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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野冲刺上前拉住他:“上车,我送你去。”
黎央根本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他粗暴地推搡闻野:“滚开!”
闻野冷不丁地被他推了个踉跄,少了阻碍,黎央撒腿就跑。
还没跑两步,又被追上来的闻野抱住腰。
“开车更快,跟我上车。”
黎央混沌一片大脑,这才意识到闻野是想开车送他过去。
跟着闻野拉上车,黎央从紧绷的神经线里抽出一点精力。
“XX小区,我们学校大门左拐300米左右。”
闻野沉静地系安全带,启动,踩油门。
一路上闯了几个红灯,到达小区门口时刚过去七分钟。
两道身影同时从车里飞出,闻野落后黎央一步,跟着他上楼,开门。
开门后,眼前的一幕,让黎央烧红了眼眶,丧失了理智。
他和黎苗租住的那间房门被撬开一个洞,只见过几次面的合租室友正拎着黎苗的衣领往外拖。
黎苗尖叫着,拍打着拼命反抗,一张脸吓得苍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我操你妈。”黎央奔上前去,一脚踢中那人后背。
那人被踢倒在地,手上松了力道,黎苗因惯性往地上扑,被闻野眼疾手快地抱进怀里。
黎苗浑身抖得厉害,一双眼睛哭得通红,长睫毛被泪水打湿,糊在眼睛上。
“别怕,哥哥来了。”闻野在黎央耳边安慰。
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不太温柔地捂住黎苗的眼睛。
“别看,闭上眼。”
闻野冷着眉,抱着黎苗往后退。
眼前,黎央正跨坐在那人腰上,攥紧拳头对着他的头狠狠砸过去。
“唔。”那人被打得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痰。
“你......你是谁?别......别打了。”
那人双手抱头,哭爹喊娘地求饶。
黎央充耳不闻,他发了狂,手上用了全部的力,像个没感情的机器哐哐往下砸,身下那人渐渐没了声息。
直到那人身体无意识地抽搐,黎央仍然没有停下拳头。
“黎央,别打了。”闻野拉住他的手。
黎央攥紧的骨节,因暴力而裂开,汩汩流着血。
“你他妈给我松开,让我打死这个狗杂种!”
“黎央,快放手,你要把他打死了。”闻野把黎苗放下,从背后抱住黎央,把他往后拽。
“放手,放手,我要打死他!”
黎央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孤狼,眼眶眦裂,拼命挥拳,好几次误伤后面的闻野。
闻野任他打,拉人的动作却没有停。
“听话,黎央,我们报警!”
第52章 闻野给的安全感
站在墙角的黎苗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颤巍巍上前,哭着拉住黎央的手:哥哥,别打了,别打了,我害怕。”
黎苗的声音像是惊涛骇浪中一束残阳,让迷失在黑海中的水手找到方向。
黎央停下手,剧烈地呼吸,整个人非常僵硬地转身,一双赤瞳像是从烈焰中歃血归来的死士。
可是黎苗不怕,那是最爱她的哥哥,无论哥哥什么样子都不会伤害黎苗。
黎苗泪汪汪地看着黎央,一眨眼,豆大的泪珠掉落,砸在地板上,四散溅开。
黎央喘息着把黎苗被扯歪的衣领拨正,又把不小心蹭到衣服上的血迹擦干,做完这些,才小心翼翼地把黎苗抱进怀里。
“对不起,是哥哥不好,哥哥......不好……”黎央面如死灰,通红的眼睛内疚茫然,没有焦点地看着公用卫生间坏掉的门锁。
后续怎么发展的,黎央没有印象,只知道警察来了,120也来了,他和黎苗被带去警局。
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些事好像一直是闻野在处理。
报警,打120,确认被打者的情况,给黎苗换衣服,跟警察讲述事情经过,做现场调查笔录,然后跟着黎央一起坐上警车。
黎苗作为本次案件的受害者,经历过初期的惊慌恐惧之后,在两位哥哥的陪伴下叙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中午,黎苗吃完午饭睡了一觉,迷迷糊糊之间想上厕所。
当时厕所门关着,黎苗因为睡得有些懵,没意识到里面有人,便习惯性地推门。
老旧的锁芯并没有因为黎央上过机油而变好,原本关闭着的厕所门,被黎苗随手一推就打开了。
门开后,她与里面的人对上视线。
这人黎苗认识,叫赵船,是租住在隔壁房间的租客。
隔壁这间房原先是一对小情侣,前几天退房后,赵船就搬进来了。
黎央跟他碰过两次,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是个游手好闲的社会人士。
当时赵船踩着凳子,正往镜子上安装东西,隐约间,黎苗看见红光闪过。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里面有人。”黎苗迅速低下头,跑回房。
心脏怦怦直跳,黎苗回房后把门锁紧。
她看清楚了,赵船装的东西,好像是偷窥用的摄像头。
黎苗心知撞破了他的犯罪现场。
手心控制不住的发抖,给黎央打电话时牙齿在打颤。
电话刚拨通,赵船就在外面敲门。
“小妹妹,能告诉我你刚刚看见什么了吗?”
黎苗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出声,突然,门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好在,这个房间的门很结实,黎央搬进来后又在里面加了一道横锁。
赵船踢得两腿发麻,也没能推动半分。
他气急败坏地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哐哐砸在门上。
再结实的锁也抵不住这样的破坏。
随后,发生的事,就是闻野他们开门而入时看到的。
赵船被黎央打得失去意识,从医院那里得到消息,初步诊断为中级脑震荡,加外肋骨骨折。
在警局待了两个小时,有律师来到警局。
“闻少,你好。”
“你好,张律。”
张律一身职业西装,金丝眼镜,拎着公文包,一看就是精英律师。
“黎央你好,受闻少委托,我将全权代理这起涉嫌偷拍、恐吓殴打未成年儿童、非法入室案件。”
黎央站直身体,跟张律握手,“那就麻烦张律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什么自尊,什么自给自足、不收别人嗟来之食的原则。
只要能把赵船这个人渣送进监狱,不管谁的帮助他都照单全收。
律师来了之后,事情变得简单得多。
张律是个经验非常丰富的律师,对法律条文和同类型案件的审判流程的熟稔把握,是一般律师没有的。
律师正在和警察交谈,黎央抱着黎苗在大厅轻声说话。
出门前,闻野给黎苗洗过脸,他没干过这种精细的活,做起来总是不够完美。
黎苗发际线上还沾着没清洗干净的泡沫,现在已经干成了石膏状。
黎央把右手藏在身后,用左手帮她搓了搓,干透的泡沫被指尖碾碎成粉末,轻轻一掸,消失了。
有人走近,不用抬头,便知道是谁。
藏在身后的手被人牵住,黎央眼眸微颤,却没有反抗。
刺痛感从骨节处传来,消毒棉球在手背擦过。
先前就说过,闻野没做过这种精细的活儿,力道总是控制不住地加重。
伤口被消毒药水浸透,刺痛像密密麻麻的针线,不遗余力地往皮肤里钻。
黎央像是感受不到痛觉,一声不吭。
为了确保所有伤口都不放过,消毒棉球在整个手背滚了一遍。
闻大少爷嫌弃地看着被染成棕褐色的手背,又找纸巾擦干除伤口以外的皮肤。
黎央的手很白,不过并不像闻野那么细长,经常干粗活的手,骨节总归要粗一些。
手背上还能看到一些细密的小伤口,看来,手的主人并没有很在意,任由伤口野蛮愈合,留下难看的小疤痕。
经过几个小时的惊心动魄,黎苗在黎央怀里睡着了。
警察过来,让他们回家等通知。
嫌疑人还没清醒,这起案件要等他清醒之后,继续调查。
“走吧。”
闻野双手插兜,站在黎央面前。
夕阳西下,余晖照在他身上,落下修长的影子。
“谢谢!”
黎央抱着黎苗顺从地坐上司机开来的保姆车,顺从地让闻野带着他们回四合院,顺从地听闻野的话准备明天把出租屋的行李全部搬回来。
他赌不起,他愿意认赌服输。
黎苗这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黎央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