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五柳书塾（1 / 2）

初春，潭边的老树再次抽发新芽，嫩草破土而出，轰隆的雷声响彻整片天地。

一块露出水面的巨石之上，歪歪扭扭的刻着“云鲤潭”三个大字，往日巨石上覆盖的冰雪已经悄然消融。

“啪啪啪……”

又是一年过去，寒冬已去，春雨到来。

惊雷过后，一粒粒硕大的雨珠打在水面，掀起道道错乱无序的涟漪，顷刻间，暴涨的潭水漫过水岸，顺着山涧水沟往山下冲去。

往日的涓涓细流汇聚到一起，组合成一道奔往山下的洪流。

水谭底部的石洞内，鲁愚被阵阵惊雷吵醒，晃悠悠的游出洞，伸展了一下沉寂已久的身体，血气运转之下，鲁愚彻底恢复了活力。

跃出水面，天光暗淡，只有那一道道雷电在闪耀，天空滑落着斗大的水珠，霹雳般打到鲁愚的脸上。

鲁愚闭上眼任由水珠拍打脸颊，默默感受着雨水中蕴含的生机。

“春寒蕴古意，山雨催迸发。”

潭边的巨石，潭水已经快要没过鲁愚刻下的最高的大字，随着山上滚落的积水不断汇入水潭，原本清澈的潭水已然一片混浊。

“六年了，该离开了啊。”

鲁愚望了一眼呆了六年的水潭，转身投入山洪之中。

洪波滚滚，泥浪翻涌，湍急汹涌，浑浊的山洪几乎不可视物，鲁愚顺着洪流一路磕碰，越过一道道沟壑水渠，最终汇入一道小溪之中。

......

才下荒山，便是人间。

第一次自由的在人族水域中穿行，鲁愚享受着难得的自由，肆意的溪流中畅游，一时间也让它发现了不少有趣的玩物。

在路过不少大村落时，鲁愚有时也会选择逗留几日，探听一些消息，也感受一下久违的人气。

尽管心情舒畅，但始终没有发现可以让自己长时间停留的地方，让鲁愚有些无奈。

鲁愚一路走走停停，自己也没了方向，只好往更宽阔的水域而去。

一路上，鲁愚有过许多不知名的溪流，最后进入了五溪。

陶然村。

这日，鲁愚途径一座木桥，一眼便注意到了这座立在水边的小院，大水无情，一路游来，鲁愚还是第一次见到直接建在水边的小院，一时间来了兴趣。

“五柳书塾。”

一块刻着四个大字的牌匾悬挂在院门之上，门框边正贴着一副崭新的桃符。

鲁愚瞧了一眼牌匾，又数了数岸边的柳树，心底想着一下这书塾的名真是取得简单又直接。

仔细在水底观察了一会儿后，鲁愚没有发现异常，它直接顺着岸边挖好的沟渠就溜了进去。

书塾不大，鲁愚溜进来的地方正好是书塾后院的水池，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引入了一方活水，用木栏围着，水池中又摆了大石做了个粗糙的园景，一前一后，一大一小两栋屋子，前屋是宽阔的学堂，后面应该是先生的住处，旁边还有一个牛棚。

“布置得还蛮像那么回事的。”

鲁愚浮出水面，看着这古朴如农家小院的书塾，一时间有些欢喜。

突然，一阵朗朗的读书声瞬间吸引了它的注意。

“盈盈五溪水，弯弯柳叶青。旦见河边木，游子泪沾襟。”

书堂内，一位身着白衫长袍的清癯老者手拿戒尺，头戴文巾，端坐书案之后，威严的目光不时扫过站立着朗诵的孩童，手指轻轻扣在桌面应和着蒙童们的节奏。

清脆的敲击书案声仿佛每一次都扣在孩子们心弦，几个孩子读得磕磕绊绊的孩子更是面色发白，在先生威严的注视下，战战兢兢的走到墙边罚站。

鲁愚瞧得兴起，看着小家伙们摇头晃脑的样子，不自禁代入自己的幼年时光。

鲁愚心神有些动荡，虚弱的魂体在这阵阵朗读声下竟然变得凝实了几分。

鲁愚下意识的进入魂海，感觉自己找到了一条修炼魂力的窍门。

鲁愚魂体进入魂海，并未注意外界的变化，当蒙童们顺利的结束了诵读之时，威严的老者瞥了鲁愚所在的水池一眼，旋即嘴角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山间无岁月，鲁愚早已习惯了这种修炼。