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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闻野觉得黎央的眼睛最好看,今天才发现他的嘴唇也这么诱人。

依依不舍的放开人,闻野顺手帮黎央擦嘴角的口水,不小心碰到黎央的被揍了一拳的右脸。

“嘶。”

闻野丝毫没有同情心:“该。”

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的伤口还未结痂,接吻时一抽一抽地疼。

“这是利息,本金我以后再要。”

黎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在首都有房子,开学后带着你妹妹一起住,学费和药费我转到你卡上。”

闻野累了,他让开身,瞥了眼黎央的床,觉得这床又小又硬。

“这些钱不要你还,我想要什么你清楚。黎央,不要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大学一定要读。”

闻野从来没有这么苦口婆心地劝过一个人,黎央独一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有耐心。

“操,这话怎么跟老班那么像。”闻野把自己说恶心了。

他打开门,“走了。”

像他来时那样,突然又意料之中地消失在黑暗的楼梯尽头。

“我靠!”

楼梯的感应灯已经坏了好几年,闻野不熟悉地形,差点摔了一跤。

他勉强稳住身形,再次骂自己傻逼。

黎央坐在书桌上没动,良久才抬起头。

看着铺了一床的钞票,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像是嗟来之食,可又是闻野主动送上门的。

想拒绝,最终也没开口。

黎央在这种反复矛盾的纠结中,内耗煎熬。

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黎央辞了工地的活儿。

今晚是最后一天在嗨迪上班,苏姐已经批准了他的辞职申请。

按流程交接完一切,苏姐叫住黎央。

“你去首都之后,黎苗怎么办?”

“我带着她一起去。”

“黎央,下面的话可能有些突兀。我没有子女,也不准备结婚,你要是放心的话,我可以帮你照顾黎苗。”

苏姐这段话让黎央颇是意外。

苏姐人长得漂亮,追求者不少。

虽说工作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行业,但赚得多,手上的人脉也不少。

她不是温和的人,工作犯错被她骂哭的比比皆是,所以她主动提出帮忙照顾黎苗,很意外。

黎央十分感激,不过心意领了,他不可能扔下黎苗独自一人去首都。

“行,祝你一路顺风。”苏姐只是给黎央一个选择,并不强求。

她对黎央的印象很好,也真心想要帮忙。

自己淋过雨,总想给别人递伞。

黎苗可真让人羡慕啊,有个这么爱她的哥哥。

宣城距离首都很远,黎苗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为了节省路途耗费时间,黎央准备买飞机票。

后来飞机票没买成,因为接到了闻野的电话。

闻野要走了黎苗的身份证号码,让黎央收拾行李,后天上午有车来接。

同时警告他不要擅作主张,不等黎央拒绝,闻野挂了电话。

黎央的行李不多,两个大行李箱装的都是黎苗的东西。

骤然要离开生活十几年的城市,总归有些忐忑。

黎苗从来没离开过宣城,她对首都充满向往。

小嘴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哥哥,首都是不是比宣城大?”

“我们坐飞机吗?”

“哥哥以后就是大学生了。”

“......”

黎央有问必答,宠到没边。

出发当天司机上楼敲门,尽心尽职地帮他们扛行李。

黎央没受过这样的待遇,推阻了一番没抢得过老练的司机。

楼下停着一辆白色埃尔法保姆车,已有好奇的邻居在旁侧目围观。

黎央不习惯被注目,放完行李一刻不停地带着黎苗钻进车里。

闻野戴着个大墨镜,悠闲地躺着,见黎央进来,只是轻轻撩了下眼皮。

昨晚他参加了一场酒会,凌晨三点才结束,现在困得只想打人。

黎苗看见闻野拘谨地叫闻野哥哥。

闻野听见了,不高不低地“嗯”了声。

闻野对待旁人一向是这种爱搭不理高高在上的态度,太多人上赶着往他身上凑,很烦。

黎央安顿好黎苗,安静地坐在车上。

保姆车空间宽敞,空调温度适中,黎苗瞪着大眼珠子好奇地到处看。

黎央捂住她的眼睛,“休息一会儿,马上到了。”

宣城前几年刚建的机场气派高档,航班班次每年成倍数往上增。

开学季,机场年轻的面孔很多。

司机帮他们办理值机行李托运,把人送进安检口才离开。

黎苗第一次坐飞机,很激动。

扒着玻璃窗张大嘴巴看一架又一架飞机起起落落。

闻野还没醒透,黑着一张脸,生人勿近。

飞往首都的航班年轻人多,有三个女孩原本在自拍,突然看见长腿生风的闻野,娇羞地推搡着对方,小声提醒,“快看,有帅哥。”

闻野有一副好皮囊,高挺的身形,穿搭又贵又潮,戴着大墨镜的臭脸比电视上卖笑的小鲜肉还招人。

或许是他气场太强,小姑娘们只敢在背后偷拍,并没有上演追着要微信的戏码。

相较于一身贵气的闻野,身旁的黎央自然落了下,在工地搬了一个多月砖,皮肤偏黑。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整洁,却没有穿搭这一说,一切均以舒适便宜为主。

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人,此时并肩坐在座椅上,偶尔交谈两句。

“哇,仔细看,另一位长得也好帅,就是黑了点。”

“是啊,尤其是眼睛,太好看了。”

“你说,他们俩是不是一对?”

“蛙趣,你不说我没发现,你这么一说真有可能啊。”

旅途中偶遇两个这种级别的帅哥,女孩们小鹿雀跃,心情都变好了。

令人更开心的是,跟他们上了同一架飞机。

商务舱宽敞舒适,黎苗过了起先的兴奋劲儿开始打瞌睡。

黎央帮她调整座椅,让她躺下睡觉,空姐见状很贴心的送来毛毯。

闻野坐在两人身后,戴着眼罩继续补觉。

从空中俯瞰宣城的机会不多,上次站在这个视角还是几年前。

黎央初中时参加全国英语竞赛,在学校的安排下曾经坐过飞机。

那时候他看着脚底下的宣城, 梦想以后能够进入顶尖学府上大学。

有梦想就不算年少轻狂。

少年就是少年,他们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 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 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只因他们是少年。

而黎央却只觉:青春几何时,唯有心长盛。

短暂困难的青春如流水而逝,迎接黎央的将是云层上方,照耀天际的晨光。

飞机到达首都机场,经济舱的三个女孩再次看到了两位帅哥。

其中一位手上抱着个小姑娘,小姑娘粉嫩白皙的像个洋娃娃,睡得正香,另一位双手抄兜面无表情地走在身侧。

“这......一家三口啊。”

“我就说他们是一对。”

路人的悄声议论,三人毫不知情,他们直奔行李提取大厅。

黎苗没醒,安安静静地趴在黎央肩上,黎央身高腿长,一只手抱着她,另外一只手推着两个行李箱。

相较于黎央的负重前行,闻大少爷轻松得过于悠闲。

闻野冷眼看他逞强,等黎央开口寻求帮助。

可惜,黎央这个犟种,胶水黏住了嘴巴,愣是一个字不说。

黎央的手臂累到青筋暴起,黎苗虽瘦,毕竟九岁孩子的重量,单手抱着时间长了很累。

首都机场规模宏大,走出去还得十五分钟。

闻野先是看笑话,后来不知怎的实在看不下去,默不作声地抢过黎央手上的行李箱。

出了机场有司机等着,还是保姆车,不过是另一种型号。

到了车上,黎苗醒了。

闻野乜(miē)了她一眼,醒得可真是时候。

黎苗刚睁眼就撞上了闻野的视线,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闻野,不像刚上飞机时那么活泼。

黎苗见机行事的本能很强,能读懂每个人的脸色。

闻野不友善,她也不喜欢闻野,但是知道他是哥哥的朋友,黎苗战战兢兢地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

“吼,小猪仔终于醒了。”闻野的话凉飕飕的,黎苗听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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