此没装电梯,不过闻野有单独的楼梯间。
楼梯间灯光很亮,想来是为了总经理出行方便特意安装的。
走到拐角处,闻野突然停下脚步,黎央不明所以地跟着停下。
“这块刚补过漆,小心点,别碰到。”
闻野一只手指着拐角处的白墙,一只手轻托黎央后腰,把他往身侧带。
黎央顺着他的手指往墙上看,确实有一块明显是湿的,还没干透。
温助理自始至终站在他们身后,落后两个台阶。
从闻野扶住黎央时,他便垂下眼眸,不该看的不看。
一个是合同部主管,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性。
另一个是海杉的蔡浩虎,还有三个是蔡浩虎带过来的。
蔡浩虎四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剃得很短,野路子出身,浑身的痞气西装也遮不住。
合同部主管跟蔡浩虎聊了半天,又是倒茶又是讲道理,全被当成耳旁风。
她一个女人,被蔡浩虎压得死死的。
见闻野他们进来,她悄悄松了口气。
“闻总,您好您好,这么晚打扰了。”
蔡浩虎一脸谄笑,从烟盒里掏出一根黄金叶双手递上。
闻野双手插兜,眸色幽深,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蔡浩虎讪讪地收回烟,“闻总习惯洋烟,这黄金叶肯定看不上。”
“蔡总,深更半夜不睡觉带人到朔风,有何贵干?”
闻野的声线一向低沉,如今在总经理的位置待久了,声音带了以前没有的威严。
他个子高,肩宽腿长,黑色西裤包裹着腿部肌肉,性感又霸道。
向下看人时,天生的轻蔑会让人自惭形秽。
蔡浩虎被闻野的眼神震得一愣,他没有跟闻野打过交道,只听说朔风的大老板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没想到,年纪轻轻,气场不小。
蔡浩虎以前是地痞流氓,坑害百姓的村霸。
后来国家扫黑除恶,他躲出去避了半年风头。回来后转行,找关系进了海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